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走走停停,鸣珠身上的箭伤已经好了大半。现在,他们几乎可以看见凤扬宫翘起的飞拱。
······
“报!报王爷,荒郊冢处发现公主和驸马了!”
“很好。”凤鸣岐将自己腰上的剑拔出,放在不知名的液体中浸泡了一会,优雅地收剑。向宫外不远处的静月做了一个揖。
“姑娘,在下告辞了。”说罢,他便带着一队人马走出城去。
静月在远处默默地目睹着一切,手中的荷包已经沁满了香汗,却还是不住地揉搓着。
城门外,鸣珠老远就看到她弟弟在城门的迎接仪仗。。兴奋地一蹦三尺高。就要飞过去和老弟来一个大大的拥抱以后。却发现翎子被洺波拽住。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滑倒。
“你干嘛啊!”洺波有些恼的瞪了他一眼。
“你小心点啊,我们从小路回去的事他怎么知道?”
“小心什么!那是我老弟,还能害我不成?”说完,公主一把将洺波推开,朝着凤鸣岐飞过去。
“老弟,姐想死你啦!”
“姐姐,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少年拥抱着他的姐姐,依旧优雅的微笑着。
洺波一脸不爽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忽然,他发现那个少年的目光有些不对劲。连忙大喊:
“鸣珠小心!”
但为时已晚,沾了剧毒的剑已经从鸣珠的胸膛穿过。
毒药迅速发作,使鸣珠一下子瘫在地上,满脸都是疑惑与不解。
亲弟弟……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亲人吗?
他冷笑着,盯着不远处惊慌失措的洺波,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翎子。
“记住,北冥历三百三十四年七月二日,北冥嫡公主凤鸣珠暴毙于荒郊冢一带,死因不明。”
亲人?呵呵。
从小就这样。
她是嫡生的公主,出生便可以执掌“画凤”;我是庶出的贱人,处处被礼法制约。
所有人都把她当成掌上明珠,就算把天作出窟窿,也会有人拍马屁般的夸她“天赋异禀”,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什么都不用做。
可笑的是,她的力量比我高出百倍。
天赋,残酷的天赋。无情地将我们隔绝。
不会的,我不会认命的。
就算你是神一般的,不可被打败的存在。
我不甘心,绝不甘心。
“你才暴毙了呢!”鸣珠的声音将他惊醒。
她居然没死?
凤鸣岐不解地回头,却发现身后的“鸣珠”已经变成了一根被砍的七零八落的羽毛。
“该死!是幻族的障眼法!”他懊恼地叹气。
鸣珠把坐在地上捂着翅膀的洺波拎了起来:“别装了不就是拔了一根毛吗?”
“呸!你还好意思说,做你的分身为什么要拔我的翅膀!”
“没办法,我又不会幻族的法术。”鸣珠拔出画风,冷静的看着鸣岐——她的弟弟。
要决一死战吗?她可不想。
……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和洛雯姐肩并肩走在凤扬城的闹市里,虽然前几天刚刚遭遇了刺杀事件。凤扬城的繁华依旧不减。在我们的周围,卖各种小吃的店家琳琅满目,馋的我直流口水。
我真的好想坐下来吃一顿。我这样想着。
雷洛雯那个傻女人像是听懂了我的话一样突然停了下来,害我差点撞在她的身上。
她回过头,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句:
“听见了吗?”
被她这么一说,我连忙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听了一会。
“唉,又有的忙了。”
“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一下,这次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她的语气还是像平常一样慵懒。
“得令!”我飞快的从她的口袋里抓了一大把钱,用风一般的速度离开了现场。留下这个傻女人在风中凌乱。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朝着我早已消失的背影大声喊:
“你给我回来!!!”
回来?不可能的。在我吃饱之前,不要想让我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雷洛雯那个傻女人的听觉真不是盖的,我循声追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果然发现一个人,和前些天的刺客一样打扮。
“小姐姐,想去哪啊?”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了她胸部的曲线。
那人先是一怔,随后便像接到命令似的向我直刺过来。她手持一对蛇头匕首,刀法忽上忽下,十分怪异,却招招致命。更为可怕的是,她全身像蛇一样灵活,几乎灵巧的避开了我的所有攻击。
几个回合下来,我没占到任何便宜,而且全身上下多处挂彩。
为了避免任务失败后被那个傻女人嘲讽,我略微后退了一步,把最后一粒糖葫芦放到嘴里(竹签还是舍不得扔掉)。她却做出了一副不杀我不罢休的样子,迅速后退了一大步,手中的匕首闪着骇人的寒光,几乎刺穿我的心脏。
她瞬间从我面前消失,又几乎在同一秒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匕首在她手中飞速转动,像是在跳着一种庄严的杀戮之舞。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的手向后一抓,便捏住了她握着匕首的手臂。
可是……
她的手冰冷异常,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手。倒像是……
死人!
但是时间已经顾不得我思考,说不定下一秒,她就会再次消失,再次出现在我身后,再次发动不确定是否能躲得开的攻击。我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脚。然后一把夺过她右手的匕首。匕首在空中打了一个转,穿进了她的手腕,将她钉在墙上。
“小姐姐,下手这么凶。当心以后嫁不出去哦!”令我惊讶的是,被刀穿刺的手腕居然没有一丝血流下来。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使我对她面罩下面的脸产生了好奇心,它促使我扯下了她的面罩。
我想,要是能重来的话,我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年龄,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下面是一对血一样红的嘴唇。本来美丽的眼睛却闪烁着幽冷的杀意——想她手上的匕首一样。额头上些许的鳞片和时不时吐出的分叉舌头告诉我:这是一个兀族人,不,这不是人,这是一具彻头彻尾的尸体。
雯雯姐也会这样吗?
我不想猜,也不想知道。
那个傻女人。
那是一个下午,雷洛雯——那个趾高气昂的傻女人,高傲的俯视着缩在角落里的我。用一种胜利者的口吻说:
“你可以不用跑了,小杀人犯。”她手里拿着我的通缉令,目光亲切又刻薄。
“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不是我,不是他,你的错,我的错,他的错……唉,谁在意呢?”通缉令在她的手中撕得粉碎,纸屑随着她潇洒地抬手而漫天飘洒,如同破碎却依然出现于天际的云彩。我默默地看着她,她腰上的银铃在风中发出叮铃铃的声响,如同天籁。
突如其来的一刀,穿透了我的梦想。
胸口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觉……渐渐地模糊了。
我不能死,我还要保护那个人,保护……
那个人……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