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来了吗……
飞雨在一片虚无中想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总会坠入奇怪的梦境。
梦境中,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然而她一回到现实,又会把所有事都给忘掉,只觉得梦境缥缥缈缈记不切实。
但不知为什么,等下一次坠入梦境,她又会全数想起。
从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的已然习惯,飞雨甚至隐隐感觉,这件事,绝不是只是做梦那么简单。
果然,跟以往一样,虚无之后,她的眼前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四周弥漫着强烈的死气。
就像,就像……
就像什么呢?飞雨想着。
对了,就像地狱!
飞雨的神识在空中飘荡,目光突然被某一处紧紧的吸引着。
一块血色的花田上。
女子身上焰色的衣裙被已经凝固的鲜血渲染,左臂上横着一道刺目的刀伤,刺骨的疼痛让她无法再随心驱使左臂。
左臂已然麻木,全身力气支撑着她举起右手上握着的沾了血的利刃。
刀柄上是妖娆的彼岸花。
飞雨呼吸一紧,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这女子长的很好看,明眸亮齿,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闪耀,璀璨夺目,她的三千青丝垂于身后。
周身带着的傲气不仅没让她明媚的容貌大打折扣,反而更让她似九天之上的俯视芸芸众生的‘神’。
即便此刻狼狈,她还是带着一股不容人亵渎的骄傲。
“哈.....”女子吃力地喘息着,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金光,她周身傲气不减,脸上挂着明艳的微笑:“我说过......”
“我不会输的。”
站在不远处的男子,身着白衣,与她截然不同,他的身上没有一丝血迹,整洁得似乎他根本没有参与过这一场血战。
“你这又是何必呢……”他深邃的眸子里充斥着她骄傲的身影,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转瞬即逝。
这一切似乎都没有被对面的女子发觉。
然而飞雨不同,她本身虽然没有什么强大的实力,却是以近乎可怕的敏锐出名。
学院中和她同辈的弟子上千,心智如何,思量如何,甚至内心的想法如何,她全看的一清二楚。
最甚之时,甚至传出她能窥探人心的谣言来。
正在飞雨打算细细琢磨这个眼神的意思时,她眼前的视线猛然模糊。
如果真要形容,像是有什么东西发觉了她的意图,在阻止着她的猜测。
一阵强大的威压猛然袭来。
威压袭来的一瞬间,飞雨全身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
那种像是被人狠狠的扎着心脏,又像是被什么狠狠碾过,让她几欲死去,那种疼痛没有人想经历第二次。
经受不住那种仿佛毁天灭地的威压,飞雨的神识狼狈的被弹了出去。
华贵无比的府邸里,一间朝东的寝室。
床榻上的人儿,猛然睁开了那双杏眸。
突然的受惊,让她下意识的弹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细汗。
入目的素白的淡雅饰物,让飞雨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这里,是她自己的寝室。
光还没有透进来,现在,显然还没有天亮。
刚刚松了一大口气,飞雨脑袋一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悄无声息的抹消了。
等她再回忆时,梦境里的东西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片荒芜。
“又是这样吗?”飞雨游戏微微地苦恼,这种抓不住东西的虚无的漂浮感,让她产生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叹了一口气,飞雨刚想唤来自己的丫鬟小翠,就感到压都压不住的困乏袭来。
头昏昏沉沉的,她的理智坚守着最后的防线。
但那种感觉仍然驱之不去。
理智渐渐被压下,她闭上双眼,倒进床榻,不过一刻就安然入睡。
同上一次不同,她没有再坠入梦境,安然的酣睡着。
睡梦中她全然不知,她的眼底,有泪水悄悄地滑落,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