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一阵磨刀声在宽阔的天台上响起,方祥云举起长刀,对着阳关仔细地看着锋利的刀刃,光照在长刀上,散射出了五颜六色的光,光映在方祥云的脸上,映照在方祥云平静看不出喜怒的脸上。“叮”方祥云屈指弹在了长刀上,长刀发出了低吟声。
“呼,这样就可以了”方祥云翻转刀身,向前劈去。
“哈!叮”长刀脱手而出,刀飞上天空,最终摆脱不了大地的引力摇摇晃晃落了下来,没入了天台的混凝土里,暗红色的锻纹刀把铮铮铮地摇晃着。
方祥云有点囧,转头四顾,“呼,还好没人,使刀这么难的吗?”方祥云觉得有点不对。
长刀是老爸方皎空的收藏品,据说是在某个古董贩子手里收来的,是老爸从部队退伍时战友送给他的,自从老爸从军队退伍后,就一直摆放在家里大堂里。就算搬了好几次家,这把长刀也一直跟随着方家流浪。
方祥云细细地观察着长刀,长刀刀长三尺八寸,长把一尺二寸,则全长五尺,总计约一米五长。刀刃狭窄,初看似日本刀,但比日本刀刀刃的弧度要小,形似苗刀,刃边还开出了两道长长的血槽,给洁白的刀身添上了一丝狰狞与血性。洁白的刀身上布满了亮银色的云纹,这是不同钢材折叠锻打后用特殊材料猝火所致,细纹亮丽的云纹越往刀刃走越细密,像极了鱼鳞。
方祥云细细地打量着刀刃,越看方祥云觉得哪里不对,刚刚不是脱力导致脱手,而是刀震了一下,震散了方祥云的手,像是不愿方祥云使用它,像是有着灵性择主而栖。
方祥云跟随着刀尖细密的云纹一路往下走,到了暗红色的护手时戛然而止,暗红色的刀把挡住了云纹,方祥云抬起了头,盯着天空沉默了一阵,随后拿起工具拆卸起了刀把,拆开紧致的缠绳,松开蛇皮麟甲,撬开桃木护手,露出了洁白如玉的金属刀把,方祥云瞳孔微微一缩,不动声色地将刀把组装了回去。
叮,刀把的咬口插进了古朴的刀鞘,刀身发出了一阵轻吟,像是忙碌了一天躺在洁白的大床上,发出的舒适的呻吟,极具灵性。
“真漂亮啊,真是把好刀”方祥云长出一口气。
“是吧,我也觉得很漂亮”方皎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方祥云微微一愣,转过身来看着老爸,像是一只偷吃被抓到的小狗一样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天台冷,你妈给你煮了玉米排骨汤,香着呢~快下去喝”方皎空笑着,他年纪约四五十岁,身材欣长,肩膀宽广,因为是常年锻炼,所以丝毫看不出是快步入壮年的样子,只有眼角细碎的鱼尾纹暴露了他已经不再年轻的事实。
方祥云低着头,沉默着,不做声。
唉,方皎空有些头疼,因为病痛的缘故,方祥云一直都很沉默,但他知道,儿子是个温柔又善良的人,他记得映像最深的是一次去医院复查,在离医院不远的十字路口,在川流不息的车流里,有一只嘤嘤叫的小猫,十字路口上,马达轰鸣,引擎炸响,只有方祥云听见了小猫无助的叫声,一人一猫隔着人来人往,隔着钢铁车流,隔着冰冷的栅栏,对视了一眼,于是方祥云奋不顾身地冲向了马路,顶着无情高速的钢铁怪兽向着小猫前进,急疯了的方皎空在后面追,一把抄起了方祥云和小猫几个跨步冲进了绿化道。方皎空不知道为什么方祥云看见那只小猫如此激动,也不明白。
方祥云觉得那只小猫的眼神里透露出无助与害怕像极了他,像极了他对生的渴望,像极了他对每一位医生的求助眼神,只要有一丝希望,纵然灰飞烟灭,纵然万劫不复,纵然冰消瓦解,也不会失去希望,也会拼尽全力活下来。
方皎空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但他是个好父亲,他支持方祥云的一切举动,他同意了收留那只小猫,只要方祥云喜欢。
方祥云抬起了头:“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方祥云沉着声“关于你的身份。”方祥云早就感觉不对了,老爸整天早出晚归,还有那无比强大的身体素质,能几秒跨过宽广的马路,还带着一人一猫?还有这无法解释的符文长刀!
“嗯?你在说什么”方皎空有些疑惑,走上前去,摸着方祥云的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你能瞒过老妈和妹妹,能瞒过亲戚朋友,你瞒不过我骗不了我,我早就应该在16岁那年死掉了,为什么你消失了一天一夜,之后我的病就好了,你回来给我注射的是什么”方祥云声音微微颤抖,急切地抓住老爸的手臂,他想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是真实的,是不是他认为的那个祥和的世界,他想知道父亲他们究竟瞒着些什么。
方皎空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强颜欢笑道:“什么瞒着你什么?你的病自然是医生治好的,我给你注射的只是大夫叫我给你用的营养液罢了”方皎空有些头疼。
“我快要死了你知道吗?”方祥云的话如晴天霹雳击在了方皎空的心上,不等方皎空询问,方祥云自顾自言着“我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衰竭,器官正在排异,血在沸腾,骨在腐烂,这种感觉只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我小时候吐血,一次在我16岁躺在床上等死,我绝对不会感觉错”方祥云哽咽着“我……我就要死了”
“这不可能,那可是神血!”方皎空回过了神,语出惊人,情急之下说出了些不该说的。
“神血?什么是神血?神灵的血液吗?”方祥云瞪大着眼睛。
方皎空强定神情,淡淡地说着“你听错了,是你神经方面出了点问题,可能是手术后遗症,等会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
方祥云抬起了头,咬着牙齿,眼泪早已流了满脸“那我是天选者你知道吗?”方祥云看着老爸,一字一顿道。
方皎空顿时再也稳不住心情低吼着:“谁告诉你的,是不是军方那群王八蛋!”方皎空眼角欲裂,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发出了猎猎的声响。
“嗯,他们不仅告诉我是天选者,还告诉我能治愈我身上的病,云小姐告诉我的”方祥云倔强地看着老爸,“如果我真的要死了,你真的不告诉我真相吗?真的让我带着疑惑去闯刀刃风暴阵吗?”儿子方祥云的话狠狠地击中了方皎空的心。
方皎空颓废了下来,一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亏我还以为隐藏地很好呢?”方皎空自嘲地笑着。
两人就在风中,沉默着,相顾无言,一直过了许久。
“云~皎空~,快来吃饭”老妈刘贞惠的声音从楼道响起,软糯江南俚语带着浓浓的水乡味道。
两人回过了神,“风大,先回去”方皎空笑着揉了揉方祥云的头,叹出一口气道“吃完饭就告诉你想知道的”
“嗯”方祥云嘟哝着,擦了擦眼泪,牵着方皎空的衣袖,拖着符文长刀,慢慢地往家走去。
方皎空一把抄起长刀,“这可是我亲爱的老伙计,可不能在地上拖”方皎空咧着嘴笑着。
“嗯,太重了嘛~”方祥云嘟哝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多少年了,又有人说你重诶,老伙计,哈哈哈哈哈哈哈”方皎空开心地笑着,多少年了,又有一人提起它最不想听的大实话,方皎空没有哪一天如现在一般开心一般轻松,总戴着面具生活,渐渐的就很难摘下来了。
一高一矮两人和谐的聊着天,两人又重归于好。成长是一笔交易,我们都是用朴素的童真与未经人事的洁白交换长大的勇气,都是背后无私的大树庇护,让我们能平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