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三个月，我们就能拿下息风河周边所有城池，到那时，这个地方就可以改为风息河了。”萧尘笑意温柔，“然后呢？”

“攻下息燕城。”韩瑾指了指息风河口处那个城池，“在这里，你知道我的意思。”

“阿瑾觉得何物可用？”

“三个月之内，我要尽可能多的万蚁错骨粉，越多越好。还有，既然这毒是我风国特产，也就不必解药了，把所有解药销毁，能制解药的，形迹可疑的一律杖毙，行事坦荡的，关起来好吃好喝伺候着，事成之后，赏黄金百两。”

“还不去准备？”萧尘示意手下的人，伸手揽上韩瑾的腰，“阿瑾，其实何必连带着燕国百姓……他们毕竟毫不知情。”

“燕国的皇帝代表的就是燕国的民心！”韩瑾皱眉，“我今日的避子汤在哪？”

“阿瑾，已过了这么久，早该……”

“我还是觉得恶心。”韩瑾的手握紧那张地图，“我要亲手杀了他们，把他们的肉一块块挖下来喂狗……”

“其实韩宸他……”萧尘的心里是明白韩宸的，如果他处在韩宸的位置，他也只能如此，却见韩瑾冷厉的眼神看向他，他也只得微微一笑，“无妨，随你处置便好。”

就像韩宸没有告诉韩瑾真相一样，萧尘也隐瞒了。

情绪激动的女人最难办。萧尘的心里闪过这句话，看韩瑾部署着一切，心里到底不太舒坦。

她做的事，是会加诸到他身上的，后世只会说他心狠手辣。燕国迟早不保，如此行径却是为了杀戮而杀戮，只怕是后患无穷。

萧尘微微叹息，神色中似有几分不愉，终究也只能化作唇畔的一抹凄凉。

——————

韩琳怀孕了。

韩琳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喝茶，今天薄雅宿在了左相的女儿那里，倒不用多想什么，午后有些难受，就请了太医，居然是有喜了。

韩琳的唇角闪过一抹笑意，成婚之后薄雅对自己一如既往，自己也不好骄矜，更是有任务在身不得过于迁就自己，也就逐渐亲近，如今已经过了五六个月，倒是肚子有了动静……

“劳烦大人费心弄些堕胎的药物给妾身。”纤纤玉指推去了一锭金子，“大人心中自有决断，不会有人知道的。”

王妃素来心狠手辣，今日若是不允，恐怕何时死了都不知道，可是若是允了……

“大人是要夺一线富贵，还是满门遭难，皆在一念之间。”

那太医到底是怕她，给了药，药熬好了，摆在她面前，那人就忙不迭下去了，她的手端起那碗药，送到唇边，想着薄雅大约也该收到消息了，笑容如旧，将药倒入花盆中，只等薄雅来兴师问罪。

晚膳用到一半，薄雅已经闯进她房里，看着她不解的双眸，满心的愤怒终究没能吐出口，他颓然坐在她身边，轻轻一笑。

“我知道你怨我，不肯留下孩子。”薄雅的笑愈发悲哀，“我也知道，你姐姐和你兄长的事惹你不快，所以皇兄出战，为了你，我也没有拦他……过了这么久，你到底还是不肯原谅我，连我们的孩子也不愿意留下。”

“妾身不敢。还望王爷不要怪罪太医。”

“我怎么会怪他。”薄雅抬起手，抚上了她的小腹，“你总不原谅我，也不怪他。我已经叫他回去养老了，不会伤他性命……可是阿琳，我曾经真的希望，你能留下我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对他好，如果是个男孩，那他一定会是我的太子……可……”

“王爷厚爱。”韩琳闻此微微一笑，“那妾身先替他谢过王爷了。”

“阿琳……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今后，不会再逼你了。我会送你回去……”

“王爷。”韩琳看向他，眉眼弯弯，“这孩子，妾身实在不舍，也没能喝下那药，可王爷就想遣妾身回府，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想来太医还在，那再要一副药也无不可……”

薄雅的眼睛似乎瞬间亮了起来，这么多年她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他紧紧抱住她：“我，我要昭告天下……”

“王爷，您还不是皇上呢。”

薄雅的眼中含着笑，欢喜得如同幼童：“我知道，那，那我以后天天陪着他好不好，我亲自带着他好不好，我……”

“好好好，都好。”韩琳笑容温和，她自然也是开心的，她这样终于打消了薄雅所有的疑虑，恨而不舍的感情最让人明了。

看着一旁叫人准备喜宴的薄雅，她的眼神愈发冰冷。

无论是她，还是这个孩子，都不过是用来杀死薄雅的棋子罢了，他们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