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总是没个正经,小心你未婚夫休了你!”
“嘿嘿,他敢,他敢休了老娘,老娘阉了他,他的财产最后还是老娘滴!”
“你——我完全不能理解你这种法盲的思维模式!”
“哈哈哈,好了,明浩,樊西子给你五百万你干嘛发火啊?”
廖拂衣收住笑声,严肃的问道。
“樊西子要用这五百万买断我们过去的十年!”
秋明浩说起这个依旧难掩心中怒火。
“这又何必?不过,你干嘛扔掉?你要知道,那是五百万,五百万啊,兄弟?!要靠你每月那点干瘪瘪的薪水,一百年也赚不回来啊!”
廖拂衣也不禁佩服樊西子出手的阔绰和大手笔了。
“可我的尊严就只五百万么?”
“尊严?这特么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你还在这里谈尊严,我看你是被那些古诗词给烧坏了脑子。”
廖拂衣怒笑。这个一根筋的男人,从不懂得融通,要不然,京都大学文学系博士的光环加身,这么多年还一直是讲师,薪水在如今的高房价面前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拂衣,你怎么也变得如此现实了啊?”
当然,其实秋明浩内心深处的想法可完全不是这样的,他是非常赞同廖拂衣啊!
“哎,没办法,人终究要学着长大,明浩,我们不是学生了,理想,情怀,根本改变不了命运。”
廖拂衣严肃道。
“那什么可以?”
秋明浩问道。
“钱。”
廖拂衣突然笑了。
她已经可以预想在她说出这个字的时候,眼前这个木讷的男人肯定会对他大肆鞭挞嘲讽一番的。
“钱?”
出乎廖拂衣的意料,秋明浩的反应并没有那么夸张。
“当然啊,你在学校里,环境相对单纯,你不知道现在的社会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啊。”
这些年廖拂衣亲眼目睹的娱乐圈,为了上位,人所能突破的无耻极限是何等的惊人。
“哎,我其实何尝不知,只是,我总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吧?”
秋明浩想起他前身,为了写论文,为了申报项目,做了那么多的努力,结果一切都付诸东流。在这个物质极度昌盛,而精神极度萎靡的年代,情怀和理想就是个屁。
“明浩,我理解你的痛苦,但是我们必须学着改变,人终究是要在痛苦中成长的,这次你安然无恙,或许就是上苍的旨意,你不能再辜负上苍的好意了,知道吗?”
廖拂衣想起这一次差点就再也见不着了秋明浩,就心疼的无法呼吸,眼泪又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落。
“拂衣,别哭,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糟践自己的生命了。”
秋明浩伸手给廖拂衣抹去眼角的泪水。
“那你要答应我?”
廖拂衣抬头,目光里,满是期望。
“我答应你,拂衣。”
秋明浩笑笑。
“好,一言为定!”
廖拂衣飞快的伸出一只手。
“驷马难追!”
秋明浩也伸出一只手,紧紧地跟廖拂衣的手握在一起。
“好了,明浩,从今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好地过我们的人生。”
“嗯。”
“拂衣,那这笔钱怎么办?”过了良久,秋明浩问道。
“当然留着啊,你傻了,这又不是非法所得,是樊西子甘愿赠与你的,这是合法收受,再则,也是她欠你的,你爱她照顾她那么多年,没有你,哪有她的今天?现在她能挣钱了,回报你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且——”
廖拂衣顿住。
“而且什么?”
秋明浩继续问道。
“你收下了,她才会心安。”
廖拂衣继续说道。
秋明浩一阵默然。
“好了,明浩,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来接你回家。”
廖拂衣起身告辞。
“好的,拂衣,路上小心开车。”
秋明浩展颜一笑,记忆中的廖拂衣可是赛车型的女人。
“放心,人家现在已经修身养性了!”
廖拂衣调皮的一笑,拉开门,一闪而没。
夜虫叽叽。
灯火阑珊。
秋明浩重新关了所有的灯。
在暗沉的黑夜里,电视里播放着的还是今日关于他跳楼自杀的新闻,各大娱乐频道,更是在最短时间内做了一个一个的专题,请来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专家和影视评论员,对他今日自杀一事进行事无巨细的评论。
其中一个叫宋武德的家伙在电视里哔哔不已,一张比老鼠好看不到哪里去的脸,说他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毫无责任感的男人,不敢面对被女人抛弃的现实,所以,选择自杀来逃避。
甚至有人还说,他曾苦苦纠缠樊西子,甚至各种威胁恐吓,而他之所以选择在樊西子订婚之日自杀,无非就是想让往日今后的樊西子都生活在内疚和后悔中。
更有某知名主持人在一边添油加醋,借机误导现场的嘉宾和观众,舆情一边倒的导向了樊西子一边。
而跳楼自杀的秋明浩反倒成了一个犯下大错的千古罪人!
“为什么?!”
秋明浩在黑夜里低地吼了一声。
虽然他不是前身秋明浩,但他现在已经就是秋明浩,对前身的侮辱就是对他的侮辱,而他还有大把的人生需要重新来过,可眼下的局面,对他的重生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关口。
而他,又能从容面对重新站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