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终于承受不住雨点的重量将它们不舍的洒了下去,一时间密密地织成一幅幅纵横交错的罗幕。雨脚斜飞纷纷点点地渗入泥土或沙石。一些积水的路面,雨点溅起圈圈的涟漪却似醉舞美人凌乱的舞步。偶尔有人影自水面映出,只是一片黑影,一闪而没,看不清是谁的脸。
雨在赤沙是久违的,也是圣洁的。它可以洗去罪愆、涤除痛苦、淋却烦恼、冲走污秽。再也没有雷声,这场雨下得很是安静,完全没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局势稳定了下来,保定帝在大雨落下之前被抬进了正德殿,皇族们也都躲雨去了,他们不愿冒着生命危险傻站在雨中。,偌大的广场上只剩下了六个人:花无痕,炆天、旻天、映雪、雅风还有生死未卜的赵天舒。
“爹,你醒醒啊,爹!”雅风奔下广场去摇着倒在血泊中的赵天舒,涕泪涟涟地唤道。炆天见雅风哭得伤心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把了赵天舒的脉,虽微弱却仍有规律。“雅风妹妹,你不要哭了,你父亲没事的。”炆天突然间不知称呼赵天舒什么,是他将自己养大成人,也是他间接地杀害了自己的父亲,杀了母亲。炆天在他的腕上用力一摁,又连点了他的肩井穴。
片刻后赵天舒幽幽醒转,发髻凌乱,目光却明澈依旧。“不要杀我,你走开,你走开!”赵天舒竟表现出一副痴傻模样,推搡着雅风。“爹,我是你的女儿雅风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她无助地坐在雨中,雨水打湿了她的秀发,淋透了她的霞帔。“哥”雅风习惯的叫着,“爹这是怎么了?你救救他吧,求你了,哥!”雅风抱着炆天的腿哀求道。“我也不知道,你好好照顾他吧!希望有一天他能醒悟过来。”炆天怜爱地抚了抚雅风的头安慰道。赵天舒紧紧地缩作一团,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眼睛紧盯着炆天,那目光中包含着复杂的内容绝不仅仅是恐惧而已。
战斗声停息在了雨中,禁卫军押着俘虏浩浩荡荡的奔过广场来护驾。禁卫军的将领是一个魔武双修的中年人叫云重,身形魁梧、目光犀利、雄武不凡。叛军投降的被收编了,不愿降的全部被杀死。仅剩下四个作为首领的俘虏:驭风、清风、明月和赵焱。
炆天走出雨幕进了正德殿跪在已是太上皇的原显庆的面前,泣声道:“虽然我不知道我还配不配叫您一声皇爷爷,但炆天求求你放了赵天舒他们吧!虽然他罪孽深重,但他已经疯了,再也不能危害国家社稷,求您饶他们一命吧!一切罪责由炆天一人承担。”
原显庆慈祥的笑着扶起炆天:“好孩子,这不能怪你,你也是受人蒙蔽才会做出错事来,皇爷爷不怪你。皇爷爷也有错,不应该忽略你父亲的感受。既然你替他们求情,那就饶他们一命吧!”原显庆转过身去对云重道:“放他们走!”
云重命人松了绑,赵天舒在雅风的搀扶下和四人消失在了雨幕中,深深的宫墙遮住了人们的视线。即便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徒增一声叹息、一种无奈。
平西王被削去了爵位,军队被收编,成了一介平民。赟天并没有参与叛乱,但由于受到株连被贬谪到了与清水、灵风接界的花域做了郡守,且被剥夺了承袭王位的权利。
保定帝的伤势严重依旧昏迷不醒,御医们束手无策,炆天要帮忙医治却被映雪拒绝了。其实炆天明白保定帝的伤乃是血脉被震断,而且内脏被震伤所致,只有连接上断开的血脉才能使内脏迅速恢复,如果不及时,内脏一衰竭一切就真的晚了,可以说是回天乏术、神鬼难救。而要连接血脉只有一种药——血络草,一种传说中的奇药,只生长在极寒的碧落峰上,而且有一只凶猛的雪神雕看守。
雨停在了漫长的黑夜。东方的第一缕金色的阳光撕裂了黑暗,照向了广袤的大地。风雨过后,放晴的幻影城显得很是静谧、安详。
咚咚在微曦的晨光中,东宫旻天的房门被敲响了。“大哥是你啊,这么早找愚弟有什么事?”旻天打开门见是炆天,对于炆天,旻天更多的是理解与宽容,所以对炆天依旧是一如既往,仍以大哥呼之。“我来是想告诉你,皇上危在旦夕必须找到血络草才能医治,否则,所以我想……”未等炆天说完旻天就接道:“血络草,就是古书上记载的在灵风的冰冻荒原上的碧落峰上的奇药吗?不行啊,大哥。许多人还未及爬上山巅就被冻死了,即使爬了上去,那里还有雪神雕守护,那雪神雕凶猛无比很危险的。”“没事的,放心吧!五日内我肯定回来,照顾好皇上。”炆天拍拍旻天的肩头,便转身欲走。“不行,大哥,你身上有伤还是我去吧!”旻天拦住炆天道。“一点点轻伤,早好了。皇上还在昏迷身为长皇子,国家和人民都需要你,再说那雪神雕你定应付不了,还是我去吧!”拨开旻天阻拦的手,炆天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皇都幻影城去。
旭日的光辉打在了炆天身上,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映在了道旁的花圃上一寸寸的移动着。其实炆天撒了谎,他的身体远未复原,一些需要强大魔力与体力的魔法他根本就无法施出。
一匹千里良驹,日夜兼程。累死了两匹马,花了两天两夜,炆天才到了冰冻荒原的边缘。本文为书海小说网(http://)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