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杨氏扑向李氏,一把抓住李氏的头发,对李氏是又打又骂:“你这个扫把精,一定是你在老六这乱嚼舌根,唆使老六分家,看我不把你这个扫把精打死。”
面对杨氏的打骂,李氏不敢做任何的反抗,只是尽量地护着头脸。而这时竟没有人上去制止杨氏,老林头扭头当做没有看见,林老大夫妇和林老二夫妇是一副李氏活该被打的表情,马氏和刘氏眼睛甚至闪着兴奋的光芒。林永安这时满脸通红,甚至连眼睛也红了,双手紧握住椅子的把手,似乎要把椅子的把手掰下来。青山则双拳紧紧握住,脸色铁青,身子微微颤抖,但因一个孝字而不敢上前拉开杨氏。小树则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场面是一片混乱。
老林家院子里的吵闹声,这时已经吸引了一批看热闹的村民,但大家也只是站在旁边小声地议论,并没有谁愿意站出来去制止杨氏,毕竟院子里老林家的没有人上前去制止,他们也不好出头。
林影看见杨氏用力地打着李氏,如果再没有人及时制止,李氏可能会被杨氏打成重伤。于是她冲过去,用手肘用力的撞向杨氏的乳根穴,杨氏吃痛,啊的大叫了一声,手放开了抓住李氏的头发,捂住胸口。林影本来是要撞杨氏的檀中穴,但她临时改变了方向,心想杨氏年龄大了,怕自己力度大了杨氏会出意外,怎么说她也是自己现在的奶奶。林影见杨氏放了李氏的头发,赶紧把李氏拉进房间,并悄悄地让小树去找村长过来。
“死丫头,你跟你娘一样是个毒妇,竟然敢打你奶奶!”杨氏捂着胸口弯着腰眉头紧皱得看着林影骂道。
“奶奶,天地良心我哪敢打您啊!我只是想把我娘救出来,这也是为了您好啊!您看您刚才打我娘都打红了眼,下手不知轻重了,万一把我娘打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办?自古杀人偿命,到时官府来人把您抓进大牢,那您老命还不得丢在大牢啊!刚才我救我娘的时候,估计你是撞到我了。这里这么多人,大家说说看我有出手打我奶奶吗?”
林影刚才出手是非常隐蔽且迅速,即使是练家子也不一定能发现,何况是这帮普通的村民呢!大家纷纷摇头说没有看见。杨氏听说把李氏打出问题会被官府派人把她抓进大牢,心里怕了;而且刚才好像也没有见林影出手打她,只是感觉胸口吃痛。杨氏见大家也说没看见,也就不说什么了。
“老六,你疯了吗?你这个不孝子,我是这么教你们的吗?你既然要分家?”老林头这时黑着脸说到。
“爹,你从小教导我们,家人之间要相互爱护,男子汉要顶天立地,要保护家里的弱小。小影是我的血缘骨亲,现在你们却让我牺牲她为我治腿,你让我以何颜面立于天地,死后以何颜面面对祖宗?爹,我可是小影的父亲啊!”
“这怎么是牺牲影丫头呢?影丫头以后嫁过去了就是过少奶奶的生活啊!就我们家这样的条件,就影丫头这模样,这不是老天掉馅饼的事吗?”杨氏说到:“再说刘家是老大的东家,老大在永昇布庄都做了快十年了,都是知根知底的了。”
“就是,要不是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刘老爷还看不上影丫头呢?”马氏一脸施舍的表情。
村里的人听说林影要与林永富的东家的小少爷定亲,大家脸色的表情都很奇怪,纷纷窃窃私语。
“永富,你们东家的的小儿子不是傻子吗?而且已经十九岁了,就因为是傻子才没定亲的吧?”林大夫母亲芸香婆婆问道。芸香婆婆是村里唯一大夫的母亲,加上平时为人爽快公平,热心助人,所以在村民中比较有威望。听了芸香婆婆的话,嗡嗡的议论声又响起。
“听说刘家小少爷脾气很暴躁,经常打丫鬟,前段时间就有个丫鬟被刘家小少爷打死了!”村里的八卦能手王香莲得意的把她打听到的八卦说了出来,人群里又是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这哪是让影丫头嫁过去哪是享福啊,这是跳火坑啊!”二牛的娘苏倩倩说到。苏倩倩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又是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芸香婆婆严厉地说到:“永富你也太没人性了,竟然让自己的亲侄女往火坑里跳。”众村民都点点头。
“你们知道什么,老六的治腿的钱是个无底洞,而且也不能不治,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杨氏见事情有些不妙,赶紧的出来打感情牌。
“是啊,再说砸再多的钱也不一定治得好,万一老六治不好了,影丫头嫁到刘老爷家,老六他们那一房也好有个依靠啊!我和青儒爹求了好久刘老爷,才为影丫头求来的机会,你们怎么能那么说我们呢?”马氏边说还边假装用手抹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鳄鱼的眼泪。
“村长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纷纷往后看,并让了出了一条道来让村长过。林影见一个穿着蓝黑色衣裤,国字脸、皮肤黝黑,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只见他一只裤腿还是卷着的,可见村长林富贵刚从地里回来。小树这时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站在了林影的旁边,这机灵鬼,竟然没有跟村长一起进来,而是趁人没注意时就悄悄回来了。
“昌平叔,你们这是怎么了?”村长见院子里乱糟糟的,李氏一脸狼狈的站在房门口,不禁皱了皱眉。
老林头见是村长来了,不悦地皱了皱眉说到:“没什么,就是一些家事。”老林头是个爱面子的人,见自己院子围着这么多看热闹的村民,已经很不高兴,何况现在把村长也惊动了,这让他觉得老脸都丢尽了。
“富贵哥,你来了正好,我因为腿受伤了,不想连累爹娘和其他各房,我们六房分出去单过,你就帮我们做个证明吧!”林永安见自己的妻女备受委屈,这时是虎目含泪。
“我不同意分家,你们兄弟不能分家,这一分家老林家就散了?”老林头生气的说到。
“可是爹,如果我们六房不分出去,我就妻离子散了!”林永安悲沧的说到。
“反正我和你爹不同意分家,如果你们六房一定要分家,那就净身出户。”杨氏以为这么说林老六就会放弃分家的念头。
“好,我们六房净身出户。”林永安大声说到。
林永安的话音一落,林老头和杨氏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林永安,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大概是疯了。而林永富和林永贵俩夫妇却面露喜色。村民们也惊呆了,没想到林永安分家的决心这么坚定,看来是对自己的爹娘和兄弟失望透顶了才宁愿选择净身出户。也是,如果自己的妻女都要被卖了,怎么还能忍受不反抗呢,林永安虽然老实木讷,但却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很快大多数村民就理解了林永安的决定。
“富贵哥,你为我们证明吧,我们六房选择净身出户分出去单独过。”林永安态度坚决地说到。
村长林富贵对林永安是非常了解的,林永安一旦下决定就很难改了,再说过来老林家的院子的路上他已经从小树那了解了大概情况,知道不是没有办法林永安不会下这个决定,于是点了点头。
林影走到林永安旁边,在林永安耳边悄悄地说了一番话,林永安边听边点头。
“富贵哥,我们分家请您帮立字据吧,让我和我爹在字据上按手印,你得空就上镇上帮忙登记一下。”
老林头听林永安说要立字据,还让村长到镇上登记,更是气得脸都变得黑红黑红的。
村长叫人从林家的正厅搬来了桌椅,拿来了纸墨,开始主持林家的分家。
“昌平叔,虽然永安说是净身出户,你也得给他们安身的地方吧,您看永安他们现在住的西厢房是不是分给他们住啊?”村长问老林头到。
“不行,他不是能耐吗,宁愿净身出户也要分家,那就从这院子搬出去。”杨氏恨恨地看着林永安说到。
“哇,这做娘的也太狠心了吧!”院子里一阵吵闹声,村民们对杨氏要把林永安赶出去议论纷纷,纷纷指责杨氏的无情。”
“就让他们六房搬到院子外放杂物的茅屋去吧。”这时老林头说到:“在分给他们太平山脚下的那一亩旱地,十斤谷子,十斤黍米。”
村长边听边记,杨氏虽然还是很生气,但也不吭声了。毕竟林永安再不济也是从自己肚皮爬出来的,总得让他们有个落脚的地方。最后老林头和林老六在纸上按了手印,村长答应明天刚好要去镇上就顺便拿去镇上府衙登记了。
就这样,林永安一房在村长的主持下,大部分清水村村民的见证下,几乎是净身出户地从老林家分出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