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却有少许羞意,小声说道:“靖哥哥,你且莫忙,待蓉儿把今日之账理一理。”遂自从包袱中取出账本与墨笔,把今日砖瓦账仔细记下。
正逢郭靖自客店小二手中把盆火取来,郭靖随即把房门关上,将盆火放置客店空地,走到黄蓉身旁替其将身上棉袄褪下。然后取来玉梳,寻一妆凳坐于黄蓉身后为之梳发。
黄蓉低声道:“靖哥哥,小时候我爹爹也给我疏发,你真像我爹。”
闻言,郭靖把梳子放下,自身后两手抱住黄蓉,把头探到她脸侧,放沉声音,笑道:“那你叫我一声爹爹来。”
黄蓉转头朝他脸上亲一下,悄声在其耳边道:“靖哥哥,你不要脸。”
郭靖转过头看她,两人随之对视一笑,然后郭靖忙伸手酸她笑穴,低声唤去,连连相胁:“叫不叫?叫不叫?”
黄蓉连连摇头,却又同时告降,未果,忙箍紧郭靖一手臂,把脸紧靠在上面,低声轻言:“不要啦靖哥哥,以后会有宝宝叫你爹爹的,我才不叫。”
听到“宝宝”二字,郭靖又忙自身后围住黄蓉,然后转头去亲她泛红的脸颊。
“蓉儿,你等等我。”郭靖忽道。
黄蓉不明,却看着他走出屋外,打来一盆热水,坐回她身旁,轻声道:“蓉儿,把眼睛闭上一会。”
闻言,黄蓉忙闭上眼,半晌,便见郭靖以手取水,轻轻在她脸上到处拍了又拍。见状,黄蓉禁不住睁开眼睛去瞧,一时,其前额、睫毛、乃至整副面容哗哗地流下温热的清水,其落魄之容尽显,其眼中差点都进了水,眼睛一下子眨都眨不开。
郭靖忙将准备好的湿布拧干,然后给她把脸颊、前额等处擦拭干净,出声道:“洗一洗,别给冻坏了。”然后取来她随身携带的润脸霜,为之涂了一层再一层。
事毕,又再其脸上一亲,小声道:“蓉儿,你真香。”然后自己也胡乱地洗了洗脸,把那脸霜也胡乱在脸上擦擦,遂自把那一盆水自屋外倒去。
自打进屋以来,黄蓉便见郭靖忙前忙后,这会终是消停下来,故也把他摁在妆凳上,给他疏一疏头。
良久,两人吃了中饭,才一齐休息。
广莫严风刮地,夜里,地面上的雪厚了一层又一层,外面寒风啸得更为惊天,靖、蓉二人心疼了小红马,忙起身裹着大衣棉袄到客店马厩里为小红马附上一层厚厚的皮袄。这雪要这么猛地下去,次日马车恐怕是用不了的。
“蓉儿,上来。”忽地,郭靖两脚扎于雪地,干脆地蹲下,然后两手张开,欲背着黄蓉回屋,故出声道。
眼瞧刚刚他二人走来时踩出的一大一小的脚印儿转瞬即没,被大雪再次覆盖,黄蓉心中不住惊叹:好久都没见过这么狂的雪儿啦!
“靖哥哥,明天,我们再去那三河砖瓦厂,和那管事的说,让他把送货的时间推推,这样,这么冷的天我们也不用急着动工,待天气再好一些,他再差人把货送来,那么,送货的师傅也不用挨着冻急着赶路去桃花岛。”攀上郭靖两肩,待他托着她稳稳站起,低着头去看路,然后一步一步,专心致志地在雪地里行走,黄蓉附在郭靖耳侧,温声出言。此刻,她的心却极是柔软,心想着,这雪路不好走,小红马尚且感到极冻,那么,这世间还能有什么奇虫异兽能拖着那沉甸甸的砖瓦水泥奔波劳碌几百里?拖一拖总归是好的,正能减免途中事故。
这客店后院的马厩四周地阔墙壮,白雪附于棚顶,又被风吹到厩内,小红马本来无处藏身,好在得靖、蓉二人几时赶来,方能盖着皮袄安于小角落,捂着墙壁休眠,想必,现下的小红马感到舒适了不少。
郭靖行得游刃有余,故回道:“蓉儿,这雪儿大,风刮得厉害,明天,你要是跟着一起去的话,我也背着你,那你要是觉得冻,想待在客店里,我就自己去,我觉得,你在店里最好,有暖炉盆火,也不用顶着这诺大的风雪来回奔波。”
“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这雪下得是大,但也未必什么都碍得住。”黄蓉这话说肯定,语意中多是对大雪天的不屑。
郭靖会意得了,遂不再谈及这个话题,看着地上自己踩出的脚印儿,换了个话言出:“蓉儿你瞧,这雪软软的,踩一下就能陷儿进去。”
黄蓉在郭靖背上攀附了一下,摁住他肩膀低头看向他踢了踢的雪地,雪地里确是他所说的样子,一踩就陷儿去一个大窟窿。也不知怎的,随即,转头就去亲郭靖的脸颊。
大雪天,两人都穿得厚,背着人确是容易松垮,故郭靖身子一跳,收住绕着黄蓉两只脚的两手,把黄蓉附得更稳、更紧。黄蓉不再说话,只两手搭在郭靖颈项,身子附紧在他后背,侧脸贴紧他,由着他自行走回住屋。
都解去了繁杂衣物,屋内盆火熏炉暖意非常,郭靖热意腾起,两手持住黄蓉两肩,相述:“蓉儿,我每时,每刻,都想着你,我收不住心,即便午时,夜中,我们已经......有过肌肤之亲。”说到最后,低低笑起来。
黄蓉起身拉着郭靖的手走到茶桌前倒两杯水,分与郭靖一杯,两人各自喝一杯水,黄蓉就两手缓缓攀住郭靖。
郭靖会了意,伸手将黄蓉抱起,把她放到宽大的床榻上,然后把两人身上最后的贴身衣物都除了去。
郭靖在被窝底下面对面与之柔声:“蓉儿,倘有不适,你一定要说。”
良久,方才还有笑意的黄蓉就攀紧在郭靖怀中,然后,不停地唤:“靖哥哥——靖哥哥......”
也不知怎地,黄蓉所求,郭靖总能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