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字迹似是有些灵xìng,仿佛在空气间进行着吐纳排息,乌光凛凛,状若玄奥至理。
凌渊静坐壁下,缓缓思悟,经几个时辰的记忆,他基本已将壁上所刻全铭记于心,只待认真参悟。
可说,若他能将此部虚法悟透,便会大概率的感应到自身的一个异境,从而从中悟理,提高修为,虽说他之前到得了自身一个异境之中,但殊为不知的是,那根本就不是他所感应到的,至于是为何,也无从得解。
人体异境种类十分之繁多,且各不相同,数量之多数不胜数,只因每个修炼者最多能开拓出还是被改成了默苍法,因为他觉得那名字太难记了,虽然有些玩闹,但虚法之实倒是填补了虚法之名不足之处。
他站起身来,然后走到石台的正前方,对其深深地鞠了一躬。
回过神来,他再度走近石台,发现其上又多了一段字迹。
“老夫之所以破例收弟子并未有别的过分用意,只是想拜托后来者帮老夫了结生凭夙愿...”
“老夫催掌无气,步走无力,已近九泉不远,但夙愿不了,我死不瞑目!”
“请后来者找到一个名为“七鼎庄”的地方...并打听一个“尘”姓的世家,老夫冥思苦想,rì夜不语,终于想到了些线索,这两点跟先前那些算计老夫的宵小之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老夫请求后来者,定要将其满门皆诛!也算是报答了我这身本事...可恨老夫力不从心,若是不被岁月摧残...遭人算计...老夫定要将这半个世间化为死绝之地!”
看着石台上的字迹,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与苍凉,他没有想到,默苍老前辈的心愿竟是这个,他知道,默苍老前辈依旧不是为了自己,写下这番话语也不过是为了给家小报仇雪恨,但要他动手杀与他无冤无仇的人,他无法做到,可作为默苍老前辈的唯一弟子,又没有理由不帮,思索了片刻,他最终决定要帮默苍老前辈查出真凶,在外出云游时再去打探清楚,了解几分真况后再看这些人的态度,毕竟那真凶早已不在世上,与默苍老前辈同出一世,定然早已化为黄土,至今来找最多也只能寻出其后代,若是此时还大动杀生岂不是魔xìng使为?这种事凌渊是万万不会做的。
他最后深看了一眼石台后,便走到一旁将装盛着暗洞泉的石盒小心地拿起,而后捧进怀中。
“师傅放心,弟子定会去帮您查清事情原尾,您老就安心吧...”最后朝石台行了一礼,他便回首朝洞外走去。
……
这一走又是几个时辰,但这次倒比较顺利,沿着原路穿过几十条洞道,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走到了他跌落下来的地方,他快步上前,仰头望向洞顶,但就是望不到边,如同是一个无底洞,难以揣度。
这么深的洞渊,凌渊不禁回想起刚刚掉进来的时候,区区九重散气,竟也命硬的抗住了,没有粉身碎骨,想着,他心头暗道了一番,自己以前得幸是如以卵击石般的以断龙石来修炼,世间最坚硬的物质可不是说说而已,常年下来,肌体也渐渐变得坚实起来,这次没有摔死,也还算符合事实。
他环顾四周,摸索着出去的办法,可最后却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四周空无一物,除却空秃的洞壁外就再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他一想也是,这又不是什么游玩之地,哪还会有什么供人出去的东西,若是有倒还怪了。
他开始试着徒手攀爬,但还未爬上三丈就掉落了下来,只怪这洞壁光得滑手,徒手难以把持得住。
“既然如此,那我便将散气运到手掌脚底,这样便能防止溜滑了...”他瞟了瞟这条洞渊,捏鼻沉吟道。
说罢,他便开始将散气运向四肢,碧绿的光华顿时显现,他抱着石盒,猛然蹬步,一个跃身,便跳到了离地两尺高的地方,随后伸出一手撑住洞壁,双脚有序的配合,爬上一段距离后,他发现这个方法确实可行,比较稳,只是有一只手要抱住石盒,不便行动,速度慢了些而已。
但这般攀爬着实费力,近一刻钟左右,他的呼吸便开始变得沉重起来,在洞渊中大口喘息,虽然跨入了斗散,却依然经受不住这等劳累,但尽管如此,他也未停止步伐,一下下,缓慢地向上。
又度过了一刻钟,他光着的上身已大汗淋漓,额头上更是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由此,可以看出他此时的艰辛,清秀的面庞上已血sè尽失,散气与体力不断消耗,可他并没有叫苦,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必须得自己面对。
他在洞渊中再度行进了许久,终于,他见到了顶,一个被荆棘围绕的圆顶,见到它,凌渊心生一股说不出的激动,他此刻最想的,便是带着暗洞泉出去治疗凌迁的伤势,化解凌迁的xìng命之险。
“嘿!”
此刻他鼓足了劲,沉喝一声,手脚骤然用力,将自己猛的一下给甩飞了上去。
“嗖!”
当飞近洞顶边缘时,他眸光一变,单手探出,一把搭在了上面,双脚也巧妙的撑到了洞壁边缘。他吃力的先将石盒放到洞外,而自己,也是紧咬牙关,使劲的攀爬,最终他出来之后,直接翻滚到了近前的一棵老树旁,而后斜身朝树干上一靠,大口喘息着。
树林中的淡淡清香于凌渊鼻前回荡,深入呼吸,令他疲惫的身心再次焕然一新,他随即从一旁拔起一根青草放入口中,双手枕头,懒懒地望着被树枝遮住的天空。
“哥...小渊这些时rì真是难熬...但最终还是熬过来了...”微微嚼动,青草的苦涩之味蔓延而开,令得嘴中多出了一番味道,他贪婪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而后淡淡笑道。
“哥,我长大了,以后,你也别再为我做那么多事情了...”他轻声叹息了一番,旋既从地上一弹而起,眼观四周,凌迁当时是在拼死与乌翅仑狼相斗,如今这么久了,会是何状?
他想了想,急忙抱起一旁的石盒,他心头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快步朝树林外走去,在途中竟忘记了此地的危险,他所处是树林深处,光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而这一段时间却是出奇的顺利,在途中没有遇到丝毫危险,他一心只想着如何救他的哥哥,以至于途中的一切怪异他都没有发觉。
他渐渐走到了那片被毁坏得不成模样的地段上,一如既往的凄静,风声呼啸,那棵生长着无朵花的巨树依旧立在光秃的地头上,三指爪印遍地皆是,土石崩碎,甚至有大片的寒冰碎块四处可见,冰块已渐渐融化,水滴逐落,只是不知是何处而来,但此刻这里却只有寂静。
他匆匆地来回观望着,但这片地段上除却几把沾血的长剑外,就是那一处地上整齐洒落的,已近干涸的人形血迹,他没有见到凌迁的身影,只见到凌迁平rì时刻带在身边的佩剑已碎成两段,斜插地面。
风声在他耳边回响,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用他那早已麻木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插在地面,被风吹得轻轻摇曳的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