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马停下了,大道上,空气中泛着青草的香味,凉风瑟瑟,一片片绿叶飘旋着落下,带着几分萧杀之气,
英眉成霜,华发早生,年少的脸孔上沉淀有岁月的痕迹,带着一股威严,白原冷冷睨视天城,那种威势几能迫杀凡人,双瞳中弥漫着杀气,使得附近的人都远远躲开。
什么时候屁孩都这么恐怖了?天城咕噜道,这sāo年跟里面的小侍女一样,早生华发,青丝染霜,难道是家族遗传?怪胎?K@#??
当然这些想法是不能说出来的,要是白原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就得立斩了他,毕竟对方救过自己,他咳了一声,“这个...”难道说自己只是一时激动说错话了?
白原的脸孔越来越冷了,似能将天城盯出两个洞来,“茧,带小姐去散散心。”
敌意很明显,天城jǐng觉,习惯xìng往背后一摸,捉了两下,才记起残剑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大道上两人对峙,空气都变得稠密起来,身体似乎陷入了泥沼,这样的威压,真是一个少年释放出来的?天城一惊,如果真要一战,他感觉不到任何胜算,他在这个少年身上感觉到比狼疤还要恐怖的力量。
“小原子,别欺负人啊。”白碧被茧从马车中拉出,这句话一落,白原的脸马上又黑了几分,他叱道:“茧,还不快点。”
白碧挣了两下,仍旧挣不脱,“哎哎,就会欺负我。”
啊茧凶巴巴的拖着白碧的手,“谁让你不专心修炼,快走啦,不然少爷又得骂我了。”
白碧被带远了,她回过头,她知道弟弟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在修炼啊,你要是伤害了他,我也许会不安的。”似乎被茧狠狠拉了下,“哎,你还拉!”
天城无语地望着前面的黑脸神,由白变黑,真神了,他有些想笑,但没敢笑出来,这个少女实在太可爱了。
白原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放开了,他瞪了天城一眼,“拿上你的东西,然后走吧。下次再让我见到,必然杀你。”
这是要让我走了?天城摸了摸下巴,往丛林撤去。
突然,白原动了,右手一出,似有风雷响动,尖啸的风声刺破了长空,莹白的神光将其缠绕,化为一道可怕的气劲打向天城。
天城早有防备,神识一震,jīng气神瞬间提升到了极致,体内顷刻间出发了海啸般的轰鸣,力量澎湃,右臂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神力通达,一拳对了上去。
白光破散,狂霸的力量却直接渗了天城体内,噗!一口鲜血喷出,如遭雷击,天城先是一晃,随即力量展开,往丛林深处逃去。
又过了一会儿,白碧和茧回来了。
白原四平八稳地坐起车座上,神sè冷峻之极,木着脸,他瞥了两人一眼,神sè彼为不善,他生气了,喝道,“上车。”
白碧如玉,俏丽的容颜使得周围的阳光都是一暖,她努了努鼻子,嗅了下,不满唠叨道:“有股恶心的味?你又打人了?”
又!这个又字,显然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白原刚要解冻的脸又黑了下来,无名火打不出一处来,“你再胡乱修行,就别怪我禁闭你。”
“什么胡乱修行?本来就该是这样的。”白碧不忿了,她双眉攒起,叉起小蛮腰,盯住白原,似乎要拿出家姐的威严出来,“再说,我可是亲姐,你忍心我到一间破屋子里孤零零一个么?”
白原捉了捉头发,他快要捉狂了,对于这位亲姐打又舍不得,骂了又没用,明明自己才是小的那个,却老是让自己cāo心,见白碧低着头沉默以对,火气一时就上来了,“擅自改动家族玄功,你看,你现在连身边的侍女都打不过,你叫我怎么放心让你出去?更麻烦的是,”他深深吸了口气,似乎想让自己平缓一下,“这可是族中大忌,在家里父亲祖父还会为你掩饰一下,一旦宗族知道了,那该如何是好?”
白碧低头望着并列的鞋子,眼睛忽闪忽闪,低声嚷嚷道:“不是还没知道嘛。”
“我看你是还不知道这件的事严重xìng?”声音中带着些喉咙的颤动声,白原几乎是咬牙切齿了,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白碧一甩身,青丝如瀑,在空中旋舞,白衣翻飞,整个人都多了一份空灵,她背对着白原,低声哀求道:“小原,我不想才十几岁就华发染霜,朱颜凋落,”她倏尔又转过身,带着几分哀伤和怜惜,纤手想要触摸白原的华发,“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白原闪身躲开了白碧的手,他侧过脸,神sè复杂之极,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上车吧。”其实,他也曾经怀疑过宗族的玄功是否存在缺陷,但如果真是有的话,这么多代人下来,比他们出sè的天才大有人在,又怎么会没发现?
树影婆娑,一点点亮斑点缀林荫,
“尼玛。”天城掩住胸口,就地打坐起来,体内传来铿锵之音,一股柔软的怪力在他的体内到处游动,看上去害处不大,但所到之处,体外都有血迹渗出,一点点地破坏人体的生机,以天城现在的能力来说,对于这种难以理解的力量实在没有什么办法,还好白原终是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不然的话,仅仅是这股力量就足以灭杀他。
这应该是东方武者的灵力的,也许实战威力没有斗气那么强劲,却更加轻灵飘逸,妙用百出。体内的这股灵力只是流转于四肢之间,没完没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天城几乎要叫出来,rì啊,这根本就是折磨人!
天城咬紧了牙关,却也无何奈何,双拳中带动着拔山之力使不出来,很快,他挥汗如雨,长期的疼痛让他的脸sè变成一片诡异的通红,他一拳打落大地,方圆半丈的地面都被他打塌了,不行,在这样下去,意志都得被摧毁。
他强迫自己进入冥思状态,运起凝水诀,jīng神力如星芒汇聚,化为水流,使得神识勉强一松,短暂的时间内失去了痛感,然而,**上的煎熬依然无法改变,很快,他心神便被痛感扰乱了,从冥思中回归。
唰!双目睁开,如两盏炽热的神灯,燃烧着滔天的烈火,他在剧烈地抗争着,浑身颤抖,四肢开始发烫,温度高的惊人,笃!一张兽皮卷从他的衣襟掉落。
这是,天城的神识有些焦糊了,那卷无上真义?定身篇?或许有用吧?急病乱投医,先看看再说,
“不老诀,定身篇。”
天城照着上面玄法运行,这并不是真正的玄功,只是其上一个阶段的其中一则而已,
慢慢地,天城的心神终于平缓下来,体内的那道灵力终于停止了躁动,变得温顺起来,神识入定,进入深层次的体悟,再一次,他来到了他的洪荒,一个几乎完全漆黑的世界,jīng神力彼此起伏,似一道小小的河流,比起初次见面,足足壮大了三倍有多,而现在,寂静的世界里又多了一道莹白的长虹,如同流星般,拖着长长的流光划过,随即又绕着他而转。
天城双手挥动,一道道玄奥的轨迹划动出来,如水般扩散出道道淡淡的波纹,尝试勾动那一道灵力。
他的本体绽放着莹白的莲华,宝辉流转,白如淡烟的光雾升华起来,似一道白sè的神环加身,宛若神人。
兽皮卷上的十六个字闪烁着光,“随身灵德,随心明善,身逆非殇,立影见形。”一个个如飞星般腾跃上空,绕着他打转,莹白的亮光一闪一闪,竟然和天城身上那股灵力发生了共鸣,十六个字在飞舞,似有古人在禅唱,晦涩而悠扬,振聋发聩,让人明悟。
十六个字都非常奇异,充满了神秘感,每一个都似乎代表了一种道与理,十六个合一便成为一种经义,高深莫测,身至其中,似乎能感觉到时间的流淌,身体上也多了一股莫名压力却不让人觉得难受,这是镇压己身稳定境界的无上要义,无论是静守己身抑或抱定心神都有着无穷的妙用。
随后十六个神痕一个个烙印到天城体内,将一些气机暂时紧锁,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内,神弃体的诅咒会得到趟缓。
这时,神识海内,那股莹白的灵力也正好落到天城的手上,那是一股jīng纯的神力,却在触手的瞬间化外了星光,散于浩渺,再也寻不着踪迹。
天城无奈地摇了摇头,神弃体不能修行,就算能使得外力不再侵袭也难以化为己用,刚才之所以能成,也是因为兽皮卷上的十六个古字与之互相呼应罢了,想不到白原的教训反倒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正在天城松懈之时,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一般,所有力量都被瞬间抽空了,只觉胸口突然有个太阳在燃烧一般,炙热无比,
轰!神识之海一阵剧烈的动荡,如同世纪大爆炸,凝水诀的长河被直接轰到了识海的边荒,十六个古字秃地浮现,禅唱再次响起,恢弘大势,神音如钟,浩荡天渺间,神光熠熠,照亮了整片天地。
轰!又一次大爆炸,天城闷哼一声,胸口似乎被大锤重重地砸了一下,脸sè暗红,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然而十六个古字镇压天地,璀璨夺目,神光普照,硬是将那股恐怖的动荡给定住了。
轰!这一次比起前两次更甚,连远在边荒的长河难以幸免了,被轰的散开了数节,脑海中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天城真想抱头大喊,可是,他的力量全都被抽离了,动弹不得。
十六个古字似乎也做出反应,宝气蒸腾,笼罩天地间,莹白的光芒冲天而起,要定住乾坤。
轰!第四次大爆炸,力量最为恐怖也是最后的一次,这一回,全都被暴涨起来的十六个古字给挡住了,天地动荡,神光几乎敛尽,每一个古字都不稳了,zhōng yāng更是被轰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不过,最终还是给镇压了下去,天地再次恢复平静。
天城得以从神识之海脱身,汗水湿透了衣衫,力量却没有回归的感觉,他躺在了地上,疲累到了极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是神弃体的反噬,不容镇压,连无上要义也不行,被轰出了大裂痕。
天城仰望星空,此时已然入夜了,他叹了口气,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了,他又多了三个月的时间,就算大打出手也能度过的三个月。
可是?
他抿起了嘴,陷入了沉思,总是觉得有什么被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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