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着胆子胖掌柜放下手中的青罡宝剑继续说道:“至于这块令牌和这截树枝则是在断肠崖内侧距离崖顶一尺处的一棵凸出来的松树上找到的,那棵松树上还遗留有大量的这种液体,同时崖顶上也是遗留有大量此类液体的痕迹,属下见识短浅,殊不知此液体是为何物,不过居属下猜测此物应是某种生物的血液。
“恩!”听到胖掌柜说到紫血的时候,原本不以为意的萧神蓦地睁开眼睛,双眸中精光划过,瞬间坐直了身子急切的问道:“你说的是悬崖内侧松树上有血迹,而且是紫血!”
“启禀少爷,是的!是紫色的液体,依照这液体的粘稠程度属下认为应该是某种生物的血液您请看!”说着拿起地上的树枝呈上去。
“哈哈哈!”萧神接过树枝仔细的看了一下上面的液体后状若痴狂,脸上狞笑渐起直至放声大笑,“哈哈哈!紫血,没错是紫血,错不了!萧翎那个杂种一直都不是正常人,天生紫瞳,加之如今的紫血未尝不是他的,还真是绝配啊!万兽谷的断肠崖是出了名的诡异莫测,明明不高却是深不可测,从未见有人活着从崖下出来。哈哈萧翎,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本少爷说过,敢跟本少爷过不去的,本少爷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当年那个小贱人如此,你也不例外,还有你那死鬼老爹,也折腾不了多久了,嘎嘎嘎嘎!”
“啪!”状似癫狂的萧神蓦然发力,一直在其手中把玩的紫砂茶壶顷刻间化为飞灰,与此同时一只纤小的纸鹤从紫砂茶壶化成的飞灰中窜出,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嘿嘿,萧翎啊萧翎,本少爷告诉过你,萧家乃是我萧神的,不论是谁,胆敢阻拦我的去路,那我就狠狠地将他一脚踩死,哪怕是你还有你那死鬼老爹,都不例外。我亲爱的堂弟,还有高高在上的家主大人、我亲爱的堂叔,真的是不好意思哈!”萧神对着手中的枝桠低喃,面容渐渐扭曲,狠狠地将之甩在地上,“咔嚓!”一脚将沾染着紫色液体的枝桠以及缠绕在上面的青木令一同踏碎。
“卑……卑职……卑职告退!”
古语有云:伴君如伴虎,彼为刀俎,我为鱼肉,生死系彼一念,其主兴则赏、怒则罚、喜则亲、乱则诛。伴君如此,伺主亦如此。
见此时萧神喜怒无常,不得以常理度之,心系自身安危的胖掌柜已是无心久留,急忙借故告退。至于萧神喜胜之时所言之事,他这个外围成员并没有资格了解太多,不过以其数十年的经验及其伺候萧神祖孙三代的了解所示,纵是乐成其事,实则祸福难料,真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天之数,孰敢言其是?
“这天,貌似要变了啊!”慌忙退出萧府的胖掌柜回头望了眼威严的萧府,耳边隐隐回荡着萧神肆无忌惮的笑声低叹一声:“是非之地啊,实非吾久留之所,不是我这下人该掺和的事,我还是早早离去为妙,原野小镇偏远,倒是不会被波及,走罢!”言罢也不待收拾细软,径直奔城门行去,退避回万兽谷外的原野小镇。
此且不表,且看纸鹤瞬息即逝,顷刻间已是不知何处。
萧府南面,由天绝之森延生出来的绵绵群山,由于山脉阻挡,此处并不像天绝之森那般魔兽遍布,加之山林环绕,地势崎岖,此处更是人迹罕见,依旧保留着亿万年前的那般原始。只是今时,群山环绕间,不知为何,却是出现了一丝人烟。一位身裹黑色长袍,斗篷掩面看不清虚实的人在山林间缓缓走动,只是衣袖摆动间隐隐可见一双枯槁的双手昭示着此人的年迈。
突然一纸淡黄划动,直直的对着黑袍老者激射而去,眼看着纸鹤便要撞击在黑袍老者隐在斗篷里的脑袋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黑袍老者似有所觉,身体微微前倾,蜷缩在黑袍之中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出,一把捏住了纸鹤的双翼,而此时的纸鹤已经距离脑袋不及半寸。
说也奇怪,本是流光纷呈的纸鹤到了黑袍老者的手中后,便是灵动尽散,呆愣愣的匍匐在老者手心。
“恩?千羽纸鹤!要开始行动了吗?那小子已经死了?”看着掌心的纸鹤,老者面露疑惑,左手剑指挽花,不着痕迹的调动出一股为不可擦的真气注入掌心纸鹤之中。随着真气的灌入,暗淡呆滞的纸鹤突然间光芒大绽,慢慢地分解开来,在黑袍老者面前拼凑成一行小字,静静地悬浮在老者眼前,轻轻地颤动。
“呵呵!多少年了,终于可以开始行动了!”斗篷遮掩下的枯槁面庞上一丝狞笑悄悄的蔓延。脚下错动,裹在斗篷下的身形霎时涣散无踪,不遗丝毫。
黑袍老者走后,悬浮在空中的荧光小字慢慢消散,依稀间可见片段:
“萧翎已死,萧狂绝后,此萧府近卫天神东卫为祖父之人,西南北三卫已经支出,不再府内,且三卫认印不认人,印在卫在,可控!时机已然成熟,大事可兴,请……”
……
是夜,月高影重、蛙鸣犬吠,树无风而自动,云无翼而横飞,针落雀惊。本应是寂寥之夜,却是几许灯火,霎时喧嚣。
“卟!”的一声脆响,昏暗琼宇下摇曳着的几点灯火骤然泯灭,夜幕之下,几道暗影腾跃闪动,随之而起的是划破寂寥苍穹的喧嚣与肃杀。
“呜呜……”一时间火光大作,长号鸣响不休,哭喊声、打杀声,杂乱交错,此夜、注定无眠!
“锵!”银光划过,阵阵兵器的撞击声在暗夜中显得格外响亮。
“咻~~”少顷,血花迸现,跳动闪烁的银芒随之消散。只见此时萧府后院的一处假山上,两道身影遥遥相对,四目而视。
“你是何人?萧府重地,岂容你等宵小作乱!”居于岩下者执剑而立,左手剑指指向假山之上。隐约可见其容,剑眉星目;寒风中,一缕青丝拂面,着锦衣,踏革履,巾纶束冠,端是一美男子。剑影下,却见其人执剑之手有着点滴腥红滑落,顺着剑锷沿着剑身一路滑下。幽刃血光,却是分外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