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赎罪
作者:请叫我周聪聪      更新:2019-07-30 11:06      字数:4381

客厅。

一个三箱浴缸。

十几只翻着肚皮的死鱼睁着那白森森的眼睛正盯着他。

浑浊不堪的水时不时的浮起一丝污垢。

他满意的盯着他的脸。

浴缸内,

他翻着一双巨大的白眼,全身浮肿,像条死鱼暴露在他的面前。

泡胀的皮囊将两米长的浴缸快要撑碎,庆幸的是,

没有尸斑。

这技术他几年前就会了。

旁边的沙发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运动装,胸前的钱包里滑出一张名片——x房地产董事长,张骏。

他看了眼时间,卷起袖管,两根手指伸进腐臭的水里。

十分钟后,

来到卫生间,小心翼翼的挂在男孩旁边,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浴缸还躺着一个女人,死无声息。

可惜你没啥用。

哎,他难过的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遇到女人还是会紧张。

他弯下身子,用手轻触着女人的鼻子。

一阵湿热。

还没死!

他兴奋的拍着手。

轻松的把她架了起来一把扔到客厅的沙发上。

“咚~”

女人的头随着惯性碰撞后,晕晕乎乎的睁开了眼,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他躲在一侧,想了想,最终还是进了卫生间。

片刻后,男孩出来了,拿起锯子,上下端详着。

锯齿还算锋利,顶端又几处磨损比较严重,看上去使用得还算频繁。

闻了闻,不知道是谁的味道。

女人惊惧地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拼命的试图站起来。

手脚被死死的束缚着,只能蜷缩在一角。

突然,

她表情复杂,惊恐万状又满脸疑惑的看着男孩。

他冰冷,陌生。

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双眼盈满泪水,拼命的摇头,痛苦的挣扎着。

“对不起……”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我会让你的美丽永存。”

这句话——在哪里见过?

女人已然顾不得这些,拼命挪着脚后跟,像一条蚯蚓,在一只巨大的蜈蚣面前瑟瑟发抖。

嘴中的“呜呜”声霎时间变成急促的尖叫。

她奋力的着脚,试着阻止他。

脚背连同手腕的静脉血管变成了紫色,指甲渗出两道黑色的淤血。

蜈蚣站了起来!

“嘿嘿。”

无数画面混杂在一起,凝结出一个令人颤抖和窒息的气味。

嗅了嗅鼻子,

他熟悉这个味道:“拯——救——你。”

长时间的蹲坐让他双腿有些酸麻。

他露出贪婪的笑,兴奋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明天早上,它会暴露在阳光下,冲所有人龇出白森森的牙齿。

他出门了。

提着两兜厚厚的塑料袋。

不知走了多久,一个茅厕出现在眼前。

他进去。

扑鼻的恶臭。

最后一个坑旁,墙上贴着一张废报纸。

小心翼翼的撕开。

一个钥匙孔。

插入钥匙,

瞬间,暗门被打开。

深不见底的甬道。

他哼着小曲,不知走了多久。

直到空气中的温度让他猛猛的打了个哆嗦。

一个足球场大的地下宫殿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径直走到宫殿中央。

两侧的墙壁上刻着古老又神秘的符文,

如十八世纪的古罗马建筑,一层一层呈阶梯式环绕,

每层阶梯都定满了十字架,全部挂着皮!

密密麻麻的皮囊在昏黄的火把中摇曳着,诡笑着,

相互摩擦,

鸣奏着一支地狱摇篮,

他将男孩小心翼翼的挂好,

十分钟后,

一个令血液和神经凝固,

令肾上腺素急速膨胀的人,

悠然的走了出来。

他贴好那张破旧的报纸,沿着土路一路向西。

总的来说,这是他最满意的皮。

一辆尼桑越野停在空荡荡的牛圈,格格不入。

他发动车,离开南乡村,驶入一片灯红酒绿。

他将黑色的袋子扔在一些奇怪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

他算了算时间,将车字以滑行的速度停在了单位门口。

门卫室的灯还亮着,

玻璃上一个昏昏欲睡的人影。

霓虹灯照在映在他坚毅的脸上。

诡异的笑容不复存在,

门卫大爷晃晃悠悠的出门,

他摇下车窗,

大爷瞬间一个冷颤:“领……领导好!”

命运屋。

从没听过这种声音,像灾难前的呼唤,

一只考拉抱在榕树上拼命的尖叫,

急促,刺耳。

水晶球上方飘着一个巨大的紫色信封。

在所有人的凝视下,阎拆开,

有些烫手。

这是属于他的第一个任务。

古老风尘的纸张谱写着摄人的军令状。

任务:铲除蛊魂殿,严禁滥用欲望。

积分:800。

高昂的积分让阎不禁震了一下,诧异的看着所有人:“这?这是什么意思?蛊魂殿是什么?”

“呆妹儿”老爷子点点头。

“哦,蛊魂殿是个组织,创始人牛犇,出生于上世纪一十年代,精通医术,邪术,也可以称他为“千面人”。至于为什么能活这么久,猜测与邪术有关。五年前,他成立了一个网站,站名叫拯救。广告词:我会让你的美丽永存。

很多好奇心重,爱美的女性就点了进去,泄露个人信息后,无一不惨遭毒手。他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将死者皮囊完整解剖。如今,他不仅有一个完整的地下体系,枝干爪牙,还藏匿着一个人皮宫殿,容纳着数千枚死者。

随着爪牙的增加,他开始掌握更大的权利。

如今,他穿着高高在上的外壳,自己夜下碎尸,接着又自己屡破奇案,名声大躁。总之,这个人……很难对付。”

“什么意思?”阎皱着眉。

二姐边走边说:“牛犇这个人和一般人不一样,现在的他,可以忍受任何恐惧,孤独,疼痛,甚至连生死都看的很淡,他能控制住自己的任何欲望,你觉得这样的人,简单么?”

二姐很委婉的将皮球踢回阎的脚下,看到阎默不作声,旋即接着说:“只要是个人,肯定会有缺点,只不过——”

“姐”阎谈起头,打断二姐:“其实你们早就知道这个人,而且你们的办法都用过,没成功,对么?他既然能隐匿这么深,单凭现在去改变是不是有些徒劳,咱们是不是从源头出发会好点?或许很短的时间就能成功。”

“傻弟弟,知道任务为什么会说关进大牢,而不是致死么?”

“难道这个人杀不死?!”阎有些意外。

“哈哈,他当然能死,只不过他死了,那些阴殿的亡魂和遍地的爪牙怎么办?”如意接着说道。

阎若有所思:“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关进大牢包含着另一层含义,在他杀第一个人之前。”

所有人眼睛划过一抹光,稍纵即逝。

二姐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错,这个人我们都试过,恐惧,死亡,贫穷,疾病,任何你能想到的,都改变不了他杀人的步伐。”

“是。”三哥接道:“如果仅仅将他关进大牢,现在就可以将他的罪行公布于世,但那些已故亡魂却永世不得安宁。”

阎看着三哥,点了点头。

没想到,寥寥草草的两句话,竟让所有人都头疼,

他明白,为什么这封信是紫色的。

原来罪恶的源头——欲望。

正想着,呆妹儿打断了他的思绪:“唔…记得第二条,不能滥用哦,因为他的性格注定会走一条不归路,任务的第一句话,实际已经将他的命运定理了!”

“滥用是指?”

“不能超过——两次。”丫头晃着两根手指。

“什么!??”阎心里一惊,那岂不是所有的事都要人为?

仿佛洞穿了心思,老爷子恰时的摆了摆手:“小阎子,别担心,我们多多少少都会帮助你的。”

“哎!那也不够啊。”阎搓了把脸,沉思了片刻:“成,那我先去了。”

刺眼的白光包裹着身躯,直到那张俊俏的脸消失不见,

二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色愁容的捂着鼻子:“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

“哎!就当是他的赎罪之行吧……”

屋子再次陷入了安静。

这是一个开始,他干净如纸。

1940年,西北,军区医院。

在这个年代,牛犇算得上半个军官,半个医生。

三十岁还单着,一张黝黑的国字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宽大的额头下长着两粒小三角眼,没有鼻梁,硕大的鼻子挂在两片厚唇上方,乍眼一看,像个没进化好的猿。

脖子又短又粗,平日里留着硬硬的寸头,怎么看都感觉淳厚朴实中渗着一丝凶相。

他性格孤僻,甚至有些怪异?

平日里从不和同事主动交往,像一个患有严重自闭症的人。

偶尔几个找他聊天,热情起来他也会夸夸其谈,可每当和异性说话,就腼腆的涨红了脸,身体不自然的扭动,尤其是那双三角眼下,某种欲望不停的闪烁。

是个人就能看的出来,那眼睛里藏着什么肮脏的东西。

久而久之,院里的女同胞都开始躲避他,总觉得即便是正常沟通,他也在偷偷的瞄你,带着那污浊又邪恶的灵魂。

哎~

不过他这人也有优点,比如那身体。

嚯~

一米七五的个头虽不算高,却非常健壮,两个胳膊和女人的小腿一样粗,肩膀驾着两坨结实的肌肉,呈倒三角,异常的发达。

完全一个被埋没的举重好手。

当然,这是有原因的。

他这人非常喜欢运动。

即便是大冬天,穿个裤衩就往河里走,一头扎下去就是俩小时,出来时浑身冒着气儿。

就因这事儿,几个害臊的小丫头去告状,谁知那个年代,要“德智体”全面发展,不光没批评他,院里还特意开会,鼓励大伙儿像牛犇学习。

他嘿嘿一笑。

完事儿后习惯泡个热水浴。

浑身的糙皮像失去了神经系统,管特娘多热的水,脱了就是一猛子,完后安逸的躺在里面。

浑身挂着圆滚滚的肌肉,一坨浓郁的胸毛直勾勾的连到了肚皮,偶尔一个屁炸出一串气泡。

接着,就是他的下面。

异于常人,也对得起它的外号:怪兽。

这货能吃能干,简而言之,没人敢惹他,如果你有事,他也会乐呵呵的帮助你。

他在医院的太平间工作,上司是病理科的老高主任。

一个五十岁和蔼可亲的老油头儿。

按理说这太平间是个“脏活儿”,大伙儿都挺忌讳的,可牛犇不同,他喜欢独来独往,主动提出要求。

本着大无畏的精神,没几天就把太平间收拾的井井有条。

这下可把老高主任高兴坏了,太平间的事解决了,可算是一个疙瘩没了,他满意的捏着他的胳膊:“小牛不错!继续努力啊!”

“嘿嘿,嗯呐。”他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其实这货不光胆子大,还非常固执,头天来太平间,一堆烂骨头臭虫子硬是收拾到半夜,最后竟活生生趴在尸床上睡着了。

“走!护校来了批新生,给你配个助手。”老高带着他出去。

院子里开来一辆墨绿色的军卡,跳下来一个个戴着大红花的小绿帽,各个喜气洋洋,精神焕发。

“呦!你看这个,这个高!”

“内个,内个戴眼镜,一看就有文化!”

每个部门都兴高采烈的挑着人,直到最后一个被带走,人都散了还没轮到他俩。

“哎~今年又没戏。”老高无奈的摆摆手。

正要走,听到大车的喇叭被按响了。

“滴——滴!”

还没走远的一群人也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她们的嘴巴慢慢的张大,羞涩的脸颊浮起一抹红晕。

一个带着大红花,长相英俊阳光的少年单手一撑,跳下了车。

“首长好!还要人不?”

“呦!小伙子精神啊!还会开车!要要要!你叫什么名字?”

他将目光从老高移到牛犇身上:“我叫,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