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什么大事,那就不用那么着急。”黄利耀又慢吞吞地走过来,站在阳台上遥望眼前已经开败的花花草草,“又快到冬天了。可今年好像冷得特别早。”
“是啊,最近下了好多雨,所以格外凉。”慧遥可没心思陪他伤春悲秋,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却又不得不小心应付着他。
“她是很喜欢这些花的,每次看到这些花,都会笑。”
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告诉她自己在缅怀故人。慧遥想插话告辞离开,又插不上嘴,只得继续站在身后应承着。
“可后来,她看到这些花不再笑了。她说,不再喜欢兰花了。”
他回头看了眼神色懵懂,面色僵硬的慧遥,“就跟你一样。”
慧遥敏感的神经线即刻紧绷起来,不自觉后退半步。
他自嘲般一笑,“你紧张什么,记得大半年前见到你,你正为一束蝴蝶兰跟沈麟君争得不可开交,连鞋子弄湿了都不放弃寻找。我也以为你很喜欢这些花,后来你却又说不喜欢。”
慧遥稍稍松口气,轻声回答,“我妈喜欢,那天是她的生日。”
“哦,”他淡然一笑,“也就这样了。算了,你要有事就先走吧。”
得到这句话,慧遥瞬间解脱,忙应道,“今天打扰您了,但还请您保重身体。”
他微微点点头,她便转身走了。
走过身边盈盈绿草丛,慧遥心中七上八下,可哪里不对劲儿又说不上来。她不觉回头多看了一眼,却见黄利耀已经滚到地上不住地掩面喘息。她来不及多想,忙又返回去扶他起来,“黄总,您怎么样,要帮您叫救护车吗?”
他微微摇头,直指着里屋道,“药,药在那儿。”
她只得扶他进屋坐下,按照他的指示找到药和水,眼看着他服了药逐渐好转,这才暗暗放心,“黄总,您要是不舒服,一定要看医生啊。”
他微微喘着气,“我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今天谢谢你。”说着站起来,却有一丝不稳,慧遥便又扶了一把,哪知还没走半步,就被一阵霹雳闪电的震怒唬了一跳,“好啊,原来你真的在这儿!”。
两人一起回头,却见黄一迪满脸通红,火光四射地冲过来,对着黄利耀就是一通莫名其妙的咒骂,“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慧遥一脸懵懂,看黄利耀也是不解其意,正想问个明白却撇见身边凌乱的床铺,记起刘盈欺骗的话语,顿时察觉到中了什么圈套,慌忙松开黄利耀的胳膊,退开两步,“黄总,发生什么事了?你爸爸身体不好,刚刚吃了药。”她见黄一迪根本没有搭理自己,也赶紧识趣儿告辞,“你们有事先谈吧,我先回去了。”
“你给我站住!”黄一迪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擒住她的胳膊,“你也真是不要脸,我之前真是错信了你,原来你跟那些女人也是一路货色!”
慧遥挣开他的手,满眼诧异与不解,“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你了?”
“少装蒜!都这样了还跟我演戏?”黄一迪说着又将矛头对准黄利耀,“你挺会享受的嘛,我妈才走了几天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别的女人到这儿来偷情!”
他果然还是误会了,慧遥又气又恼,又不得不立即澄清,“黄一迪,我跟你爸什么事都没有,你别胡说!”
“那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慧遥一时语塞,而心中也明白必须说实话,“我找不到丽秋,有人说她在这儿!”
“哼!”黄一迪冷笑一声,“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你也编得出来。我刚才进来都问了,那保姆都说了是他请你来的,你们在这儿偷了几次了,真把我当傻子吗?”
刚刚黄利耀不过是随便帮自己解围,如今这话语却让慧遥无从辩解,而一直站一边一言不发的黄利耀终于开口澄清了,“一迪,你不相信我没关系,可她是女孩子,你这话太过分了!”
“过分!”黄一迪一阵冷笑,一阵阴晴不定,忽然将怀揣的一张纸摔在黄利耀身边,“你才过分!我问你,这是什么?!”
慧遥不明所以,只见黄利耀捡起那张纸,眸光复杂多样,看不出是喜是悲,是震惊还是漠然,而黄一迪满面红晕,眼球暴起,仿佛站在对面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半晌,黄利耀方才结束沉默,黯然问道,“一迪,你从哪里弄来的?”
“你别管从哪里来的?我只问你,”黄一迪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瞪着父亲,“你如果还有一丝丝的良心,你就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黄利耀回头看了一眼不明真相的慧遥,“这是我们的家事,让她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