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兮玦呆呆地看着何君月半晌,何君月仍毫无反应,凰兮玦方才端起碗,木木地吃着饭菜。此刻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些疼痛,有些感动,更多的却是酸涩,在她的记忆里,这样对她的,只有外祖父,和凰玉简。
凰兮玦突然抬头,看向何君月。何君月的面容尚还稚嫩,却已经显出了几分倾城之姿,她并不同于凰兮玦的冷冽,一双黑眸极为灵动,若是与原本容貌的凰兮玦站在一起,喜欢她的人一定更多些。
只是她生在帝王家。
如此便注定了身不由己。
何君月的年龄她并不清楚,但是一定比自己小,细看她的身段容貌,也不过十三四岁,甚至十二岁都有可能。
凰兮玦心里涌起浓浓的悲哀,她自己五岁丧母,十岁与凰玉简决裂,同年封王前往边疆,自此便是狼烟沙场。而何君月,虽一直生于皇宫长于皇宫,其间生活却不一定比她容易,甚至还难上一些。易国宫闱之事凰兮玦终究不了解。
但是,凰兮玦在心底暗下决心。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
凰兮玦看着何君月,嘴角忽然便勾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何君月只做没看见,却是不着痕迹地低下头,端着碗挡住了自己的脸。
二人默默地吃完了饭,都坐在原地没有动作,何君月看着凰兮玦,眼神复杂难辨,良久,便是突然一声长叹。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在临国究竟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我只不过要你吃饭,你便能感激至此。”
凰兮玦有些默然,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抬头,扯出一个有些艰涩的笑容,咬了咬唇,道:
“其实也没什么吧。我五岁的时候,母妃因为与人私通之罪被打死,那个时候,我们已经被打入冷宫了,母妃死后,我便一人在冷宫里住着,凰玉简,他的身份与我可是天差地别,他对我很好,总是护着我,冷宫里衣食短缺,他便总是送给我。”
凰兮玦说到这里,觉得喉咙里酸涩得厉害,她眨了眨眼,接着说道:“但是他只是在利用我,他给我下毒,准备彻底控制我,我十岁那年,外祖父从边疆回来,听闻母妃死讯之后,只是说要把我带走,他曾和皇帝单独谈了很久,之后我便被封为玦王,前往边疆。
纵是如此,我也没能逃出凰玉简的控制,是皇后害死了我的母妃!可我不得不为她卖命!我十二岁那年,易国大举进攻临国,攻破丹城,然后……便是屠城!那一夜,尸横遍野,血染长街,烈焰焚天。整座城,数万人,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外祖父,便是因为保护我,死在了那里。我原以为我应当仇恨的是易国,可是两年后我才知道,丹城被屠,不过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阴谋,最该杀的是皇后!是乐正兰儿!
可是我无能为力,我只能在她和凰玉简的控制之下,寻求一线生机。
此后凰玉简便将我送到易国做暗子,我便来了这里,成了芷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