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江玥笑笑：“忠言逆耳利于行，我接受你的建议。今天遇到你，我还有件事要向你打听一下。”</p>
“什么事？知无不言。”</p>
“张成刚局长最后到底在哪里关着？处理结果是什么？”</p>
“这事你问我？恐怕找错对象了吧？这事你得问何局长才对。”</p>
“为什么？”</p>
“传言很多，好多人都说张局长出事是何局长将他拉下马来的。”</p>
汪江玥大吃一惊：“这是从哪儿传来的消息？”</p>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你不知道？笑话，我还以为你心里明的镜似地。”</p>
汪江玥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我好象是个白痴，在局机关呆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对好多事情都一无所知，好象那些偸了人或是被人偷了的人，他的家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p>
“也不知道你一天都忙什么？这些传言早不是秘密了，你还蒙在鼓里。”</p>
薛安民起身要走，说是要到矿管处取一份批复件，顺便到她这里喝杯茶，没想到却只喝到了白天水。</p>
他开玩笑说：“是不是我级别不够？”</p>
汪江玥说：“不巧的很，我这里的茶叶喝完了，正要让行政工作部送些过来。如果你不急的话，再坐会，我一个电话会送来。”</p>
“算了，等着下次喝吧。”</p>
看着薛安民离去的背影，汪江玥陷入了沉思，同时也觉得可笑，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努力掩盖的东西其实早象一个女人的裸体一样摆在人们面前，而自己却浑然不觉。不光如此，恐怕连何小光自己也不知道，对于他和张成刚之间的恩怨人们自有评说。可见，一个人的力量是多少微乎其微。</p>
薛安民看似随意的几句话无疑给她敲了警钟。汪江玥找出父亲拿给她的那份送礼名单，除了陈涛和张超，汪江玥将每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一一登记在册，她考虑到直接把礼退回会让他们接受不了，想了一个折的办法，决定到单位附近最大的超市为每个人办一张五百元的购物卡，委托超市一一通知他们前去领取，并说明是她为他们办的卡，想必他们自然会心知肚明。既不伤了和气，也保住了自己的名节，汪江玥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高兴。</p>
钱财是身外之物，回想起自己多年来变相地得到了一些或大或小的好处，都不是自己主动谋取的，多是被动地接受。可是自从任了副局长，她感觉自己站在了事业的巅峰，绝不会干伤害自己神圣职责的事情。至于以前的那些事情，也只能这样罢了。</p>
最让她不安的还是家里的那个青花瓷，她不知要如何对待它，她象她收养的孩子一样，高低不成。</p>
她给高大海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会来安城，高大海说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汪江玥又问他最近有没有拍卖青花瓷的？高大海说那种东西很稀缺，拍卖行也难得一见。汪江玥失望地挂了电话。又记挂起何专家来，张笑天拥有青花瓷的事情只有他知情。她必须要维持好和他的关系。</p>
她想起宋小亮送的那箱富士苹果，给何专家打电话说单位发了箱好苹果自己舍不得吃要送给他，何专家很高兴地说那好啊，我们有些时间没见面了吧？你提了副局长还欠我一顿饭呢。汪江玥说那好，今天我给何叔你补。</p>
下午的时候，她先是去了一趟超市，办理了购物卡，又将他们的联系方式留下来，叮嘱超市的服务人员电话在周末的时候打，才不然会影响了他们班的。</p>
晚饭汪江玥向母亲告假，说过节的时候那么多人送了礼，晚约好要还人家人情的。母亲破天荒地没有发牢骚，笑着说：“这是应该的，礼尚往来嘛。”</p>
汪江玥在阿瓦山寨订了座，给何专家打电话，他有私家车。汪江玥没有带苹果，她在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一箱洛川苹果，放到饭店的前台打招呼说吃完饭会带走。</p>
何专家也没有空着手，很有情调地买了一束花，笑着说：“实在不知用什么来表示对你的祝贺，后来想一想女人都爱花，买了束花，是不有些俗气？”</p>
汪江玥接过花，象电视的情节一样闻了一闻说：“一点都不，相反，有这种举动的男士说明他年轻。”</p>
何专家被她逗乐了：“小汪在这一点你二叔强多了，他几乎很少表扬人，你表扬起人来却滴水不漏，恰到好处。”</p>
汪江玥将菜单递到他面前说：“何叔，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p>
何专家把菜单推过来：“点菜是你的特长，人尽其才，今天你点什么我吃什么。用不着客气，今天我作东，为你光荣升职表示祝贺。”</p>
“不是说好我请吗？”</p>
“开玩笑，哪有长辈让晚辈请客的道理，你不要和我客气了，你二叔那个死鬼在天看我们哩，我那敢欺负你。”</p>
汪江玥见他一再坚持，只好同意。</p>
饭吃的很愉快，何专家对汪江玥特别欣赏，说在他认识的女人象你这么年轻提了副厅级的可不多，你二叔早早走了，如果还在的话不知要高兴成什么样子，有时间你去他坟告诉他一声，让他也高兴高兴。在他活着的时候，他可是很疼你的。</p>
提起二叔，汪江玥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何叔，我是你侄女，我告诉你我二叔绝对是咎由自取，好好的日子不过，他竟然在外面搞起了婚外恋，搞得家里不得安宁不说，还把自己的老命搭了。”</p>
何专家惋惜地说：“这个年纪的男人，最容易犯错误了，这个年纪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年纪。你说的对，健康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晚节不保既对不起组织，也对不起家人。”</p>
“我二叔的事情在单位也传的纷纷扬扬，好一点，女方并没有闹事，他才安然地了路，要不然的话，肯定会特别难堪的。”</p>
何专家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也给我提了醒，叔谢谢你，人有时候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会瓢乎起来，忘乎所以，一人独大，会干出傻事来。”</p>
“当然了，我二叔并不是个例。你知道我们原来的张副局长，突发心脏病去世了，他也是个明显的例子，放着好好的家人不住在一起，一个人住在一座房子里，最后去世的时候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p>
“这又是为什么呢？”</p>
汪江玥说：“不知道。提起这件事，何叔我告诉你，他去世的前一天午咱们三个还在一起吃饭，他拿了一件物让你鉴定.”</p>
“是啊，这事我记得很清。”</p>
“何叔，他去世前和我们俩一起吃饭的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千万不能告诉别人。”</p>
“告诉别人干什么？他人都不在了，又没有人来问我。”</p>
汪江玥说：“我只是给你说一声，担心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p>
“这能有什么麻烦？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p>
“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特别好的人，你知道在整理他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什么东西？”</p>
“什么？”</p>
“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发现了‘伟哥’。”</p>
何专家噗嗤一声笑了：“他还有这爱好？看着可是一个很正统的人。”</p>
“是的，整理遗物的时候我和他儿子一起，他儿子脸红到了脖子跟，生气地扭头走。”</p>
“他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不年轻了，肯定是生活不检点，诱发心脏病造成心肌梗塞而导致了休克死亡。江玥，你二叔不也是那样去世的吗？以前这种疾病在老年人群频发，现在越来越年轻化了。”</p>
“是啊，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张副局长的家属很快把他火化了，我还有些担心，担心是因为你告诉他他得了真激动的诱发了心肌梗塞，我也从来没有对别人说关于鉴宝的事情，这件事让它烂到我们肚子里吧。”</p>
“你真是个有心人，好，我们这样说定了。不过，心肌梗塞诱发的原因很多，最根本的是不能激动，张副局长知道他拥了那么件宝物激动的发病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你做的对。他当场给了我三千元鉴定费，时间虽然过去一年多了，当时的形情我记得还很清。”</p>
“出于保护你的立场，我从未向他儿子透露过他父亲曾经找你鉴宝的事情，所以，你要守口如瓶。”</p>
何专家笑笑：“搞政治的人是不一样，心思缜密，让人佩服。”</p>
“搞政治的人活得较累，原来我和你一样，是学技术的，后来单位裁员、下岗，实在没有办法才改了行，搞了行政工作。不干不知道，搞业务较单纯，也不和是是非非打交道，我确实羡慕你们这个行业，年纪越大、资历越老越值钱。搞行政的人，越老越没有用。”</p>
“各有各的好处。搞行政工作的人每日里前呼后拥，人前风光，人后也风光，不象我们搞这个的，做事也是畏畏缩缩的。现在物局名规定，象我们这些资深专家不能随便给人鉴定东西，出行都要有记录，收入也要归公。象我们这样年纪的人大多家里都是“一头沉”，一大家子人光靠那些死工资够养活谁？所以，偶尔也会偷偷干些私活，补贴家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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