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利？你是费利？”凯瑟琳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是的，我是费利。”费利感到呼吸局促。
“你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记得，小时候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我每天都在想着这里，想象着回到这里，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回来。为了那个约定。”
凯瑟琳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费利，看着看着用手遮住眼睛，忍了又忍，放下来的时候，眼圈还是红了，她深吸了口气说道：“今天...今天算是老朋友的相聚吧。”
三人相视而笑。用视线互相打量着对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费利三番几次的想开口，却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们别傻站在这了。”凯瑟琳率先打破沉默。“我们去房间里聊聊吧。”
周围人来人往，这么说话的确不方便。
凯瑟琳先是回去换了一身红色的露肩长裙，看上去更显得性感迷人，带他们来到一间装潢考究的房间，房间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名家画侧，地上铺着珍贵的驼毛地毯，顶上悬挂着一盏大型的水晶魔法吊灯，房间的正中放着一张雕刻精美的餐桌，真皮包的桌椅配在一旁，还有各种精巧细致的陈设，无一不透露着奢华。
凯瑟琳请两人坐下，对门口的服务员小声嘱咐了几句，然后在费利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腿自然交叉，显露出完美的曲线。
“刚刚我们说到哪了？”凯瑟琳笑问道。
“我们刚刚说到你是怎么被星星歌剧团选中的。”泰勒说到，“有一个女孩对你使坏。”
“哈，没错。她是嫉妒我的才华，自觉在表演上比不了我，就常常在我背后做小动作，以为我不知道，其实她的那些伎俩我早就清楚了，只是觉得幼稚，就不想和她计较。有次上面选拔的人来了，就是星星歌剧团来挑人，他们会把有天赋的人给选走。
所以那是一场非常重要的表演，她偷偷把我的鞋跟弄坏，想让我在舞台上矮她一截，好显得她高挺一些，这样她就会被选中。而我当时根本没有预备的鞋子。
我还记得她那幼稚的偷笑，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我在看到那双鞋子的瞬间，就不打算穿它。”凯瑟琳正说着，一个服务员推着一辆小推车来到跟前，从推车里拿出一瓶葡萄酒，熟练的用海马刀打开，给他们三人依次倒上。
另一个服务员把三盘开胃菜递到他们面前。
“谢谢。”凯瑟琳点头朝服务员说道。
“后来呢？你没有鞋怎么表演呢？”泰勒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没有鞋穿，那我就不穿鞋呗，索性连袜子也不穿，我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光着脚丫把那出戏演完。”凯瑟琳摇晃着手里的红色葡萄酒，“你们不知道，在演员这个行业，想要出彩不是你演得好就行了，而是要做到与众不同，让人眼前一亮才能吸引到人。他们定的那些戏都被人演了几千几万遍了，什么演技没看过？那些星星歌剧团的人早就看腻了，这个时候你突然不穿鞋，光着脚，反倒引起他们的注意。加上那次运气好，就被人选中了。而那个捉弄我的家伙很可怜，出头到尾都没有人注意她。”
“她是自作自受。”不知勾起泰勒的什么回忆。她愤恨的说道，“活该她没有被人选中。这种只会在背后干坏事的人，早晚要被厄运缠身。”
凯瑟琳点点头，笑道：“没错，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看过她。估计是又回到贫民窟里了。”
听着这两个美人好友在一旁说着，费利自觉插不上话，只是一味的闷头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费利？”凯瑟琳和泰勒聊了一会儿，突然问了费利一句。
“嗯？”费利紧张的捏紧着手里的刀叉。
“还合你的胃口吗？”
“当然，这是我吃的最好的一顿。”看着盘子里的美食，费利感慨万千，他从未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连里面的东西都不认识，更别提之前吃过了，许多菜的味道都是第一次尝到，简直打开一扇新世纪的大门。
“那就好。我还担心不合你的胃口呢？之前特意叮咐过厨师，在做你份的时候要做特殊的处理。”
费利这才发现自己盘子里的和她们两人稍有不同。
“没有没有。非常合我的胃口。”费利心里一暖。拘谨地在盘子旁边的湿巾上擦了擦手。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你最近在做什么？”凯瑟琳看着费利的眼睛说道。
“我最近...”费利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忍欺骗，“我刚刚回来。还什么都没做。”
“你之前在北境做了什么？说说看。”
“没什么，就是不断的练习，不断的战斗。非常的枯燥，没什么好讲的。”费利想到那段时光，不敢想象的艰辛，他不想让凯瑟琳担心。
“那你现在怎么生活？”凯瑟琳用平常的语调说道。
“怎么生活？我现在住在泰勒家。”
“你们两住在一起？”凯瑟琳语气尖锐起来。
“不不不...我刚刚回到这里，还没在一起住呢？今天才...”
凯瑟琳打断道：“那就是打算住一起喽？”
“嗯。”泰勒低着头，红着脸说道。
凯瑟琳把一切都瞧在眼里。“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凯瑟琳看向费利。
“我打算过段时间开一间自己的道场。”
“哦。道场啊。”凯瑟琳晃着酒杯，抿了一小口，“那就是说你现在没有工作喽。”
“是这样没错。不过，等过一段时间，道场开业之后，我想...”
“你想，你就可以在这个魔都生活了？”
“嗯。”
“这就是你的打算？”
费利觉察出她的怒气，却不知她生什么气。“是的。我打算考自己的手在魔都闯荡出一片天地。有什么不好吗？”
凯瑟琳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泰勒察觉到凯瑟琳有些不对劲，小心问道：“凯瑟琳？”
凯瑟琳用银刀锯下一块鲜美的肉块，用叉子狠狠叉住它，“你知道整个魔都现在有多少个道场吗？”
“听说有不少。”
“不下二十个道场。现在深渊国正在四方征战，什么地方都要用到战士。而身为战士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所能找到的，最快速步入上流社会的途径，所以现在的年轻人都想去道场里学习，想通过战功获得地位。连带着道场也变得火热起来。”
费利点点头，他之所以要开道场，瞄准的也正是这个市场。
“但是，你知道吗？现在魔都最厉害的道场一个月能挣多少？”
费利摇了摇头。
“连10个金龙都挣不到。我恰好认识一个道场里的老师，他告诉我，这十个金龙还是总收入，要算毛利润的话，还得去掉各种七七八八的支出，人员的费用，真正余下来的没有多少。你也知道，来道场学习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最多家里是有点钱的商人。你说他们能交多少钱？”
“是没多少，但凯瑟琳？你为什么要说这些？”费利对凯瑟琳的这番话有些不理解，还有些气闷。“我知道办一家道场挣不了什么钱，但...但这能帮助到不少像我们一样的孩子。我能提供给他们一个希望，就像当年我师傅给我希望一样。”
“你的慈悲心真令我钦佩。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身手要是真厉害的话，没有必要办道场，找一个贵族，或者去军队为国家效力前途更好，获得的报酬要高得多。”
“谢谢你的建议，不过我不打算为贵族效力。也不想去军队。”
“为什么？”凯瑟琳优雅的切着一块不知名的酱肉，细巧轻盈的手腕上下移动着，处处透露着美感。但这美好的一切却让费利感到厌烦，让他把想想说的话给临时改口了。
“我...”费利本想说，要是我去了军队，就得离开魔都，远赴战场，就会看不见你了，甚至死在战场上，再也回不来。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再也不能履行之前的契约。
“我不想为了钱而屈服。”费利最终这样说道。“我学剑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道，为了心中更高的东西。”
“更高的东西？什么东西？”
“我还不知道，我还在探索着，但至少是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哦。是这样啊。”凯瑟琳冷笑着点点头，道：“那我祝你好运。希望你能早日找到。”
“我...”费利用蚊子的声音说道，“我喜欢...”。
“什么？”
“我喜欢你。”费利鼓起勇气说道。
“我知道。”凯瑟琳不在意的说道，优雅的用白色的毛巾擦擦嘴说道。泰勒则在一旁听到之后，身体不禁打了颤。
“我一直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所以我不顾一切的回来了。就是为了看你一眼。”费利深情说道。“现在我回来了。我...”
“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泰勒问道。
“没什么，只是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定的约定，你不会当真了吧？费利？”凯瑟琳冷笑道。
“凯瑟琳！”费利伤心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