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已是十二月初一,年结将至,距那日已是过去了三月之久。三个月的时间再加上筋骨回天膏的特殊效力,叶君已能长时间站立,只是时间不能超过两个时辰,不然依旧会伤及筋骨内部。
午后,院子中。他坐在轮椅上,对着远山呆呆地望着。阳光不偏不倚地从西侧照来,将他的轮廓在满地黄叶之上刻画的棱角分明。秋风似有些微凉,轻轻地吹动着长发,飘飘洒洒,在空中舞动。叶君望着望着,眼中的落寞之情便不由自主地出现了,继而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无用之人。
这一生究竟在做什么?既救不了自己的父亲,也守护不住心爱之人,更让自己的兄弟下属惨死,难道自己真是一个瘟神,谁遇到我就会倒霉。而自己也搞成现在这种局面,成了废人。对于此刻的叶君来说,在这种消极到极致的状态下,任何旁人的劝说都是无用的,只能靠自己用一颗乐观的心去面对,去承受。
不过这世上祸福总相依,好坏不分离。
施询快步而来,未及到前,便道:“少帝,少帝,苏沐颜找到了!”
“什么!”叶君一下子差点没从轮椅上跳起来,“快说,是怎么回事?”
施询奔到近前,缓口气说道:“查到苏沐颜的线索了!”
叶君迫不及待道:“在哪?”
施询道:“具体在哪并不知晓,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被人劫持到江南去了!”
叶君问道:“怎么查到的?”
施询道:“少帝可还记得您让我负责联络江南天神宗的教徒,半月前我便已与他们取得联系,先安排他们成立江南分舵,专门监视江南各大门派动静。”
叶君点点头道:“这点你做的很好,还有呢?”
施询道:“就在七天前,江南分舵截获一份书信,您猜是谁写给谁的?”
叶君眉头一皱,道:“此刻我哪有心情猜哑谜!”
施询道:“失礼了,少帝。那份书信是邪神写给沈玉楼的。”
“邪神?”叶君好奇道,“他是谁?”
施询道:“邪神是邪神联盟的首领,不知道真实姓名,也没有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他们这个组织是近三年内才出现的,江南人知道的多,江北知道的少。”
叶君又问道:“信中什么内容?”
施询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碟,递给了叶君,说道:“这是书信,他们快马寄来的。”
叶君急忙展开,但见得信中写道:
沈少盟主鋆鉴,
当日洛阳请苏姑娘一叙,本思少盟主定当为本座擒得叶君,怎奈少盟主机关算尽,竟徒劳一场。本座甚感失望,故邀苏姑娘往江南一游。苏姑娘于本座处衣食无忧,务须挂念。只是少盟主若不加紧擒得叶君,本座之心将失望至极,苏姑娘之安危本座也实难保证,更伤你我之友好。
邪神书
叶君阅后恍然,心道:“原来那天沐颜早已被邪神劫掠了,而沈玉楼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不声张,只为引我出来,并想将我擒住。只是那天姬飞空突然出现,扰乱了沈玉楼的计划,这才出现了后面与姬飞空决斗的事发生。”如此一来,不免又觉得自己是霉星转世,因为自己而导致沐颜无辜牵连。
施询见少帝久不说话,于是问道:“少帝,既然已经知道苏姑娘在江南,我们要不要去会一会他们?”
“要!当然要!”叶君肯定道,“不过你先给我讲一讲邪神联盟中的情况吧。”
施询道:“其实具体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邪神联盟的总坛在海外东极岛,而江湖之中盛传邪神是恶魔化身,能够一分为二,却没人真正见过。只是他手下五员大将倒是为江湖中人所知。他们号称五大煞星,个个功力绝顶。听说三年前,五煞星中的老三风成宿因为一些恩怨在洛阳与沈天璇交上了手,硬是与沈天璇拼掌拼了百余回合,且不落下风。由此可见,其余几人也绝非泛泛之辈。”
叶君听到这里,不禁回过头来一想甚觉奇怪,我与那邪神并不认识,他为何与我作对。况且我与沈玉楼早有仇怨,他完全可以坐视旁观,等着沈玉楼把我擒住,然后再出手将我制服。何必多此一举,用沐颜要挟沈玉楼呢?转念一想,难道邪神这是两手准备。既可以保证沈玉楼定会卖力擒我,也能保证就算沈玉楼失败了,他至少手上还有沐颜这个筹码,同时也可以以此要挟我,我也依旧会束手,真是好歹毒的计谋。当下说道:“准备准备,过几天我们出发去江南!”
施询阻止道:“可是您的身体并未痊愈。”
叶君道:“没事的,我现在至少是能走了。若是晚一天去,沐颜不知又要遭受什么罪了。”
“可是……”施询面色为难,他实在不忍心让少帝拖着这样的身体去江南,况且少帝已经武功尽失,一旦出得此谷,不知会有多少人想要取他性命。如此危险,如何能让少帝前往。
叶君缓缓站起身来,用手撑着轮椅把手,笑道:“你看我这不是可以的吗,放心就行。”
施询道:“不行,不行,这些事还是交给我们属下去做就行。属下若是让您去了,弟兄们知道了,非得与我生气不可!”
叶君道:“邪神既然能够要挟沈玉楼引出我,自然他们是以我为目标,我若不去,沐颜如何得救。”
施询道:“邪神联盟能够立于江湖三年,从未与其他门派有所纠葛,想来也非不讲理的门派。只要属下等人以理登门,送上拜帖,讲明恩怨曲折,也是有周旋余地的,您也不必非得亲自前往。”
叶君道:“他们能做出绑架之事,又岂会是寻常讲理之邦。他们既然想要杀我,也必有要杀我的理由,我岂能不亲自前往,一见分晓。我知道你在意我的身体,换做是以前,我们早就立刻出发了,何须在此相劝。只是我一生有负沐颜,对他总是未能尽我之责,实是心中有愧。若不亲自营救,只怕难安此心。”说到后来,渐又恳求之意,言中凄凉,实乃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