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乐安宁心心念念着突破的时候,瞌睡有人送枕头,一个机会被她发现了。
那天,乐安宁一个人在家没事,中午去找傅烨璃吃午饭。
吃到后面,两人离开。在离开时,她经过一个店,傅烨璃去买点东西了,她看到某个音乐培训中心里正招聘钢琴辅导老师。
当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看到那赫然贴于店面玻璃门上的招聘启事,乐安宁忽然像意识到了什么,她久久望向那白绿相间明晃晃摆出的招聘信息,一个想法正在她脑海生成。
后来再回去,又过几天,这想法在乐安宁脑海里沉淀、发酵,她经过各种深思熟虑和艰难卓绝的决定,最终来到傅烨璃身边,对他说:“我想找点事情做。”
傅烨璃当时正在看盛远酒店筹备计划,这项目没多久就要正式施工建设,现在各项筹备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有些事情他要了解进度进展。
听到乐安宁的话,傅烨璃起先有疑惑,随即停下手边的工作,看向她:“嗯?”
傅烨璃这就是询问她要表达的意思了,乐安宁想了想,还是决定对傅烨璃说:“在学校开学之前,我想出去做一份培训班老师之类的活儿。”
傅烨璃听到她并不拐弯抹角的话,手上正敲键盘的动作一顿。
傅烨璃停下动作后,不疾不徐地转头看向乐安宁,那动作慢条斯理,比之他以前已经够绅士从容的动作,更具从容淡定的范儿。
淡定得像在心里已经预演过动作,速度和尺度拿捏如此完美,仿佛他的心并不因乐安宁的话产生涟漪似的。
“怎么会突然想做这样的工作?”傅烨璃问。
乐安宁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该跟傅烨璃怎么说呢?难道直接说她想出去工作,找点自我存在感和自信,说她想平等地和他站在一起吗?
可这些都是她最心底的话,她不想把它们说出来。
说出来了,总会有各种不适应,而且,她需要这些话默默地鞭策她,她不想把它们晾在众所周知的位置。
且从傅烨璃的角度来说,如果他知道她这些想法,会不会认为其实她没必要这样做?于她而言,她觉得是有必要的。
乐安宁极快速地思考了一番,最后决定对傅烨璃说:“我觉得我需要到外面去锻炼一下。”说着,乐安宁继续又看向傅烨璃,“而且,这类的工作,我感觉我很适合做呢。”
“既能和小朋友相处,又能发挥我刚好会的特长,还能和我以后要学的专业相互促进,不是很好吗?”
乐安宁想出各种或许能说服傅烨璃的理由。
还有,她刚才那句觉得她需要到外面锻炼一下,也不算和她心头最里面的话有冲突,她也不算蒙傅烨璃吧。只是换了种说法而已。
乐安宁说完,傅烨璃看了她好一会儿。
看到她眼里坚定而精亮的光不曾褪色,他终究深呼吸一口气。
傅烨璃妥协似的说:“这些事,我不干涉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傅烨璃说到一半,乐安宁眼睛突然猛地一亮,昭示她因为傅烨璃的话感到高兴、兴奋。
“但是,”傅烨璃说着,停下来,看着乐安宁,乐安宁也因此高兴的表情出现一怔。
傅烨璃看到她突然怔下的表情,他想了想,这才说:“你要保证照顾好自己。”
乐安宁一听说只是这个,她高兴地猛点头,连连同意:“嗯嗯,好,我会注意的,我会照顾好自己。”
看着乐安宁,傅烨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又闭了起来,到底没有说。
其实,傅烨璃刚才还想说,如果工作不开心,或遇到实在无法忍受的事,可以不必勉强,可以回来。努力是好事,但不一定非要逼着去努力。
他在,就不需要她强韧地装上一副无坚不摧的盔甲,去对抗这世道,她只要简简单单的快乐就好。其他有他在。
但看到乐安宁欢快的模样,傅烨璃到底没说那些话。或许,她现在更需要支持鼓励。
乐安宁和傅烨璃商量,得到傅烨璃的支持,她很高兴。
她事先给培训中心打电话,得到他们让她明天去面试的说法,她和傅烨璃打过招呼,第二天中午就从公寓出发,前往之前她看到招聘信息的那家培训中心。
到那儿,乐安宁按捺住心底的高兴,学着傅烨璃一贯的沉着冷静,尽量样子沉稳了,她才进去。
乐安宁一腔热血、满怀激情,觉得她此后的人生或许会因这次的努力而有绽放不同的色彩,她心一动,有种将要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明朗感。
她想,她的瓶颈或许快突破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面试的人了解乐安宁学历和目前学习情况后,尤其他们问到乐安宁的以前时,乐安宁老实交代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对过去没太多印象,因此她也并不很清楚自己以前的学习经历是怎样的,而后面试的人神色就变了。
变得为难和……抗拒。
哪怕乐安宁给他们弹了一首曲子,让他们见识她的“内功”,他们到底在挣扎一番后,对乐安宁说:“抱歉,安小姐,您的情况,我们不是很能接受。”
这句话,让满怀一腔热血而来的乐安宁,受到深深的打击。
虽然在面试过程中,看到面试官们逐渐晦涩的神情,她也有不好的预感。可当与期待相悖的结果真到来,她还是很受打击。
就像已经在稀薄空气里逐渐走向灭亡的火,最后再被人一盆冷水浇下来一样,不止心里那窜火苗彻底熄灭,还换来一份凉透的心情。
乐安宁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故作大方地问给她结果的人:“能告诉我,问题出在哪里吗?”
面试的人见乐安宁整体表现还不错,是个还挺好的苗子,他也挺欣赏,故此也没用“您和我们公司不适合”等官方客套的话来搪塞乐安宁,而是直接和她说了真正的原因。
那人说:“因为我们并不了解您的过去,对我们而言,可能您有点类似于……”他想半天,想要想出一个能确切表达他们想法的词。
但他并不是搞文学的,想不出那么贴切的辞藻,最后只能想到一个词,他说:“您有点类似于来历不明。”
来历不明这个词,突然让原本已经受到打击的乐安宁像被人猛然扼住喉咙,她无法呼吸,脸色有些发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