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是根据孙宏给出配方研发出来的药剂，如果白薇连m都能具有抗药性，他做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顾晓晓抖抖衣领，活动手腕，“重新给我想个法子。规矩，你们都懂得。”

一群白大褂围上前给白薇做检查，顾晓晓站在一边，垂着手，一下下弹着响指，然后慢慢闭上了眼。

无论生死，你总归是我的。

这几天，韩止也没歇着。他既然答应二哥做戏，总得做个全套的。

他去邢霜住的军民路小区转了一圈，一无所获，便在小区凉亭中坐了近三个小时，到傍晚时一群老年人出来跳广场舞，韩止趁他们准备音响时询问一个老大妈。

住楼房，家家户户都互不干涉、互不关心别人家的情况，韩止自然一无所获。不过从小区出来时，遇到下班买菜回来的邢雪。

邢雪是邢霜的妹妹……身边的亲人接二连三离开，邢雪受到很大打击，曾向韩止倾诉苦水。邢雪一直很感谢韩止，看到韩止，主动和他打招呼，邀请韩止去楼上坐坐。

韩止欣然同意，帮她提着菜，到邢霜的房子——从理论上讲，u盘应该在邢霜手中，她曾经居住的地方，很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

邢霜忙着去厨房烧热水沏茶，韩止在客厅随便闲逛。

客厅墙上挂着巨幅人物肖像油画，背景是模糊的紫色薰衣草，人物穿着飘逸吊带长裙，从花间跑来，怀中还抱着两束花。

除了油画，整个客厅便和普通人家的布置一般无二，客厅，沙发，电视机，电视机旁边安置饮水机，但水壶里的矿泉水早已空空如也。

邢雪提着暖壶出来，给韩止倒茶水，坐在一边，“小烟去世那段时间，姐姐也失踪了。她曾经说过，如果她失踪，那一定凶多吉少。您这次过这边，是专程过来的吗？”

韩止双手交叠，端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水杯，点头。

邢雪的视线落在茶几旁的地板上，“在您眼中，我的姐姐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您肯定不喜欢她。这次专程过来，是为了寻找什么东西吗？”

韩止眼神一闪，没说话。

邢雪继续说：“您上次和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打算卖了这套房子，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您能帮帮我吗？”

韩止一愣，随即笑了，“我二哥准备来北城市发展，正好打算买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你有这个意向，正好双方都方便。”

邢雪起身，从沙发垫下抽出一个塑料文件袋，然后发了一条短信，“韩教授，房产证我交给你了，我的银行卡号也发给你了。我也算完成姐姐的交代。我们，后会无期。”

韩止点头，“很好。”离开这里，就不要再回来了。然后提点她：“手续我会找人办齐，你如果有需要，也可以来找我。”

邢雪淡笑，“应该不需要的。不会有人注意到我。”

韩止突然发现，邢雪眼底有浓重的黑眼圈，浓到他们距离两米还能看清。他之前太专注自己的想法，连这点都忽视了。

“邢女士，希望你以后生活顺遂。”

邢雪一直挂着笑，但都很勉强，此时脸上的笑意才真实了些，眼圈微微发红，“小心顾晓晓。他现在，就是个疯子。”

韩止回家，赶紧进书房，把塑料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在书桌上检查：房产证，已经签好名字的转让说明书，一张光碟。

韩止开电脑，把光碟放进光驱里，目光沉沉地盯着屏幕。

画面中照出科威克前座椅的后背，车窗外的物体向后移动，光线充足，从右上方打下来，影子落在左后方，浓缩成一小片。从移动的方向和影子的倾斜角度判断，时间应该是上午10点多，拍摄人往北面移动。

韩止欠欠身，从书架中抽出白纸，捡起放在键盘上的笔，飞快记录下观察的心得。

最后，车子停在一个废弃的院落外。铁链门被人推开，视频的焦点落在铁门尖锐的钢针和推门人的头上，这个画面有大头贴的感觉。

韩止写道：拍摄人将摄像头佩戴在衣领或耳朵处，身高大致180厘米左右——一般院落大门高两米，推门的人比大门低20公分左右，身高大致180厘米左右。而拍摄角度属于平视，可见拍摄人的身高也大致在这个范围。

韩止暂停画面，仔细研究推门的人。

推门人走路姿势一板一眼，腰背挺直，之前应该有过严谨的训练，带着墨镜手套，看不清肤色，但左胳膊有不自然扭动的情况，推断之前受过伤。

视频继续播放，进入院落，可以看到院子中摆放着老旧的康复设备，韩止猜测这是家废弃的医院。

视线往前推移，进入门房，门房中有一个大立柜，打开柜门，里面是一面电梯门。

接下来的四五秒，视频陷入一片黑暗，骤然出现的亮光晃花了韩止的眼，韩止倒退时间，在暗亮交替见不停切换，确认这变化是自然现象，才继续往下看。

亮光中，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半透明窗户的房间，视线沿着走廊往前，停在一扇门前。

视频的最上方，闪过几个字，韩止定格画面，依稀辨认出“标本室”几个字。

开门。

韩止看清房间里的陈设，大为震惊——里面竖着陈列着多具尸体，尸体呈十字都被绑在柱子上，就像耶稣受难的场景。

韩止不知这是有宗教意义，还是标本室主人的恶趣味。

进入房间，光线消失，房间最中间的尸体被从地面射出的彩光照着，继而往后延伸，凭空被渲染出悲壮苍凉的氛围。

“李斌，你喜欢这里吗？”

这是视频中唯一出现的声音。

声音落下，视频戛然而止。

韩止坐在椅子上，后背紧绷，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二哥说，蒋捷手中有个秘密基地，专门做人体研究。

按照视频中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李斌拍了这个视频，然后把光盘交到邢雪手中？李斌为何要交到邢雪手中？这二人平素几乎从无交集。唯一的联系人便是邢霜。

难道李斌在基地见过邢霜，受邢霜所托，把东西交给邢雪，嘱托邢雪转告他？

二哥告诉他，邢霜落在蒋捷手里。他们那群人，对付不听话的人有很多手段。邢霜隐瞒u盘的去向，u盘之谜又引出这么多事。他们肯定不会放过邢霜。邢雪也说，邢霜凶多吉少。

韩止立刻给二哥打电话，询问李斌的去向。既然二哥和李斌联手，肯定能联系到他。没想到韩祈说，因为任务特殊，他不和李斌主动联系。他不知道李斌的动静。

韩止知道事情大条了，立刻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韩祈。

韩祈声音变得严肃，要求韩止不要轻举妄动。

十分钟后，敲门声响。韩止在猫眼里看到一身机车服的韩祈，韩祈怀中抱着头盔，脸上都是汗珠。

韩止开门。

韩祈大步流星走到书房，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一边看视频，一边对照韩止写好的记录，大概看了十分钟，韩祈抬头对站在书桌对面的韩止说：“分析得不错。”然后查看手机上的卫星地图，立刻调出北边郊区的废弃医院。放大地图，韩祈笑笑，“原来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

韩止神色不变，“既然是老巢，会这么容易让李警官拍到？”

韩祈扑哧一笑，“自然有诈。所以我们要让我们忠实的伙伴过去查看。”

韩止眉心一抽。

忠实的伙伴？难道韩祈还有没打出手的王牌？

岚峰小区别墅二楼，蒋捷坐在窗户前的香蕉椅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胳膊肘撑在扶手上，闭着眼睛，歪着头小憩。

刘叔从楼梯上来，脚步放轻放缓，慢慢走到蒋捷身后，看着她沉睡的侧脸，没出声。

静谧的空气从两人间流淌而去。一站一坐，一前一后，窗外的阳光洒在身上，花园里盛开着妖娆的蔷薇花。

没多久，蒋捷动动肩膀，换了另一侧胳膊撑着脑袋，问：“唯一都安排好了？”

刘叔大梦方醒般眨眨眼，“是。”

蒋捷睫毛轻颤，仍旧没睁开眼，“刘泉，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刘叔弯腰鞠躬，“为蒋总做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谈不上辛苦。”

蒋捷眯着眼睛，看到落地窗上刘叔的倒影，温良而恭敬，又用得很顺手。她已经记不清刘泉跟着她多少年了，感觉这个人就像影子一样，一直无言地陪着她。如果没有刘泉，她肯定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蒋捷又重重闭上眼。

刘叔几乎贪婪地打量蒋捷侧卧的身姿。

他第一次见她，是在蒋老爷子的办公室。那时候大美人直接闯进来，指着老爷子质问：“他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蒋老爷子目光阴沉地看着她，对对讲机说：“带她出去。”

一群人不敢真对蒋捷动手，围着蒋捷不知所措。蒋捷看着周围一圈高大威武的男人冷笑，二话不说都给了一巴掌。

现在想起，他那时是被蒋捷疯狂泼辣的作风吓到了。他还从没见过敢在蒋老爷子面前耍威风的人。

再后来，蒋捷婚姻失败，蒋老爷子安排他接手企业，条件只有一个，照顾好蒋捷。

这么多年，他一直按照蒋捷希望的方式，默默陪在她身边。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不知道的情况下，放肆地用目光、或者臆想侵占她。

刘叔垂下眸光，“蒋总，你困了。我送你回去。”

蒋捷支吾地应了一声，抬起胳膊，套在弯下腰的刘叔的脖子上，轻声说了句，“从某些方面看，你和顾晓晓还真有些像。”(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