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华上课时仍在思考星岛晚报的问题，他隐约感觉到大佬成，陈胜云，王

强之间的关联和作用。

课后，他叫上余杰伟，嘱咐他要拿到星岛晚报司机每月的排班表，另外记下每天司机

各人赌钱大约的输赢数目。

余杰伟应允后，就离开了。

黄华没有什么头绪，就随便走走。自然而然地走回花信子花店。

上午的课结束后，覃秀珠就会回花店开门，她刚把东西摆放好，看到黄华心事重重地

从远处走过来。

“，有事吗，说出来看看，不会是小鱼儿吧？”她关心地询问。

黄华摇摇头：“和小鱼儿无关，是工作的问题。”

“哦，那没有办法了，自己慢慢想吧，你一定想得出来的。”覃秀珠肯定地说。

黄华四处看了一下，问：“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覃秀珠笑着回答：“你们男生个个都是大忙人，肥米去九龙有牌局，bi11仔说回马会，

小曾去大埔谈广告，布萍去打饭。你怎么不陪小鱼儿啦。”

他没有回答，直接反问：“生意怎么样？”

“不错，不知不觉做了一年了，旺季快开始了，我和bobo已经培训了新人，能应付

的。你们忙你们的，男儿志在四方，不能老困在小小的花店里。”她说。

黄华说：“你也要抽点时间，找个男朋友啦。”

“令缺勿滥，个个都象你们俩，做神仙誊侣那样好。”她说。

布萍拿着两个饭，走进花店。一看到黄华就叫：“你怎么会在，又不早说，我买多一

份饭。”

他连忙说：“不用了，就聊聊天。”

布萍取笑道：“怎么样，以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住在一起了，生腻了，出来

透透气？”

“我的幸福迟早毁在你的口里，吃你的饭吧！”黄华假装生气。

下午，黄华送完报纸，和王强说有事要办，让王强开车先走。自己顺着公主道穿过何

文田，来到常乐街，他决定探访大佬成。整条常乐街都走遍了，几个报摊都没有看着大佬成，，

问看报摊的人，都说没有来，不知道在那里。黄华知道他们在说谎，但没有拆穿，继续往常

盛街走去。在常盛街遭遇一样，没有人告诉他，如何找到大佬成。但他非常肯定大佬成已经

知道有人在找他。

很快，当他离开常盛街，转入天光道，准备去亚皆老街时，那把雄亮的声音，再次响

起，“喂，你叫吧？”黄华一转身就看到大佬成靠着墙，在向他招手。

“找我什么事”看得出大佬成对他有所防范。

黄华微微一笑说：“如果我每天至少给你带来一万元，你和我在哪里谈？”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是坐在卡拉ok的厢房内。大佬成豪爽地说：“兄弟，昨天你借

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不象一般人，今天单独来找我谈，魄力不少喔，无

论能否合作，我都交你这个朋友。”

黄华笑道：“来之前，有听说大佬成是星岛晚报最大的个人订户，今天见识你两条街

的摊位，果然是经营有道。在我说出条件前，大佬成你能告诉我实际销量和问题吗？”

大佬成响亮地回答：“要合作，就应该坦诚，我可以老实和你说，常盛街、常乐街、

亚皆老街所有的报摊都是我的，按现在拿报纸的时间来说，我能卖三万份。如果时间能够提

早，我就能卖多点，但一推迟，我就卖不完了，每天下第二天订单，我都要冒着风险，兄弟，

你有什么办法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黄华点点头，低声说：“我可以让你两点拿到报纸，但只是借给你的，数量是五千份，

每份我收三角，五点后，你不但要还给我五千份，还要帮我找人送去报关。”

大佬成高兴地拍了一下大腿，“行，两点就能拿着报纸，我一定能大卖，五点以前，

那五千份早已卖光了。我给你人，你教他们如何报关。”

黄华冷静地说：“这样做会有个漏洞，就是其他报摊还没有报纸卖，而你大佬成就有

了，时间比别人早三个小时，这样不合理，所以我会和邮政方面协商，让你们能在邮政方面

下单，这样既保证行量的增加，又让你们在三点拿到报纸提高收入，同时降低别人的注意，

一举三得。”

大佬成惊愕了，自己从小经营报摊二十多年，对方一个年轻人，简单地看出了问题

所在，并周详全面地照顾各方面利益，利害啊！

最后，黄华说：“现在还不能这样做，还有点问题要解决的，下周就可以开展，大佬

成，你先找好两个人选，跟我们学报关。”

“好，人，我去找，事情，你安排好。”

……

黄华离开后，心情轻松了许多，大佬成这一关过了。还有二关才能成事。还有时间，

暂时放一下先。今天小鱼儿回家，那我也回家算了。好象好久没有回家见母亲了。

心念定下来后，黄华沿着亚皆老街，到旺角地铁站，坐地铁。他的母亲住湾仔谭臣

道东兴大厦。由于父亲死后，母亲改嫁，弟弟黄锋是同母异父的兄弟，黄华称呼后父为亚叔。

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家庭组合，他的内心从来没有把这里当作家。现在他心目中，只有他和赵

敏瑜一起生活的地方才有家的感觉。

进门后，母亲在做饭，黄锋在做功课，亚叔在照看他的金鱼。很奇怪，这里六佰多

平方尺他觉得拥挤，他自己住的三佰平方尺反而宽敞。每次回来的指定动作是，给笔钱母亲，

和母亲聊天。母亲从来没有关心他能否拿钱回家，或拿多少钱回家，她只会关心二点，就是

学业和健康。黄华对母亲说我和女友同居了，还在她父亲的报社里工作。母亲觉得儿子长大

了，提醒说：“好好对待她，你不要三心二意，做事情要脚踏实地，规规矩矩。”黄华支支吾

吾地应允，然后去和黄锋、亚叔打招呼。

一吃完饭，象逃跑一样就离开了。黄华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喜欢这里，每次太久

没有回来，又想来，但一回来，待不了多久，又想离开。对他来说，只有一个地方称作家，

他要马上回去。

黄华象冲锋似的回到居所，一进门就大喊：“小鱼儿。”迎接他的是寂静一片，没有

人回应他。才记起今天赵敏瑜回家了。他打开灯，躺在沙上，双手抱着红色的座枕，望着

天花板，想着赵敏瑜，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呢。

正想着想着，大哥大响起来。

“你好。”黄华接通了。

“你在干什么。”是赵敏瑜的声音。

“在想你。”他迫切地说。

“我也是，你中午也不来找我吃饭。”她埋怨道。

“中午，我在考虑事情，忘记吃了。”

“呀，那晚上吃了没有，现在饿吗？”她关切地问。“吃了，回我妈那里吃的，今天

还是满顺利的，你父亲在吗？”黄华问。

“在和我妈说话，有事找他吗？”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小鱼儿，你知道吗，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很想你，很想拥抱

着你，吻你…”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

“小傻瓜，明天就可以见面，我不说了，美瑜要进来了。”说完，赵敏瑜就挂断电话

了。

黄华茫然若失地放下大哥大，依然躺在沙上。思绪又再次飘荡。

忽然，大哥大又响起来，接通后，他兴奋地喊：“怎么了，是不是回来。”

对方马上传来娇笑声：“那位美女迷住你啦？”

“不好意思，原来是珊姐。”黄华非常尴尬。“有事吗。”

“祥哥买马，赢了，请兄弟们喝酒，你的好朋友也在，我们在大上海夜总会，快来。”

珊姐说完就挂上电话了。

黄华一看时间尚早，就收拾心情出门了。

大上海夜总会已经是欢歌热舞，喜气洋洋。

咨客见是黄华，知道是珊姐的朋友，就直接带他到珊姐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面正是热闹，干杯声此起彼伏，欢喜声中祥哥先看到进来的黄华。

“，过来，喝一杯，你介绍的好同学，今天帮我下单买马，赢了一百多万。”

祥哥高兴地喊道。

廖逸标连忙解释：“是祥哥眼光独特，一矢中的。”

珊姐递过一杯满满的红酒给黄华。

黄华接过酒杯和祥哥碰杯：“祝祥哥再接再厉，一直赢下去。”两人一饮而尽。旁人纷

纷鼓掌欢呼。

接着，珊姐点了张国荣的歌《当年情》，让祥哥和黄华合唱。

“轻轻笑声在为我送温暖你为我注入快乐强电轻轻说声漫长路快要走过终于

走过明媚晴天声声欢呼跃起象红日放金箭我伴你往日笑面重现轻轻叫声共抬望眼

看高空终于青天优美为你献拥着你当初温馨再涌现心里边童年稚气梦未污染今日

我与你又试肩并肩当年情此刻是添上新鲜一望你眼里温暖已通电心里边从前梦一点

未改变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当年情再度添上新鲜欢呼跃起象红日放金箭”

两人全程投入到歌曲的意境之中，怀念那曾经经典的年代，怀念当年经典的英雄本色，

当年情……最后，祥哥还做了个周润经典的动作。

全场欢声雷动，掌声四起。

祥哥和众人举杯畅饮，珊姐在旁照顾。

黄华慢慢远离热闹的中心，逐渐走到边上，做旁观者。侧面有人故意碰他，他扭头一

看，是位穿着打扮性感而时尚女郎。他礼貌地点头招呼，正要离开，女郎说：“你不认得我

啦？”

黄华仔细从浓妆艳抹中观看，好象似曾相识，但一定是没有交往。

他摇摇头，抱歉地问：“小姐，好象在那里见往面，但肯定没有深交。”

“男人是不是都健忘的，你忘了，你的老师怎么样进监狱的。”女郎不急不慢地说。

曹宇航的事件，迅在黄华脑海中略过。走廊，走廊对我微笑的漂亮服务员，就是她。

他连忙说：“记得，辛苦你了，来我们喝一杯。”

两人举杯。黄华喝了一口问：“怎么称呼你，你不是学生吗，怎么会在这里。”

“就叫我小娟吧，港大的，珊姐的朋友，你不也是学生吗，不是也在吗。”小娟说。

“哈哈。”他不自然地笑了笑。“珊姐真是交友广阔。”

小娟微微地叹口气，哀怨地说：“还不是为了男朋友，我才做坐台小姐的，珊姐帮了

我很多忙。”

黄华心里想又是一个被男人推入火坑的故事。也叹了口气：“伤心事，不提也罢，来，

喝。”主动和小娟碰杯。

小娟深深地喝了一大口，情绪回复过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事后，有送钱给他的

家人。”

“好，为好人再来一杯”他又和小娟干杯了。

……

过了一会儿，黄华借口廖逸标喝多了，要送他回校，便向祥哥和珊姐告辞。

黄华搀扶廖逸标走出大上海夜总会，冷风一扑面，廖逸标就忍不住，跑到路边痛苦地

呕吐。

等廖逸标吐得差不多，黄华递上纷巾，让他擦脸。

“今晚别回宿舍了，上我那吧，小鱼儿不在。”黄华说。

两人到了黄华住处后，黄华先拿了一条热毛巾给廖逸标敷面。

廖逸标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和黄华谈起祥哥的事。

黄华叮嘱廖逸标：“黑社会的老大，看上去象个书生，这是最恐怖的事情，说明大哥

祥不是匹夫之勇，而是有头脑的人，你走得越近就越危险，以后你就按他的意思下单就行了，

什么都不用做，他输了，不关你的事，赢了，有好处。”

廖逸标频频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