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皓彼时正在看书，韩宸已经回府了，正看到入神，却见手下匆忙赶来：“陛下，罪臣韩瑾回来了！”

“啪。”

手中的书掉在地上，程皓起身，却又不知该怎么办，一瞬间的茫然无措让他乱了阵脚，最终还是坐了回去，挥了挥手：“把她好好给朕带进来。”

韩瑾被五花大绑绑进来的时候，程皓其实是很想骂街的，但是顿了顿，到底还是化作一笑：“一别数月，阿瑾一切如旧。”

“陛下风采依旧，大家也算知根知底，又何必和我打哑谜呢？”

程皓微微一笑：“你也知道，你再回来，朕定不会放你离开，朕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就走，不要多言。”

“陛下，草民已经走不了了，草民所言事关燕国子民，陛下可愿听草民一言？”

“朕从没有说过不让你开口，但是你若是开口，朕也不会放你离开，朕对你的心思如萧尘对你一般无二，你又何必视若无睹。”

韩瑾身子微微一颤，她知道程皓的话意味着什么，但是她……

“陛下，风国城池被屠……”

“你怀疑朕？”程皓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严肃狠厉，“阿瑾……”

“我不是怀疑你！那个城尸体长久未处理，将会产生疫病，而且在息风河边，那水就是燕国的饮用水……”

程皓渐渐笑了起来，他的眉眼一时间带了几分嘲弄：“阿瑾，真是关心则乱……就像你关心萧尘的人品，又关心着我的安危一样。”

韩瑾微微一怔，却见程皓的眉间有几分失望之色：“萧尘会很失望，就像我一样，一定会的。”他顿了顿，又看向韩瑾，“你不会不知道萧尘的心性，这次是你对不起他。如果是我，我也会以为你相信我，至少你会问问我真相，我一定会告诉你，而你仓促赶来，头上的伤甚至没有痊愈，你恐怕没有听他半句解释，阿瑾，我不会放你离开，但我会帮他告诉你真相，萧尘他，心性不至如此。”

“我亲耳听到他……”

“眼见不一定为实，七日之内，若息国息风河周围城池后撤，你就明白他的用意了。”

韩瑾的身子似乎剧烈颤抖了一下，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似乎有点想哭，但是终究是哭不出来，只得微微一笑：“草民不会跑了，陛下先给草民松绑便是。”

“我知道的，你心里一直都有我。”程皓的笑容更深了些，“阿瑾，对不起啦。”他挥了挥手，“来人，把朕的药喂给她，拖到朕房里。”

“程皓！”听完他的话，韩瑾似乎明白了什么，顿时瘫坐在地，“不要……算我求你……”

程皓的笑容又深了几分：“韩大人，外面的人可抓到了？”

风壹被五花大绑丢进来，韩宸走进营帐，紫衣蹁跹，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他微微笑着：“陛下可有别的吩咐？”

“一并扔到朕房里绑好，朕要他看着，原原本本告诉萧尘……”

她被自己的亲哥哥扔到程皓床上的时候，早已经不再挣扎，程皓喂给她的药封了她的内力，却没有封住她的神智，风壹被人按着点了穴，被迫睁着眼睛看着床上一丝不挂的女子，程皓走进屋里，看着床对面被绑好的风壹，微微一笑，挥手示意韩宸出去，韩宸也没有说什么，连眼神都没有给她，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似乎也已经不会难过了，程皓对着早就被点了哑穴的风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即优雅自若的解下衣衫，连压到她身上的样子都优雅自若。

她在挣扎，风壹也是，可是没有用，都没有用。

连被侵犯时的疼痛都被她忽略了，血滴在床上，直到最后，她到底还是流了眼泪。

“我会杀了你……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程皓起身整好衣服，笑容如旧。

“随你便。韩宸！”

韩宸走进来时神色如常，他解开了风壹的绳子，把一丝不挂的韩瑾和被点了穴的风壹扔进了军营。

“这个穴位最多能控制你十二个时辰，你加油。”随后，对着周围早已饥渴难耐的军官们微微一笑，“这个人是宸的亲妹妹，除了陛下谁都没有用过，陛下仁德，就暂且赏给你们一日，不要弄死弄残废了就好。”

风壹强行冲开穴位整整用了五个时辰，她的下体早就血迹斑斑，身上也疼痛难挨。

风壹赤手空拳把那个还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拉开，一脚踢在男人的下半身上，随后抢了那个人的剑狠狠砍下了他的头。

风壹知道不宜久留，只能脱了外衣裹在韩瑾身上，抱着一言不发的韩瑾跑出燕国营帐。

他抱着她日夜兼程整整三日，终于赶回。

衣衫破烂，血和土混杂着糊在脸上的他像个乞丐。

“军营重地，你也敢来这乞讨？”

他哑着声音：“我是第一支队统领风壹！我怀里的是陛下的夫人！谁敢拦我！”

小将不敢多言，派人去报告了萧尘，萧尘只知道他带了韩瑾回来，以为韩瑾报了信回来，心下不爽，让风壹带韩瑾去他帐里，再过来回话。

他见到风壹只穿着中衣，狼狈落魄的样子，一股不安油然而生。

风壹跪在地上，平静的诉说了一切，随后，挖去了自己的双眼。

那对血淋淋的眼球落到萧尘面前时，他还希望风壹只是在骗自己。

终于回神，他摇头：“你没有错……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害了你们……”

仓皇回去，却见韩瑾已经在梁上自尽，他慌忙救下，好歹是有一口气。

“阿瑾……阿瑾你别怕，回家了……别怕……我们回家了……”

韩瑾没有回话，双眼定定的看着屋顶。

“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会剐了程皓……别怕……程皓，韩宸，他们一个都跑不了……还有那些人……所有欺负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们成亲，我们马上就成亲，别担心……我们马上就成亲，我娶你，我会用最豪华的礼数风风光光的娶你回来……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永远都不会了……”

韩瑾的双目似乎有了点光芒，她的嘴唇微微开合，萧尘贴近去听，只听见她喃喃重复着：“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好，等你伤好了我就娶你，之后，我定会杀了他们！”

过了许久，她终于扑到他怀中，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