就在鲁迪等人从粉红向结界边缘进发的时候,风铃的队伍已经进入了落日峡,而风雷的队伍则到了大雪山山脉的起点。与此同时,有情世间的东北方,浩浩的江水从湛蓝的东部红河注入苍海,苍海里的生物在水波里起伏,鱼虾蟹鲛,瑰丽多变。站在红河的未端,辛小琪远望苍海,久违的海风扑打而来,她的耳朵微微竖起,让藏在耳后的鳃能更自由的吞吐海的味道。景瑟单手搂着辛小琪,从轩辕一路向北,走了十几天才来到这入海口,望着波澜大海,景瑟心中的那份烦闷随之消解。
辛小琪侧头看了一眼景瑟,说道:“没想到啊,千方百计要离开的地方,又转了个圈回来了”
“或许这就是家的意义吧”景瑟吸了口气,海腥味让他有点难过,虽然经常出入苍海,但这股味道他却适应不了。
海鸟在天蓝色的世界里飞翔,出海的船随着浪头高低。
“走吧,下海”辛小琪纵身一跃,双脚化作了鱼尾。
景瑟从储物指环里拿出避水珠,一步步走到水下。靠着辛小琪的引导,两人缓缓向苍海的深处走去。起初,阳光还能透过水面,水里。
“这是?”景瑟看着这颗石榴子奇道。
鲛皇说道:“前几日有一渔民淹死在海里,巡海的夜叉发现他眼中有异就将他的尸体带了回来。这东西就是那渔民的左眼。我见这眼睛古怪。心想或许你能用,就将它封了起来。”
景瑟拾起这粒眼睛,湿滑有弹性,显得生命力极强。景瑟没有融合过家人以外的眼睛。但他决定斗胆一试。
心脏跳动,一只小甲虫爬到这粒眼睛里。眼睛突然睁开,景瑟吸感觉四周之物瞬间蒙上了血色。景瑟把眼移到鲛皇身上。只见鲛皇通体赤红,唯有额头中间有一小孔正在流出一丝丝的红色气体。景瑟又将眼睛移到桌上的瓦罐上。瓦罐同样有一层红色,但颜色已经淡。瓦罐上有几处裂缝正在流淌着血一样的雾气。
景瑟心念一动,左眼向右平移出一个空缺,景瑟将这粒石榴子一样眼睛放到了自己的左眼眶里。石榴眼睛放出后,左眼又平移回来,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有何作用?”鲛皇问。
“可将所视之物放大十倍有余。”景瑟撒谎道。
“对你有帮助就好。”鲛皇如同慈父般说道 “那全渔民空有一只好眼睛,却最终死于大海,他辜负了神对他的厚爱,而你则有应该得到这些的人。”
景瑟心念一动,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收集其他人天生的眼睛,经鲛皇这般提醒,景瑟突然有了主意,既然普天之下有如此多怪异的眼睛,为什么不把它们统统收集起来?想到这里,景瑟的脑海里闪过风筝的脸,他吓了一跳。
鲛皇见景瑟在沉思,心知自己的提醒点到了位置,于是说道:“时候不早了,贤侄也肯定有些明悟,新得了一只眼睛也要好好适应,我便不打扰了。”
景瑟起身将鲛皇送出。正当景瑟在使用石榴眼查看周围的时候,敲门声又起。景瑟眼珠平移归位,起身开门,来人却是鲛后。
“伯母。”景瑟问安道,“夜已深了怎么还未休息?”
鲛后拉着景瑟的手说道:“方才我瞧你伯父来过了,心想这半夜的,他要是乱跟你说点什么,你忧心之下睡不着可不好。所以啊,我来过跟跟叙叙事。”
景瑟道:“劳伯母挂怀,我与伯父相谈甚欢,还定下了婚期。”
鲛后闻言大喜,道 :“是甚么时候?”
景瑟道:“两年之内。”
鲛后道:“好好,早些成事了。看你们走上了人生的正路,我也心安的很。”
又聊了些家长里短,已近午夜时分,鲛后捥起景瑟的左袖道:“你这护腕上的花纹我可是找到出处了,我可是翻了大半天的书哩,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景瑟没想到鲛后会为自己不辞辛苦翻看资料,连忙起身施礼道谢。“怎敢劳驾伯母辛苦。”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鲛后将景瑟按下道,“你们人族不是常说女婿半个儿,我可拿你当亲儿子看待。再说了,我有的是闲工夫,正好看书看到了。”
鲛后又说:“你这护腕上的花纹的确是一种符咒,这种符咒起源于三千年前,是当时的外来者带入到有情世间的,只是这种符咒只短短出现过没几年,后来销声匿迹。”
“书上可有说这外来人是从何而来?”
“书上原话是这样说的:有外来者黄泉众阎罗,精于通灵法术,形态各异。有人有兽,四下惊恐。黄泉众阎罗三年后便不再出世。”
景瑟寻思:难道九幽是黄泉众阎罗的世界?便问道:“这黄泉众阎罗是不是出现在九幽之前?”
鲛后计算了一下说道:“你说的到是没错。你在怀疑九幽是被外来者操纵的世界?”
景瑟点头道:“除去天地真言脱口而出。
“如何谓之强?”
“我打不过他”
“何谓弱?”
“他打不过我”
“你弱他强,他可欺你,你如何与他周旋?”
“这?”景瑟从未怀疑过十二字真言的道理,但经流云短短几句话的引导便对这十二字真言产生了怀疑。
流云见景瑟在思考,便说:“每个修行者都有其独特的修行方式,我不可能针对每个人不同的特点给出不同的答案,让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反思才是我应该做的。”
景瑟受教。
话虽如此,但这三天里流云也针对景瑟的一些特点给出了具体的指导,景瑟受益匪浅。辛小琪缠着也要指点,但流云以不熟悉水神经不由拒绝了。辛小琪从小只修炼过水神经,这门功法与其他的修行方式都是相冲的,流云是真没有办法指点。未了,流云教了辛小琪水元力的运用技巧,这些技巧与水族世代相传的法门自然不能相提并论,但辛小琪却从这些小窍门中看到了水元力的多变性。
听着外头传来的欢闹声,景瑟从沉思里回过神来,请玄龟心迎水神经的仪式要开始了。
玄龟曾是水神座驾,巨大,鸟首虺尾。水神与刑天一战,玄龟为护主而挡刑天一斧,水神趁机将刑天困于常羊山下。水神捧玄龟遗体,大哭三天。玄龟尸身腐烂,只有一颗心有如琉璃。水神将玄龟心日夜佩戴,琉璃之心记忆了诸多水神的念想,是修行水元者梦寐以求的宝物。
鲛皇在祭坛三跪七叩,祭坛四角的封印打开,鲛皇又念咒语,又有连续三层封印解除。祭坛上一透明小盒内装有琥珀色琉璃玄龟心一枚。
鲛皇当着众水族说道:“感念水神恩德,我等水族世代昌盛,今日水神手书心经回归。烦请玄龟心以作交换。愿水神福泽永荫苍海”
说罢了这些客套感恩的话,鲛皇手捧玄龟心向流云走去。流云掌托一本薄册走来。这册子已由辛小琪事先翻阅过三页,确认了真实性。鲛皇与流云在祭坛之中交换两物。四下寂静。待两人交换完毕,众水族齐声呐喊,水波阵阵。
仪式进入**,金光从海面射来,欢歌响起,喜乐响起。先是赤红且长的带鱼群冲了出来,它们不停地打着转,画着圈,整个海底宫殿像是着火了一样。又有发着紫光的水母缓缓游了上来。忽明忽暗引得齐齐喝彩。赤红的带鱼将紫光水母围了起来,不停地变化着位置组成了水族的文字,众水族一字一字念了出来。
“福荫苍海”众水族开怀。
“永保太平”众水族高兴。
群舞完毕,又有一鲨一鲸分别从左右入场,两个大家伙比拼蛮力,你来我往好不凶险,但至始至终也无人受伤,只是引得那些小个子水生动物尖叫不已。
一只巨大的章鱼吐吐着水泡,水泡里凭空出现了一只小海马。又见章鱼的触手一挥,小海马又变成了大龙虾。这变化之手必然引来了叫好声。章鱼的触手又各自顶着一颗大珍珠,八颗珍珠轮番抛起在章鱼面前形成了一个圆圈。章鱼的触手越动越快,珍珠纷纷落地。众水族哈哈大笑,原来章鱼的触手都缠到一起动弹不得了。众水族笑过之后,章鱼被人抬走。散落的八颗珍珠在地上一滚,又重新碰撞到一起。珍珠相碰,薄烟起来。只觉得烟中有影子在动,待细看来,却是大章鱼又回到了舞台上。章鱼的这一手连流云都为之赞叹,流云问鲛皇:“辛兄,莫非这章鱼也练了迷雾念法不成?”
鲛皇笑道:“此等高深法术,我水族无一人会用。我们修行法术,它这个叫魔术,是利用各种道具以及障眼法欺骗眼睛呢”
流云刚才只顾欣赏,没有细看,听鲛皇这么一说,脑海中回忆刚才章鱼表演魔术的片段,果然发现了诸多和机关。流云也不说破,接下来的表演也完全是全身心投入,丝毫没有因为知道了魔术背后的奥秘而失望。
一天的表演终于结束,流云说要赶紧离开,鲛皇也未有多留,亲自将流云送出了水面。待流云走后,鲛皇将水神经交给辛小琪,道:“如今三本残经合为一体,你便可以正式修炼此术了”
辛小琪谢父亲,将书放了起来。
鲛皇又说:“你这次回来便不要再上岸了,等到水神经修炼有小成,我自然就放你出去。至于景瑟,过几天我便送他离开。水下的世界毕竟不是他一个外人能久留的”
辛小琪也知道水族的规矩,说道:“他自然清楚,我会与他说明缘由的”
鲛皇点点头,又说:“你去陪陪他吧,今天他肯定是孤单坏了。外面这么热闹,他也参与不上,心里多少会有失落,你好好逗逗他”
辛小琪答应一声,又回到自己的寝宫换了件平常的衣衫,这才来到了景瑟的卧房。进得门来,辛小琪见景瑟正在发呆,心头一动,将自己的鱼尾变作了双腿。辛小琪的下身可是什么也没穿,只有上身的衣衫勉强遮盖了私密的地方,但也是随轻轻一动就会暴露的状态。
辛小琪悄悄走到景瑟身后,左腿抬起磨着景瑟的背部。景瑟心知有异,反手握住了辛小琪的大腿,顺势向上滑去。辛小琪双腿一夹,稳稳将景瑟的手夹在了绝对领域。
辛小琪趴在景瑟肩上道:“寂寞了吧?空虚了吧?冷了吧?想要人陪……啊,坏人。”原来是景瑟趁辛小琪不注意的时候,另一只手直接攻向了黑森林。
看着辛小琪娇羞,景瑟哈哈大笑。
“不玩了”辛小琪佯怒,“我好心好意给你点福利,你却得寸进尺”说着话,辛小琪又将腿变回尾态。
“水神经已齐,我要专心修炼了”
“那我明天就走”
“别。”辛小琪说,“过几日吧,我们在水下四处玩玩走走,去你最喜欢的珊瑚集市,去流沙湾,去温水涡,总之,这几日我都陪着你”
景瑟道:“也好。我一直想买那个贝壳框把你的画像镶嵌起来,只可惜上回没货,这次怎么也得买到才行”
辛小琪捏了捏景瑟的脸,说道:“上了岸有什么计划?”
景瑟心中的确有了计划,但这个计划难免血腥了一点,只得隐瞒道:“也无非就是四处挖宝,我还能做什么”
辛小琪道:“或许你可以去找风铃他们,有个队伍总是好的”
景瑟道:“相遇是偶然,想找他们也未必找得到”
辛小琪说:“也确是。总之华夏轩辕多走走,他们总之至于跑到结界外吧?”
景瑟点了点头,说道:“今晚你陪我睡吧”
辛小琪道:“你走之前我陪你吧,今晚就别想了”
景瑟道:“我有生理需求怎么办?”
辛小琪说:“自己解决”
“没有你在,自己解决不了”
辛小琪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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