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据可靠消息，韩琳姑娘如今在风国越锡。”墨兰一板一眼的报告着，“请问需要墨兰做什么。”

“可靠消息。”薄雅躺在树枝上，语气慵懒，“韩宸给的可靠消息吧，虽然知道这个消息多半是个诱饵，但是韩琳在那里多半不错。韩宸无非是要她杀我，这么多年了，毒杀，暗杀，偷袭，该做的他们什么没做过，韩琳区区女子能做什么，不必在意他们，我们明日启程去越锡。”

“公子拿好主意便可，墨兰去收拾东西了。”

薄雅扬了扬手，也不再说话，抬头看去，树叶青翠，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倒也不觉得刺眼，虽不算奇景，也算是别有风味。

越锡，似乎是靠近风国京都的一个繁华的地方，若是被萧尘捉了空子……薄雅低眸看向自己的双手，白皙纤细，这些年养尊处优，这双手也养的如同女子一般白嫩，倒不似当年那般了，只是不知这么些年，萧尘又是如何呢。

“姑娘的右脸可真好看，奴婢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呢，只可惜姑娘左脸上受了伤，若是两边一般美丽，那才叫倾国倾城呢，只可惜现在，倒是可惜了。不过拿青铜面具覆面不免太过粗笨，姑娘也太不在意。”

“容貌美丑不过是朝夕之事，有什么可在意的，替我梳妆吧。”韩琳语气很淡，这脸上的伤疤丑陋，看久了也就觉得习惯了，这人心丑陋狠毒，这么多年，自己还是没能习惯。多年的隐忍，时时刻刻的警惕，她总要一一讨回来的，卑躬屈膝也好，拔剑相向也罢，不过是选择不同，到底也没有分别，念及此处，她长舒一口气，“小冉，他快来了。”

“是。”被唤作小冉的女孩点头，“姑娘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打算？我还能有什么打算。他伤害韩家不假，可那也是薄情的命令，他哪能违抗，比起薄雅哥哥，韩宸才是罪大恶极，他利用我来伤害我……伤害薄雅哥哥，又想要我继续为他卖命……我……”

“姑娘，这是您的身份该对公子说的话吗？”小冉语气已经极为不善，“公子信任您，把这么大的事情交给您，还许了您这么多赏赐，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满意？我早就对他多有不满！如果不是他，我的脸，我的一切，我本应该和韩瑾平起平坐！凭什么我明明没有错，却要像个影子一样躲在角落里不敢见人，连正经和人说话都要掂量一下自己配不配？赏赐？薄雅一死，就算他把我杀了，我也只能乖乖在一边叩谢公子大恩！”

“姑娘这样说，可就枉顾公子与您多年的兄妹情分了，也不要怪小冉与公子知会，这个任务，姑娘想来也不便参与了。”

“我现在是韩家的正经主子，你用这个来……”

“是不是正经主子，从前是姑娘说了算，现在是公子说了算，恕小冉多一句嘴，无论是公子还是长老会，都不会允许您这样的人存在。”

“韩家正经主子自然有选择自己出路的权利，我又为何不能？”

“你自然也可以。”语气轻柔温和，韩琳慌忙跪下：“公子，我不是……”

“你真让我失望。我以为你是个懂事伶俐的，可是人要是过分伶俐，就不要怪我不留你了。”韩宸俯身捏住她的下巴，手轻轻一甩，“小冉，带下去，听候发落。”

“我看谁敢。”韩宸听到这个声音倒是笑了，抬头看向门口，白衣公子摇着折扇看向他，“若韩公子没有别的事，韩琳我就先带走了。”

“薄公子放肆了。”韩宸直起身，“小冉，把她带下去。”

“是。”小冉伸手，只听门口的男子轻轻唤了一句“墨兰”，自己的手就已经被震开，身边的韩宸伸出的手被薄雅一柄折扇拦下，薄雅见墨兰得手，笑意也温柔了起来：“既然如此，雅也不叨扰韩公子了，先行告退。如果公子的侍女还要拦着，那也不要怪雅出手狠辣了。”

“小冉，退下。”韩宸挥了挥手，“我今天也懒得多事，既然韩琳自己放弃了自己的赏赐，那我也不能不遂了她的心愿，只不过，薄公子且看着，你以为她会如何，效忠于我还是你，走着瞧吧。”

“墨兰，好生带姑娘离开。”墨兰扶起跪在地上的韩琳，向门外走去，见两人走远，薄雅才上前一步笑道，“韩公子，雅虽说无才，却也不傻。”

韩宸倒是回身坐到韩琳梳妆的椅子上，笑容云淡风轻：“薄公子当然不傻，韩琳是我御兴军的统帅，又怎么会如此沉不住气，但公子不也就想赌一赌，她是真在诓人，还是真心属意于公子……呵，公子做过什么事也不必我说，公子自己心里也知道，如今我自然不必多言，薄公子，我们就慢慢来看，公子是死在什么地方。”

“雅能杀她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女人于雅不过尔尔。”

“薄公子说的是，但是公子不会不知，就因为公子杀过她一次，所以绝不会杀她第二次。她有意也好无意也罢，这步棋我走了，希望公子自在应对。时候也不早了，公子不便在我处久留，以前的事不提，如今，还是不要来往的好。”

“韩公子说的是，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