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三省一跃而起,大喊一声,“老夫来讨教高招!”同时,几个门徒将王银玉抬走,送去医治。
只见余三省飘然而下,抽掌便打。看似慢,却连绵不绝,慢中有快。让郑克爽不得不以招拆招。很明显吸取了王银玉的教训,不轻敌,也不惧敌。
郑克爽想如法炮制,再击败余三省,却发现粘上了余三省的掌法怎么也抽不开。也就无法用他的三相擒魔指了。
“三哥行啊,什么时候都练到气如意的程度了。这都跟大哥当年差不了多少了!”余四悟说。
大家一看余三省占了上风,都松了一口气,刚才王银玉一招惨败的惧意也放缓了些。而心蕊坐在正面却一言不发,面容苍白,咬着牙关,紧紧地盯着郑克爽。眉心的黑气却越来越重。
场上两人斗了数十回合,却没有一点疲惫的意思。余三省,不慌不忙,招式从容。看似都是五行拳普通的招式,却一招中包含五种气,变幻莫测,时刚时柔。
郑克爽也是不慌不忙,依然是那个似笑非笑得表情。身形来回变化,不仅有刚才的速度,还有不弱于余三省的力道。两人不相上下,打的不可开交。
“三哥到底是老了,再打下去,恐怕不知胜败了!这瘦麻杆怎么如此厉害!看起来好像还是没出全力!武功到底有多高啊?”余四悟在一旁嘀咕着。
场上的两人又斗了几回合,余三省收拳立定,瞅准时机,凝气出拳,真气一化五,相化相生,如同有生命一般,越变越大。郑克爽也挥手接掌。顿时场上掀起一股气浪,杀气腾腾。背后几步外的门徒都能感觉到郑克爽凌厉的真气,好像要刮伤人一般。而余三省的真气却如一股火苗,火烧火燎的。
两人真气对撞,各退两步。余三省身体有些晃,嘴角也淌出一股血。而郑克爽却依然是那个眯着眼睛的表情。
场上门徒顿时躁动起来。来援助的六个人也互相之间嘀嘀咕咕。
“这血影之衣一个人就这么厉害了,要是再来一个,那根本不是对手啊!”一个人说。
“怪不得血影之衣最近不可一世,原来武功尽是这么高!”另一个人说。
“三省大哥都吃亏了,我们怎么能行!”又一个人说。
这时,心蕊一拍椅子的扶手,飞身出阵。王银石也紧随其后。
郑克爽只感觉一股黑压压的气息从身侧铺天盖地而来。余三省也是同样感觉,转头一看,心蕊手心外盖,正是渡心劫伏魔法印。
但这哪里是心蕊,眉心黑气萦绕,面色苍白,凶神恶煞,十分吓人。渡心劫源自佛法,但心蕊的气息却没有半点开化之意。
余三省已来不及躲闪,这时,王银玉闪身扑倒余三省,滚到一边。
郑克爽也感觉到这一招的力量和危险。来不及躲闪,拔起地上的折扇,打开护在胸前。原来这折扇的扇骨竟然是用上等精钢制成的。
嘭的一声,郑克爽被连人带扇打的倒退三步。每退一步,地上都被踩出一个大坑。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单手用折扇撑着地,口中鲜血狂吐。而地上被很明显的打出一个巨大的手掌印。
心蕊同时也扑通一声,瘫倒在地,眉心黑气越发明显,脸上没了一点血色。全身不停地抽搐。看上去极为吓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郑克爽狂笑不止,“渡心劫,果然是存在的!哈哈哈哈!”笑完就起身,转身离去。看来刚才这一下,虽然不致命,但也让他无法战斗了。
王银石也不去理会郑克爽,赶紧抱起心蕊。心蕊已经气息微弱,半口半口的呼着气,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王心蕊这是强催伏魔印,最终气崩脉毁。
余四悟也赶紧过来,哭着说:“都怪我,不该任由你去学什么渡心劫!都怪我!”
“老四啊,你也不必自责,事有因果,渡心劫注定是心蕊的。只不过这孩子怀着一颗仇恨的心去练佛法,必定入魔啊!你俩发现了渡心劫的秘密为何不说呢,也好有个指导,唉!”说着,已经盘膝坐下,将心蕊抱在怀里,一手按着心蕊的眉心,一手贴着背心的灵台气穴。
“三哥,我来吧!要不你会元气大伤的!”余四悟说。
“我知道你已经练到五脉分质了。可我不仅想给心蕊疗伤,我要把我的五脉气全都渡给心蕊!”余三省说。
“三叔!万万不可啊!”王银石说。
“我老了,人生将尽,最后一战也是如此不堪。心蕊这孩子,我是打心里待见。我知道小萍没了,她痛心,我看着她痛心,我更痛心。我是没能力给小萍报仇了,这就算我帮小萍报仇出一份力!也让心蕊能够提升一个境界,要么摆脱渡心劫,要么揣摩透它,炼成渡心劫!”余三省说。
“三叔!”王银石跪在地上。
“起来,这不是恩,不用你跪。心蕊不仅是你的女儿,也是我外孙女!”余三省看着脸色煞白的心蕊说。
“三哥!”余四悟哭着说。
就这样,余三省同一个姿势抱着小蕊持续了四个小时。周围的门徒也都静静的看着。
....
余三省睁开眼睛,气息微弱。
“好好,护着,心蕊!”说完,余三省低下头轻轻在心蕊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不再说话。过了几十分钟,余三省一耷拉脑袋,没了气息。
心蕊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想起自己当时在场上一时愤怒不已,心里不停地在叨念着渡心劫伏魔印中的话:“魔由三念出,仇念,怨念,欲念。伏魔先去三念,然可见法祖!......”
心中十分难受,脑海里不停地想着母亲的惨死。盯着郑克爽欠抽的表情,直接飞上去就打。然后后面的事情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推门出屋,发现宅子中挂着白花,往抚贤堂走才看见中堂成了灵堂。余三省的遗像摆在灵堂正中,两侧只有余家几个人在守着。
余四悟看见心蕊过来,起身准备说什么,心蕊却不予理会,平静的走到堂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了三个头,伏身呜呜的哭起来。
“四舅爷,三舅爷是怎么死的?”心蕊问道。
“那天跟郑克爽对战,三哥拼尽全力还是不敌。然后……”余四悟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把余三省的遗言全部说给心蕊听。
心蕊边听边哭,悲从中来,从呜呜抽泣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
“心蕊啊!三哥疼爱你母亲,爱屋及乌,对你更甚一分。把你看作自己的外孙女,你得明白他的心意啊!你那天一时入魔,差点缓不过来,三哥以命相救,是想让你明白,你心里可不能光装着仇恨啊,你得明白,你身上的五脉气是你三舅老爷装进去的。你身边的人都是爱你的!”平时不正经的余四悟,今天也说出了自己掏心窝的话。
过了半晌,心蕊慢慢止住了哭声,跟余四悟并排盘膝坐在地上。盯着余三省的遗像。
“四舅爷,郑克爽死了吗?”心蕊问。
“没有,让他跑了,但是受了重伤!”余四悟说。
“我迟早得杀了他!”心蕊说。
“报仇我们都支持你,但是渡心劫不可以再练了。”余四悟说。
“嗯,是我理解错了,去仇念不等于报仇。只要我还想报仇就不能修炼渡心劫!”心蕊说。
沉默片刻,心蕊又抽泣起来。
“三舅爷的心我明白,可是,为什么我刚刚从失去母亲的痛中缓了一点就又失去了一个亲人?”一边说,一遍不住的哽咽着。心蕊的哭声也传染的边上其他几个余三省的后辈抽泣起来。
到了晚上,心蕊还坐在灵堂上。盘膝闭目,感受着体内一股强大的五行气,就是余三省传给她的。让这股气能融进自己的气穴,扩大自己的气海。
“小蕊,爸陪你和你三舅爷喝点酒吧!”王银石走进来说。
“爸,你去干什么去了?”心蕊问。
“你二叔伤的也不轻,我去看他一下。”王银石说。
心蕊低头不语,心里想些什么!
“当然,还得帮你这个掌门处理一些事情!”王银石倒了一杯酒,摆在余三省的贡桌上,“三叔,银石给您到酒了!”
“二叔他不恨我吧!一上来就点他的将!”心蕊说。
“说哪去了,那是你二叔,怎么会恨你呢!只不过这次伤的确实很重!”王银石说。
心蕊长舒一口气,心事重重,端起酒杯,冲着灵位敬了一下,一仰脖子,干了一杯酒。
王银石也干了一杯,说:“心蕊啊,你妈在的时候总是你妈照顾你。爸多少有点不称职。你妈走了,我又觉得你不懂事,总是使性子,还自己跟这别人去了南边。直到你回来我才发现,爸是彻底错了!”
“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心蕊说。
“你妈被血影之衣害了,我却毫无作为,爸还是个不称职的丈夫!每天拿什么大局,什么工作来给自己当借口。你妈就是从抚贤堂失踪的,我却没护住她,我太没用了!”说着,喝下一杯酒,两行泪水从眼角淌下来。
“我妈的仇我来报!”心蕊说。
“是啊,不知觉你都长大了。在武林圈子也开始闯开了,余三叔是在武林新时代给你铺了一段路啊!”王银石说。
“什么武林次时代?”心蕊说。
“我们五行拳门的事在江湖上现在都传开了,‘新掌门一掌逼退血影之衣高手!传世绝学渡心劫重现江湖!”王银石说。
“管他江湖怎么说呢,我的目标只有一个,灭掉血影之衣!”一口酒咕咚下肚。顿时胃里一阵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