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不要与那女人走得太近,你不听,你看你现在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婚外情,小三,然后就是将计就计,以退为进,全是肥皂剧的套路,我告诉你,你还是太闲,你要是真有创业的心,我看你就不会有空想出那么些事情,晓晓,不是我说你,这几年你各方面都退步不少。”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我知道我妈担心的事应验了,她担心我的事业会影响了我的家庭,果然,东子现在越来越看不上我了,我知道在家看孩子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到头来辱没自己,委屈别人,东子现在肯定特别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提起我,我可能就是他生活中的一个败笔所在,就是那影响市容的杂物。如果我是他的白玫瑰,我就是那衣服上的饭粘子,如果我是他的红玫瑰,我现在便是那墙上的一抹蚊子血,总之,他现在是嫌弃我了。
想想这男人,真是变色龙,没有一点定性,不,有对比才会有嫌弃呀,他应该是有了他的“床前明月光”抑或是“胸口的朱砂痣了,我的心情倒慢慢平复下来,大敌当前,应该好好寻思对策才是,不能自己就先变成哀兵了,经过这么一分析,整个人也恢复了理智,想想现在惹得东子意乱如麻的那个人,肯定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更能干事业,我觉得,别的都好说,单是事业这一块,姐就先天不足呀,你让一个奔跑几年的人和站在起点线的人比速度,那不是欺负人吗?我这不用比就输了,仗还没开始打,敌人都没见上,就全军覆没了,这也太欺负人,古代战争中,双方将领碰面都要报上自己的名号,“我乃常山赵子龙也”,当年看《三国演义》时,对每次赵云的出场都念念不忘,我也须得学学他老人家,去勇武的会会那个惹得老公厌恶自己的人。
话说敌在明,我在暗,这劣势不是一星半点,我估计东子一直逼我生二胎这个鬼主意,说不定就是那狐狸精给想的。也怪我粗心大意惯了,每次去省城看他,都大张旗鼓的,要是真的存在狐狸精,早被我这人未到,浓烟先弥漫的架势给打搅了,这次我要去抓奸,而且要抓双,这事谁都不能知道,包括我妈与妞妞,啊,想想我孙晓晓将要打响自己的婚姻保卫战了,多少都有点悲壮的感觉,只是结局已晓,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呀。
这样来回想着,我仿佛又记起了假期时东子那阴森森的笑,是的,他与别的什么女人聊天时的热情洋溢,幸福甜蜜在我心中都是不详的写照,我不禁又想到,妞妞说得爸爸与漂亮阿姨亲亲这事,东子并没有给出完全合理的解释,说什么故意气我,亲我漂漂亮亮的婚纱照,那个说辞在现在看来,真的是胡编乱造,都说男人沉迷于温柔乡里误事,女人又何尝不是,今日看来我势必被东子的温香软语给欺骗了。
我换了身衣服,匆忙的把妞妞送到我妈家,说辞是有个大学时关系特好,现在又混得特牛逼的同学请我吃饭,我妈两眼都要闪烁出泪花了,她可能在这一顿饭里都看到了我的远大前程,她连忙推搡着让我别迟到了,我连声应着,出了村,就坐上了去省城的车,思绪有种莫明的兴奋,请原谅我的直白,我微如尘埃的孙晓晓终于有一回电视剧里女主人公的作为了,我也可以为这个家而理直气壮的战斗一次。
下了车第一次有些茫然四顾,地铁口愣是找了一通才寻到,以前跟在东子屁股后面,顺理成章惯了,这人太懒迟早都要遭受生活惩罚的,这个点东子还未下班,我就去他学校门口侯着,像他这种社交面单一的人,勾搭他的人有很大可能是他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那个人应该戴着一幅眼镜,或许是黑边的,见着学生板着一张脸,言语几近苛刻严厉,碰着男同事时,一副笑眯眯又淑女又知书达理的样子,外表妖艳,魅惑的对手其实不是最厉害的,因为她的唯一武器最大武器都显露在人面前,可怕的是那种玩心理战术的,她愣是让你惧怕,而你又搞不定她。
正想着,门开了人潮涌了出来,那统一着装几乎个个美好稚嫩的面庞惹得我羡慕不一,想当年姐也这样稚嫩过,真好。东子每天面对着这么一群美好的人儿,他的心灵都能变阴暗了,说不定他瞧着花季雨季的少男少女情犊初开,一颦一笑,惹得他那颗躁动的心越发不安份了,他竟在外面找起女人了。
出来了,东子出来了,我家相公果然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一个,别人的光芒我根本就没看到,他是和一群同事出来的,里边有男有女,又说有笑的,对了,里边有一两个女的真的姿容俏丽,我在估量着谁有可能成为他的菜,真不给力,到门口后她们都互道再见了,人家一个个上了不同的车,我可怜的东子只能拿着肉腿当工具,看到此处,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告诉自己,务必沉住气,想那《人民的名义》里侯勇演的大贪官,平时一副艰苦朴素的样子,实际上满屋子都是钱,那床底下全是。我想东子肯定也在搞二面派,与单位同事搞暧昧,谈感情,不能一出校门就直接来个拉手接吻吧,凡事都不要避嫌,像这种不能见光的感情势必会更注意,说不定待会东子还未到家,那女的借口要出去做头发,两人直接就来个暗厢私会,想到此处,我恨得牙痒痒,这时东子给谁拨打电话,不会是给他那小情人吧,怎么我手机在响呢,该死,不会被他发现了吧,那个坏人那么嫌弃我,还要做戏敷衍我,真是虚伪,真是造作,还好,我调的是震动,要是被他觉察,那可真要打草惊蛇了。
东子并没有坐公交车,他一个人慢慢的走着,时不时的看着电话,他可能在等着某个人的重要电话,说不定他与那位约定在前面的馆子吃酸菜鱼或者相约在不远处的电影院看电影,我且等着他接下来的好戏,在一个公园入口的石凳上,他坐了下来,我感觉他好像是很疲惫,脚踩两只船任谁都不轻松。可能那位已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他在她与家庭跟前做出选择,他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下,向我连连出招,逼我自己提出离婚,可能牵扯到妞妞,他有些思想绞痛,媳妇是那随时可扔的旧衣服,而孩子永远是自己的骨肉,这痛苦可不是一时半会的。这时有一对母子,一位三十岁的女士领着一位妞妞差不多大的男孩,见着东子很愉快的攀谈,对了,目标出现了,我得聚精会神了,瞧我这没出息的样,怎么会全身瑟瑟发抖呢?
东子一直腼腆的逗着那小孩,那女士说话他一直点头,偶尔的嗯啊做反应,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我害怕跟得太紧,暴露了那就前功尽弃了,想想这城市人真前卫,与自己的情郎约会,把孩子也带上,或许是那孩子,小小的心灵里已容纳了这个帅气的继父,说不定今天的公园散步,是他们早先约定的亲子活动,可很快的,东子与那母女就分开了,这到底是为嘛?难不成这只是熟人见面的几句寒暄?
我勉强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小三那么好抓,那私家侦探的存在还有何意义?
东子又往前走,前面是一个菜市场,里面的菜品很是丰富,他采购了很多,和每次回家犒劳我们母女时一样的多,我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看这架势,他这是要请客来家吃饭了。在女人面前适时的展露一下自己的厨艺,那个魅力值会上升好多,说句不害臊的话,我迷恋我家东子,有一部分基于他那高超的厨艺。东子他这是真得不想要我们这个家了,我几乎都要哭了,我跟随着他,一路走到楼底下,我是不能再跟着,毕竟蹲在过道里,透着猫眼看屋里的一举一动太辛苦了。我就坐在楼下,找一个地势略高的位置,那边高台正好,能看到他的整个房子,说不定他与他那位小情人在厨房切菜时,偶尔心血来潮,来个背后揽腰拥抱,或者饭饱酒足后,你侬我侬之时,那时恰意兴阑珊,东子对女伴再来个隔空旋转,我到时也就不枉此行了。
“师傅,你站这么高不害怕摔下来,有事打电话么,年轻人咋不用高科技呢?”
我被清洁工叔叔吓了一跳,差点站立不稳,嘴里佯装答应着,心里却想着电话能解决的事我用这么辛苦吗?现在急需要个望远镜,我害怕我这眼神不好使,尤其是这天色将暗,到时东子屋里的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楚,那就闹笑话了。
东子一个人在厨房忙着,剧情越来越单调枯燥,我害怕又被那位好心老人吓着,索性不再站高,思想放松下来,想起自己中饭吃的太少,此时已是饥肠辘辘,恨不得放弃自己的念头,去大吃一顿,最好把东子做的那一桌子菜全吃了,不管他是为谁准备的,只要我吃了,就是为我准备的,我的东子就依然是属于我们这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