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之外,九州世界。
大江之上,虚空两端,黑白两位老者都一言不发,一左一右两只质地精良的柺,各自靠在肩上,彼此闭目养神!
大江边上,两天前还敌对的大秦与西楚两军的军营,此时已经肩并肩的扎到了一起,面朝大江,正对那仙家洞天开启的虚空,等待其中探索的将士归来!
最前面是餐霞营,其次是内天赢,再次是金丹营;接下来分别是洗伐与凡军!
两军将士,任由他们做梦都想不到,昔日的敌人,此刻就和对方比肩!但是毕竟积怨已深,纵使纪律严明,两帅依旧一左一右各占据一半,严令冲突者杖!
时值剩下,两片庞大的军械盘旋在九天之上,遮蔽盛夏大日的锋芒。军械之下,是两军中军帐,中军帐也扎在一处,但是其中却又多了一帐。
此帐简朴,在一黑一白两帐之间呈现灰色,如同两军之会和!帐,简朴的有些简陋,到处缝缝补补,颇有些不雅观!灰帐外既少军旌,也少守卒;不管从哪个方面,在两大中帐的掩映下都显得自相形愧,俯瞰也不及。
但怪就怪在此处,即使在各方面比不上两军中帐的情况下,这顶朴实无华的灰帐的气势却丝毫不输给左右!
帐里,静谧。
帐外的一黑一白蔓延进帐里,尚黑的秦军分左,尚白的西楚分右。两军高层铺毡对坐,只是这毡,相距甚远!而在秦楚两军的中间,医门鹊笑呵呵的寒暄着:
“医门出身贫寒,没有美酒佳肴招待诸位,还望海涵!”
话音落,医门鹊随手一招,各席上顿时生机盎然,左右均有植物生长,长势奇快无比,从发芽到结果只有几个呼吸!
这些奇异植物长大,如同通人性一般,或是果实自己垂到盘盘碟碟前,果把儿一松,果子直接掉在岸上;或是花蕊含苞,苞心似嘴,靠近杯盏一掬,便是一杯甘甜!
席上众将,啧啧称奇,各自在主帅带领下,向医门鹊道谢!
“佳肴珍馐一席,堪比人间百年,多谢仙师馈赠!”
“谢仙师馈赠!”
王可儿与夏洁,也夹杂在席中,此时的夏洁,战战兢兢的,一板一眼,搜肠刮肚的将自己的礼仪做到最好,害怕因为丁点差错,惹了医门鹊的不高兴!但是越是紧张,越是局促,医门鹊反而注意到她了!
“这位小娘,似乎有些面熟……”
医门鹊目视夏洁,吟吟笑着。
医门鹊注意到自己了!夏洁闻言顿时慌了神,直到王可儿用手肘戳自己,她这才反应过来:
“小女子夏洁,见过医门前辈,前辈万寿……”
“夏洁?”
医门鹊一愣,脑海里想不起这么一个认,这时成武侯陪笑着解释道:
“夏洁乃是我朝年轻一代医术相当出众之人!乃是我朝第一医官夏有且嫡亲的孙女!”
闻言,医门鹊恍然大悟:“原来是有且的孙女,怪不得见得面熟!不知小娘学了有且多少?”
“夏洁自幼在学《黄帝内经》,祖父言:内经不通,不交我医术;前辈的《难经》,夏洁也有涉猎,但是太过深奥……”
夏洁急于表现却又忙中出错,说了得罪医门鹊的话!
“哈哈!有且当真宏愿,老夫的《难经》也入不得他的眼吗?”
医门鹊哈哈笑着打趣道,这令夏洁十分窘迫:“夏洁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她的声音太过微小,被席上众将粗犷的哈哈嗓门盖过了……
笑了一阵,医门鹊突然神色一正:“今日老夫总觉胸闷,呼吸不畅;又连日咳嗽,心中烦热,不知应当如何是好?”
“夏洁以为……应当刺灸鱼际,再行太渊,补气血……”
“面齿有痛,又当如何?”
“多揉合谷!”
一问,一答。在问答间,夏洁越来越平静,应付也越来越得体,不再紧张,慢慢的,她沉迷在问答之中,渐渐的忘却了自己,忘却了处境,忘记了眼前的医门鹊……
“喉痛难忍,因轻刺少商,轻轻挤出一滴血,就可使喉咙轻松许多……”
“好!”
医门鹊鼓掌大赞!将出神的夏洁惊得魂飞魄散,回神之后,突然慌乱了一下,盈盈一礼,慌忙坐下低头躲避。但是此时,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惧怕了……
“夏小娘技艺之精湛,学识之渊博,天赋之绝伦,乃老夫前所未见!实乃我医门之大幸!”
医门鹊毫不吝啬辞藻,大赞夏洁,引得众将侧目,皆遥敬夏洁!夏洁窃喜,端起酒杯,轻轻一抿,算回礼众人……
待得医门鹊感叹完,项伯缠才站起身来,欠身施礼道:“仙师,您找寻的那老树盘根,究竟是什么来历,值得您亲自而来?”
闻言,医门鹊沉默一下,笑着开口道:“其实告诉诸位也无妨,老夫一直想炼一味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