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这张纸条就夹在我的房间门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王香瑶四下看了看,王谦之拿过纸条,打开了。
王香瑶凑过去,看见打开的纸张上只有一块红色的像是血迹一样的东西。
她立即掩鼻,躲到王谦之的身后:“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王谦之看着血迹,沉默了几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好好的,门口那儿怎么会夹了一张纸条,这纸条上边又怎么会留着一块血迹呢?这是什么意思?”
王香瑶不想细想,这一看就知道是哪个无聊的人做的恶作剧。
“大哥,把这个东西扔掉吧,留着多晦气啊。”
王谦之看自己妹妹那六神无主的样子,想是白日奔波劳累的缘故。“那好,你去休息吧,这个东西,等会儿我拿去扔了,你不用想别的事情,只要休息就好。”
“谢谢大哥。”
“嗯。”
……
晚上,童谣从季家回来,摸着黑进了屋子,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屋子给点亮了。
朱雀不在的这些天,她要怎么排解这无聊又孤寂的日子呢?
白天跟着陆川奔波疲惫,童谣累的不行,生火烧水洗澡以后,草草回房间准备休息,恰在开房门的时候,在房门外的盆栽里头,发现一个用草扎成的小人儿。
小人儿上面蒙着一块布。
童谣拿在手心,觉得黏黏地,抱着一肚子的好奇心,走进屋子掀开草人儿头的布。
这不掀不知道,掀开吓一跳。
草人儿头上全都是红红的液体,黏黏地就像血一样,大晚上的,碰到这么个东西,简直吓死了。
童谣看着这玩意儿,看着就膈应,二话不说,拿出门外扔了。
这件事情还没有消停一会儿。
街坊邻里家里养的狗又开始狂叫起来。
好好的,狗无缘无故怎么会叫呢?
童谣纳闷,忽然,从院子那儿闪过一个黑影,速度很快,没留下什么痕迹,只有清风抚动树叶的声音。
“是谁!”
“陆川,是不是你?”
童谣冒出警惕性,操起一根木棍,走过去,狂打一通,什么也没有。
“陆川,我知道是你,你以为这样子吓唬我,我就会跟你沆瀣一气了吗?老子告诉你,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你不是一路人,你要是再三番四次的纠缠不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童谣骂了一阵,没有回应,想想觉得有些傻,便匆匆回房,架了个水盆在门口那儿,这才歇下。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云雾缭绕的山边,黑色的乌云和乳白色的天空结为一体,就像一副水墨丹青一般。
“小铃铛,你拿的是什么?让奶奶看看?”
童谣一脚踹向另外一个人,拉住情绪失控的王香瑶,拽回到自己的身边:“你怎么样,你没事儿吧?”
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的,脸上居然还带着个人皮面具!
大白天的带这个人皮面具,这不是做贼心虚,这又是什么!
“你是谁?你想干嘛?!”童谣贴着墙,绷紧了全身的神经,警惕地防备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男人抬起头,默不作声看着童谣。
童谣抬起下巴,冷冷地蔑视他,咬牙切齿道:“我再问你一句,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想干嘛!你想害我吗!!”
男人眨眨眼,气定神闲摇了摇头。
童谣瞧着他的微微弯起的眼睛,他仿佛在嘲笑她,是吗?
“你是哑巴吗?你干嘛不说话?干嘛,装高冷很好玩?我告诉你,我最不喜欢这种人!”童谣看了看身后,确认了后边有没有人跟上来吼,才放心聚精会神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具男,质问:“你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
男人眼睛又微微弯了弯,他低头看向童谣的手,手慢慢伸过来,童谣把手缩到身后,不经意瞥见男人无奈的眼神,只好把自己满是伤痕的手露了出来。
她不解道:“你要干嘛?”
男人轻轻握着童谣的手腕,绅士又礼貌,不像是外边那些登徒浪子这时候,童谣才放下心里的戒备,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男人抬起了她的手,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童谣的手上轻轻地写着笔画,他这是在写字吗?
这是什么字?
好像是朋友的友。
他真的是哑巴?
童谣僵着后背,目不转睛看着眼前这个举动略显笨拙的男人,露出怜悯之情:“你真的是哑巴?”
男人松开了手,轻轻点了点头,童谣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漆黑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丝的自嘲,兴许是对自己身体的缺陷的无奈吧。
童谣抿了抿唇,微微敛眸,“对不起,我刚才被吓坏了,才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可能就要被那些人给灭口了!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那些人都是混蛋!”
男人发出了嗯的一声,望向童谣,那温和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以后要小心一点。
童谣微微一笑,不想说太多东西,把无辜的人拖下水,她记起自己要去买草药呢,差点耽误了。
“天!完蛋了!”
童谣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里边什么东西都没了,不管是钱还是药方,一定是刚才逃跑的时候弄掉了!
男人低眉看了她一眼,童谣能感觉出来他在关心她。
童谣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那个,我家里有一个老人家急需钱买药回去治病,只是,可能是我刚才在逃跑的时候,不小心把钱给弄丢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听童谣说完,急忙从兜里掏出了一袋银子,塞到童谣的手里。
童谣握着他给的钱,沉甸甸的,傻傻问了一句:“你不怕我是骗子吗?你就这么轻易把钱给我了?”
男热摇摇头,握起童谣的手腕,在手掌心那儿耐心地写下几个字: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她是个好人?
当她身边所有在乎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诈骗犯的时候,一个陌生人却站出来,说她是个好人,不问缘由。
童谣顿时热泪盈眶。
季岩轻轻的撩开手,让她继续睡着。
“恩公,你怎么起那么早?”薛彩妮瞥见季岩走出来,好像脸色不是很好:“恩公,你的身子是不是不舒服啊?”
季岩笑了笑,头疼:“我没事,你昨晚睡的还好吗?”
“我还好,我挺喜欢这样的生活的,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用烦恼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在这里,大家都是这么纯粹简单,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
薛彩妮笑着说完,偷偷用余光看季岩的反应。
季岩嗯了一声,“人只要有了经历,就都不是简单的,人主要是看好和坏。”
“那恩公一定是个好人,不然,你当初就不会冒险救我了。”
薛彩妮眼睛一刻没有离开过季岩,待在他的身边,觉得呼吸都是甜的。
“这只是顺手之劳,你不用天天挂在嘴边。而且,我也不是一个好人。”
“哎呀,我才上来,你们两个都醒了。你们快点整理一下,到我那儿用早饭,用完后,岩儿你送一送薛小姐,这样比较安全。”季婶子走进来,目光灼灼望着薛彩妮,薛彩妮微微点头,不失礼仪。
“婶子,我这就跟你下去,我去帮一下忙吧,你一个人忙活一家子的饭菜,挺辛苦的。”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我是天生的操劳命。”季婶子热情地拉着薛彩妮的手,眼睛偷偷瞄进房间:“她还没起床啊?一个姑娘家,睡这么晚,懂不懂事儿?”
“婶子!”季岩皱眉。
季婶子说漏了嘴,怕季岩生气,但又拉不下脸跟小辈儿道歉。
薛彩妮拉住季婶子,淡笑:“童谣姐姐昨晚兴许是太累了,才起晚了的。平日里,姐姐一定不会这样。婶子,我们下去吧。”
“哎哎,薛小姐真是善良,看着就很舒服,走,我们去吃饭去。”
一家人用完早饭,季婶子非得让季岩送薛彩妮回家,季岩没法儿,只好应下。
童谣倒也觉得无所谓,两情相悦,在一起了也无可厚非。季岩有了归属,她走的也干脆。
不管了,去找黑玄灵比较靠谱,她要回家,再不想待在这古代了。
“恩公,彩妮真的很抱歉,你一碰到我,就会有好多的麻烦。恩公,你会不会讨厌我?”
“土匪怎么着,我这个土匪,怎么着也比你这个小贱人强吧。勾三搭四!不知廉耻!”
童谣竖起食指,“爬山虎,你再给我说一次!信不信我抽你!”
“怕你啊!敢做还不敢当吗?!!”盘山虎挺起腰板,等着童谣的动手,这时,却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盘山虎,还不走?碍着别人调情,你担待的起吗?”
童谣身子一僵,这声音是季岩的……
季岩一个人静静站在走廊的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这里,他长身玉立,眉眼深邃,气质冷傲如雪,时而像落在高山顶的白雪高不可攀,时而又阴冷的似深海寒潭,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