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晚风轻佛,房内灯火未熄。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少女静坐在木椅上。
眼睛一眨不眨地透过白色的纱织屏风望着榻上的人。
榻上的人在屏风后勾出浅浅的身形和眉眼,像远山早晨浓雾中的望春花,虚虚渺渺,让人感觉倾刻间就会消失不见。
泪无声得从眼眶中渗出,在烛光里颤动。
这一刻的自己多没用啊,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的这样看着,看着榻上的人与这白色屏风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榻上的人缓缓转过头,透过屏风对上少女的目光,嘴唇轻动,说着什么,可是在这静谧的室内少女却什么都没有听清。
少女胡乱的用手将脸上的泪痕抹去,绕过屏风,趴在榻上,侧头细听。
“小洛,没事的...外婆只是累了,做了个...很长的梦而已...你先回去歇着...吧。”
少女听了,原本抹干的泪又奔了出来,“嗯,外婆好着呢,小洛睡不着,过来坐坐,现在我就回屋去您也歇着吧。”
榻上的人安心的闭上眼,少女转身向门外走去。
既然给出了承诺,不管再是如何担心都得做到,而且自己担心外婆,外婆又何尝不担心她呢,所以她要好好休息,这样外婆才可以更安心,病才能好。
门轻启。
在门外守着的几人都站直身子。
少女褪去脆弱的外表:“雅儿你进去守着大祭司,如有问题就让人来告知我”
“嗯。”雅儿转身进屋中,将燃烧殆尽的烛芯换去。
屋内灯火通明,屋外在远处的天边已泛出微白。
穿过重重内院,跨入熟悉的小院。
褪去表面的沉稳不惊的面容,突然觉得身子被重达千金的铁锤压着,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真的好累,好累...
随即身体直直向后栽去,栽入柔软的棉絮中,将双眼紧闭。
双眼禁闭怎么可能会睡得着,只是天真的想闭眼忘记自己是谁,自己的责任是什么,将烦恼都推到自己看不到得地方罢了。
可是事情却总是不会如人所愿。
烦恼还是一点点可怕的爬上来了。
原本和本族一向和平相处的赫丹族,在最近时常进犯两族交界地,族内又有人口失踪案,这一切都要她替出远门的父亲处理,而族中各个长老以“小姐,你是未来的族长,你应该自己现在学会处理,而不是靠我们这一群老头子”为由而拒绝为她提供任何帮助。
而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刻外婆又不知为何离奇病倒了
“这群可恶的老头儿,个个都是势利眼,父亲在家的时候,遇到事情个个争着献策,现在呢,个个都玩阴,藏着掖着。”
这群老头这理由找的太好了,逼得自己找不到任何可以治他们不听号令的罪,看父亲回来怎么治你们,欺负我不懂你们哪些歪理呱唧的玩意儿是吧。
“哎,也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他们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我撑,一定要撑住,撑到到父亲回来处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