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造船时一样认真,老科恩反复检查每一个被捆住的士兵,确认绳结没有松动就,然后把他们按到在地上,“看住这些人,要是他们企图逃跑就给他们一斧子!”他嘱咐着水手们。
“我们应该杀了他们,然后埋了滋养你的森林,或者按照我们部族的规矩,给他们‘鲜血与自由’。”野蛮人坐在湖边,打磨着双刃斧,似乎刚才的战斗并没满足他。
“鲜血与自由?那是什么?”莱迪娅不由得联想着,“你要放干他们的血,给他们的灵魂自由?”
“不,我的意思是给他们武器,然后与我们的战士一对一决斗,如果他们赢了就自由了,死了的自认倒霉,至少他的鲜血流回大地。”野蛮人解释着。
温妮摇摇头,“森林不渴望复仇,再说他们已经投降了,我们不该浪费他们的生命。”
“艾薇琳敢说,一对一他们都会死。你们中最瘦弱的都比他们壮。”
艾薇琳从水中探出半个身子,引来了一旁水手们的注意,小科恩因为太过专心看艾薇琳引燃了正在烘干毛皮。
“怎么?你见过**的女人吗?!哈哈哈哈——”水手们哄笑着。
“不!她是全裸!只是没法给你生孩子!哈哈哈哈——”
“你们这些可恶的臭鱼!”小科恩涨红了脸。
一道拍岸浪打断了哄笑的水手们,他们不得不重新生火烘干衣服。
老柯恩走了过来,“我们可以把这些人弄回去当奴隶,他们或许不够强壮,但那样更好,不是吗?”他看了看莱迪娅。
莱迪娅看了一下基恩,他知道基恩会建议自己杀掉这些俘虏,领主的职责和山谷大战的经验也告诉自己应该杀掉这些俘虏,因为俘虏的数量比自己的人多,一旦有变故可能会损失自己人,她又看了赛拉。
赛拉回望着莱迪娅,“我也没想好,我不想支持杀死这些人,可留着这些人会成为负担,我想到一种药水,”她翻了翻自己的笔记,又合上,“我们不妨等等再做决定?反正我们还不知道下面会去哪。”
“是的,”温妮起身,“或许在我找到德鲁伊以后她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赛拉点点头,“在此期间,我们可以和他们聊聊天,向他们问问岛上的情况。”
温妮坐上木筏,艾薇琳引动水流将小船送进雾中。
像树叶发出的微光笼罩着二人,四周没有参照物,除了浓雾还是浓雾。
不知过了多久,水面上开始出现一些粉色花朵,浓雾中出现一个硕大的轮廓。
温妮走下木筏,踩着鹅卵石,靠近一棵大树,它有着对生树叶,树冠里满是粉色的羽状花朵。一阵风吹过,树上的花朵像蒲公英一样飞了起来,缓缓落入水中,飘进雾里。
两人只顾欣赏奇异的美景,却没注意到一片发光的树叶落了下来,直到它落到鹅卵石上发出轻微的碰撞。
“这就是最后一片树叶,”温妮松了一口气,马上又皱起眉,摇摇头,金色的马尾也随着甩动,“艾薇娜?朝阳,她在哪?我在梦中看到过她,躺在那一只船上。”
“你说的是那只船吗?”艾薇琳指着水上漂来小船,几个水妖把船送到了岸边。
温妮走近这个女人,俯下身体,找寻她的生命体征,这个女人丝毫没有被打湿,脸上依旧安详,正如温妮梦中所见。
“她怎么样?”艾薇琳问。
“她透支法力召唤了迷雾、水妖以及动物来保护森林,为此他必须休眠,直到有人能平衡她的法力透支。”
“你能救她,对吗?”娜迦又问。
“不,不是我,是森林之神。”温妮拿起合欢树叶,放在朝阳的手中,与她一起握住树叶,“森林之神,请指引于您的使者,让她继续守护这片森林和您的子嗣。”
合欢树缓缓垂下枝条,将德鲁伊扶起,树叶与花朵环绕着她。
奥坦德被推倒在地上,他挣扎着站起来,“唾弃你们这些野蛮人,塔隆的强盗。”朝地上唾了一口。
赛拉制止了打算上前饱以老拳的野蛮人,“这件事应该完全交给莱迪娅处理,无论是给对方点苦头还是当众坎头杀鸡儆猴,这些是领主要做的决定。”
野蛮人听后思量了一番,不再有动作,但心理暗暗钦佩身旁这位药剂师,“你要是到高原去,肯定能当部族——不——是全部落的萨满。”他低声道。
“你应该感谢我们这些野蛮人对你和你的士兵手下留情。”莱迪娅打量着这个三叉戟的一员,对方的盔甲配有甲裙,脸上的伤疤一直延伸到发际线,目光坚毅。
“尽管动手,怎么!你没勇气杀我吗?还是你需要让那个人替你动手。”奥坦德用下巴指向野蛮人。
对方的挑衅让莱迪娅十分恼火,她很想像父亲那样,先找到对方的突破口,或者抓住对方的某个缺憾挖苦一番,此刻,手扶着剑柄,艰难地压制着怒火,“我们不能像领主一样谈谈吗?”
“没那个必要。”奥坦德话音刚落,一个士兵被推倒在他面前,是自己的近侍,他看着近侍苍白的脸,“史蒂芬!”
基恩扭过史蒂芬的脸,“你的领主不肯谈话,劝劝他。”说着就近拿起一把战斧对准了史蒂芬的脑袋。
“等等!”奥坦德看了看前方的刽子手,正是这个人毫无征兆的出现杀死了所有控潮法师,“放过我的士兵,我们可以谈谈。”
枝条终于散去,浓雾也逐渐退散,德鲁伊张开双眼,“我的孩子,是你吗?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温妮愣住了,以为德鲁伊的神智还不清醒,“孩子?”她看了看艾薇琳。
德鲁伊伸出双手捧住艾薇琳的头,艾薇琳显得有些茫然,但没有抗拒。
德鲁伊拉着艾薇琳走到合欢树下,取下一片树叶,“你走那天,我猜到你会出海,我保存了与你在一起的记忆,”说着与艾薇琳共同握住树叶。
温妮不知道树叶里究竟记录了什么,但她看到艾薇琳晶莹的眼泪淌了下来。
“妈妈!”艾薇琳抱住了德鲁伊,德鲁伊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过了很久,温妮终于耐不住疑惑,“这怎么可能?你们两个谁能解释一下?我是说你们长得是很像,可——”
“我本不是娜迦,为了母亲,我出海寻找混蛋父亲!”艾薇琳擦了擦眼泪,解释着,“后来遭遇了海难,醒来后,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是海潮祭祀救了我,为了延续我的生命,她代表海洋之神,接纳了我。如果遇到混蛋父亲,我一定把他变成石头!”
“艾薇琳,你的父亲爱我们。”德鲁伊宽慰着女儿,“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独自面对危险的海洋。”
“不!他爱的只有财宝和冒险!”艾薇琳的眼中充满愤怒与哀怨,显然不认可母亲的说法,“离开这两样他就活不了!”
听完艾薇琳的故事,水手们议论开来。
“我猜美人鱼的父亲肯定是个野蛮人。”
“别这么说!我们贪财、爱冒险不假,但绝对不会抛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娜迦走向赛拉,递给她一些植物,“我有些东西要给你,这是珊瑚草,这些是淡水植物,一般生长在浅水区,它们需要阳光,长得很像珊瑚,我只知道它可以配置药剂增强魔法防护能力,这些是刚脱落的鳞片,我想当时是太生气了,又或者太高兴了。”
“谢谢,艾薇琳,我认为——”赛拉开始在笔记上本做记录,“鳞片脱落应该是悲喜交加的作用,我注意过你的身体,”赛拉指着艾薇琳的蛇尾,“在你伤心、生气时会膨胀,而开心时则会收缩,第一次我们见面时你我认为那是你在呼吸……”
艾薇琳眨着清澈的眼睛专心听着。
“……”
“你确定不需要其他人吗?”莱迪娅接过羊皮纸,“我们可以一起去闪光海岸,如果遇到战斗至少你们不会孤立无援。”
“战斗?不,莱迪娅,在海边我们不可能战胜海洋居民,我们会低调行事。”
莱迪娅打开羊皮纸,“这个我能看出来,是爆燃箭的制作图。”又打开另一张图纸,“这是什么?两把剑吗?等等,是两把能拼接在一起的剑,这根握柄,就像水手们的长矛?”
“是的,根据你的实际需要拼接或拆分。”
莱迪娅找来科恩父子的武器,按照图纸在握柄两端拼接了武器,尝试挥舞着,“这不太容易,它既是长矛,又是剑,但这握柄——”她模拟着挥坎与穿刺,“它就像是——撬杠!是的!撬杠!这有利于发力!而且更快!”
莱迪娅停了下来,“来吧!拿起武器!”她邀请着基恩。
面对莱迪娅凌厉的攻势,基恩始终没有放弃了盾牌,而是尽量靠近对方,把莱迪娅的锋刃挡向侧面。几次武器碰撞后,莱迪娅终于暴露了破绽,基恩的盾牌砸向握柄,反握的短剑指向了对手的咽喉。
“这武器很棒,我需要时间去练习,你有给它起名字吗?”
“还没有。”
赛拉走过来,“依我看,应该叫‘双牙’!”
“那就这么定了!”莱迪娅拥抱了两位好友,“你们要多加小心。”
“你也一样!”
很快,咒逐者和吸血鬼消失在了漆黑的森林中。
“……”
“奥坦德领主,”温妮走到疤脸指挥官面前,“森林不希望你们流血,但也不希望你们回来,我们会放你和你的人回去,但你要劝劝你的领主。”
“是国王——女士——”奥坦德更正着。
“那就劝劝你的国王,或许你可以告诉他森林里有什么可怕的树精之类的。”
奥坦德考虑再三,短叹了一下,“骑士不能对君主撒谎,但我会劝说国王,至于他的决定,我无法干涉。”。
“过几天,我会亲自拜访你的城市。”
奥坦德犹豫着点点头,“我会禀告国王,让他给你们应有的礼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