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小忆今天下午差点没命,你让她先去休息休息吧啊,你就别让她再说话了。”季小甜想拉住季忆的手,结果被母亲拦在前面,季婶子不依不饶看着季忆:“小忆,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你知道奶奶说的是什么意思的对不对?你娘今天被粥烫伤了,手都红了一块儿呢,你去看看她吧,怪可怜的。”
季忆目不转睛看着季婶子,抽出自己的手,径直回房。
季婶子一脸蒙圈,怒气冲冲看着没有反应的季小甜:“这丫头,你看看,这是随了谁了?这什么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哑巴呢,好好的,一句话都不说,这是想要闹哪样呢?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季小甜耸耸肩,翻了个白眼:“娘,强扭的瓜不甜,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难道不清楚吗?别以为孩子还小,就什么都不知道,有的时候,小孩子比我们大人还精呢,你要是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的,别说我没提醒你。”
什么?
季婶子喘了口气,看着一个两个人,“哎呦,现在您们一个个的都翅膀硬了,我老了,所以,我这个老太婆说话就不管用了,是吗?我这个老太婆说话就不管用了。”
季忆急匆匆回到房间里,换下衣服,坐到书桌旁,拿出笔墨纸砚,照着脑子里的记忆,把今天回来的路完完整整在纸上画出来。尽管画的不是很好看,但是,对她有足够的帮助就够了。
弄完所有的东西,季忆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上方,渐渐进入了梦乡,这是她这些天以来,睡得最舒心的一晚。
乌云遮住月亮,天空顿时没了星光,风云变幻的乌云和时不时亮起的闪电,就像黑云压城城欲摧,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了压抑沉闷的环境里。
季岩坐在桌案旁,听着轰隆隆的雷声,陷入沉思,沉默半许,他沉声道:
“飞鹰。”
站在一旁的飞鹰,偏过头,恭敬说道:“大人。”
“最近,有没有什么头绪?”
“大人,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小的们还在尽力的寻找中。”
“加大力度,找到人为止,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人,大人,童老爷派人来,说要请您到醉仙居一聚。”
这个时候,醉仙居?
飞鹰望向外头,黑云压阵,电闪雷鸣的。“大人,要不飞鹰去回了童老爷,这样的天气还是不宜外出比较好,小的想,童老爷也会理解大人的。”
季岩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芭蕉叶上,敛起黑眸:“无妨,你去回了童老爷,我马上就去赴约。”
童谣抓着绑架她人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张大了口一口咬下去,咬他个稀巴烂!
听见男人的闷哼声,童谣感觉血腥味从她的嘴里弥漫开来,男人依旧不肯松手,拖着她到了一个不知名的角落,这才松开了手,靠在墙边。
童谣擦掉嘴角的血,扭头狠狠瞪着这个男人。
“翻墙?”王香瑶难为情的看着这一堵堵青瓦黛墙,想都没有想就摇头:“香瑶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有辱家门。”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有辱家门,你脑子没病吧!”
“童谣,我不是你,你不要用你自己的想法,强行加在我的身上,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恶心。”
“啊!”
童谣尖叫一声,眼睁睁看着王香瑶,把自己往后推,她一个没站稳,愣是摔倒在地,还没有挣扎,就给人给抓住了。
“王香瑶,你他妈真是厉害了!我拼了命救你,你他妈反咬我一口!放开我!放开我!”
季婶子和季小甜见季忆匆匆从房间里跑出来,手里捧着一堆东西,季婶子担心她会摔倒,刻意说了句话,让季忆停下来。
季小甜笑道:“小铃铛,干嘛?奶奶问你话呢,你怎么也不回一句,以后,你爹知道了,又该说你不懂事儿了。”
季忆擦了擦脸颊的雨水,“奶奶,这是书。”
“书啊?”季婶子顿了几秒,不好意思笑了笑。
季小甜在一旁打趣,“看,娘,书,你看得懂吗?问了也是白问。”
“奶奶是个没有文化的人,你啊,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成为个像你爹一样有用的人,好不好啊?”
季忆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撑着把油纸伞,匆匆跑出去。
季小甜看着她娘不舍得移开目光,调侃笑道:“娘啊,当初,你不是常常说,女孩子嘛,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啊,将来找个好点儿的,疼自己的丈夫不就成了吗?怎么?你怎么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季婶子白了季小甜一眼,“不读书,找个好丈夫?像红杏那样,丈夫在外头有人了,她也不敢和离?一年又一年的,跟只兔子一样,拼命地生。这样好了?”
“噢,你说的都对,娘说的都对。”
“你个丫头,嘴皮子又开始犯毛病了对不对!”
“没没没。”
“哎,你说,为什么小铃铛这丫头,今天笑得这么开心,嘴巴跟吃了蜜糖一样。”
季小甜撇撇嘴,笑而不语。
季忆撑着伞,跑到隔壁童谣那处门口,一路上把书抱在怀里死死的,生怕雨给淋湿了。
“开门啊!开门啊!”
“快开门啊!有人在吗?有人在吗?我是季忆,有人在吗?”
季忆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扒开门缝,往里边看去。
“有人在吗?娘……童谣,你在吗?你不是说要我这个时候过来吗?你快点儿开门啊,你快点儿开门啊!你不是说好了,要教我读书写字的吗?”
季忆空着嗓子,喊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人回应。
她抬头看看天色,心想着这个时候还很早,可能童谣有事情不在家。
是不是还要再等一等?
季忆抱着书,蹲下来坐在门槛边,漏下来的雨水,滴到她的头发上,又沿着头发缓缓落到脸颊旁,渗进衣服里。
女孩儿把书揣进衣服里头,用后背遮住雨。
嘴里一直叨念着:快开门啊,快开门啊,快开门啊,快开门啊,你怎么不开门呢?
季忆的希望,随着雨势的渐渐加大,以及天色的昏暗,一点一点的消逝,再也不复存在。
“季忆妹妹,你怎么不回家啊?你看,全身都湿透了,你怎么不回家啊?”出去玩回来的虎子,大老远瞥见季忆一个人孤零零蹲在门口,样子看起来特别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