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来护送的只有我一人，高祖听闻你们的遭遇，实在是过意不去，特意要我来。”李时钦解释道。

“他老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多愁善感。”雨辙接着说道：“我去过李家几次，却未见过你。”

“我们年轻一代是上不了台面的。”

“他真是疼惜子孙后代。”雨辙说道，两人坐到一张酒桌上。要是其他家族有什么后辈新秀，总忍不住让其锋芒毕露，不过拔苗助长，风险太大。

“大叔，你喝酒吧。”李时钦说道，我能感觉得到他的灵息，凶猛刚烈，在酒的刺激下像放飞的鹰隼，只是他控制得天衣无缝，他的心法近乎完美，我几乎读不出他的灵气质量。但我知道他绝非泛泛之辈。

“当然，你还未成年，喝太多不好。”雨辙婆婆妈妈说道。雨辙举起酒杯。

“嗯，但外边的世界太混浊，还不如酒有意思。”李时钦接着说：“当我在家中修业，憧憬外边的天地，一旦真正外出，世界还是黯淡无光。”

“也不尽然，总会找到自己喜欢的事物，年轻人不用着急。”雨辙劝道。许多年轻人都会自怨自艾，雨辙可谓见多不怪。

“那卷心法是高祖父以前为女性编制的基础心法，但比较旧，有点跟不上时代，碍于面子，他就想回收回来，当初穷困潦倒时凭它也发了笔大财。”李时钦说道：“它其中蕴含着一股阴柔之力，男子是用不了的，但您的小侄女还没有心法，高祖父愿改制后赠予她，以示歉意。”

“不止这些，李祖肯定另有打算。你们既然推荐雨棠入学，绝非没有其他的企图。”

“高祖父希望她加入我们门下，她的潜力有目共睹，就算是女性，她也可成凤翔天。”李时钦接着说道：“这就是我的任务，高祖父的话我已带到，余下的就跟我没关系了。”

他们两人滴酒不沾，手拿着酒杯互相瞧瞧对方，可以加入李家门下，是多少灵士梦寐以求的，但此事事关重大，他一人也难以定夺。雨棠人生的轨道会因此倾斜，一时竟思绪混乱。

本来雨辙当他是个孩子，但说起话直截了当，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令他又惊又喜。

“你这孩子，也是不可小觑。”雨辙说道，一杯小酒一饮而尽。此时斜阳四洒，从房门抛了过来，辉映在酒色中。

“大叔挺有意思，我都忍不住想跟你过两手了。”李时钦笑道，那健硕的胸肌随着他的挺胸而凸显出来。

“原来你是这类人？”

“什么？”李时钦疑惑道。

“喝酒反而更清醒。”

“不对，只是不喝酒手就痒痒的。”

这样的人的确少见，就算形体醉意朦胧，但意识越加清晰，世间少有，但也无奇不有。

“不了，我还有件事要拜托你。”雨辙说道，他清楚李家的势力强大，就算是末代小儿，在灵界敢不给他们面子的恐怕不多。

“能办成自然不推辞，请讲。”

“我们希望再让一个人入学，他救了小侄，所以他的期望不得不从。”雨辙说道，以李祖的能力要塞进几个都不成问题。

“这恕难从命，我们一个家族只能有一个名额，再多求一个不合规矩。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李时钦说道，以高祖父的秉性而言，要他去求那些家伙，指不定被宰一笔，而且无名无姓，被他推荐上位恐怕会被其他灵士嫉妒，实在不是良策。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可行？”雨辙问道，现在已经临近开学，实话说时间几乎所剩无几。雨辙也跟这位少年通过几封书信，对他的到来也有准备，不过没想到他是单枪匹马，想必李明欢对他这位子孙的身手还是赞叹不已的，换言道，他的灵力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你应该知道，赫斯卡学院历届有个传统，会举行一场全国的灵武祭，所有的人可以参加，学院内的新生可以大展身手，你的朋友也可以上场，进入决赛圈32强，便有机会加入京城上任一门派，任何学院都乐意招揽他们，这是一条正当的路径。”李时钦提议道。在他眼中，要进入32强并不困难，但参加的人实在网罗天下，这是极其费力的。

“灵武祭？三天后不就举办了吗？”雨辙问道。

“只要高祖父肯出面，何时报名都不难。”李时钦说道。他的醉态仿佛是一层佯装，现在的孩子的确早熟得很。

“你们需要什么，跟掌柜说就好，一切开销算在我头。”他对掌柜说道，笑了笑。

“多谢，替我跟他老人家说一声。”

“嗯，你的朋友是那个秀气的少年吧！”李时钦问道，他感觉得到我们之间有种奇特的感应，我也感觉得到他的不凡。从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大概殊途同归。

“你怎么发现的？”雨辙问道。

“猜的。”李时钦简短地说。

雨棠仍然选了一间干净的房间，只在这儿呆一天并不用打理得太仔细。我下楼去，碰巧遇见雨辙上楼，他还在喝酒，醉态可掬。无论他是真醉或者假醉，那都何妨。既然我们喜欢带着面具示人，便不必恼人之所为。

“这酒分我一杯，可否？”我试探道，我很平静，我们互相探究探究，就像他与雨辙所做的。

“客人何必见外，爽快便好。”他坦率地说道。

“您有那么尊耀的祖先，想必总被他人当作话资。”我说道。

“还好，我只要做好自己，没什么不同的。”李时钦说道，我手里的酒杯哐的一声，他的酒杯碰了我的酒杯，我们的酒满溢表面而不流出，而且他的动作我就看到了一点点残影，实在是变态的身体素质。

“看来你很警惕，不用骗我，我感觉得到你的犹豫。”

“你是占卜师吗？说话颠三倒四的。”

“可能吧！陪你喝喝酒还是可以的，酒量我可没怕过谁。”

“要务在身，可不能怠慢。”

“你我第一次见面，你不是豪情万丈，还虚个什么劲儿。”我说道，我知道他内心必定有心魔，借酒消愁愁更愁。虽然我对他一无所知，但依他的实力大概是遇见了瓶颈期，每个灵士都会遇见这样的一段困境，时间或长或短，因人而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