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作者:胡言c      更新:2019-08-05 11:27      字数:4226

北冥玦本就身受重伤,此刻不仅要护着白青澜不受伤还要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些人,对北冥玦的体力是极大的消耗。

白青澜在北冥玦怀中死死的闭着眼睛,脸色发白,她能够清楚的闻到血腥味。

手指甲死死的钳进肉里让白青澜猛然清醒,她在干什么!白青澜从怀中掏出白倾蕴给她的那一支花递给北冥玦,:“拿好了。”

她挣脱开北冥玦的怀抱,拔出剑,手微抖,北冥玦整个人已经有些坚持不住。

白青澜上啊,他们正在围攻的那个人是你拼尽所有都想保全的人啊!

白青澜,不能杀,若是杀了日后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白青澜快上啊!北冥玦坚持不了多久了。

白青澜,不要,不要杀人,杀了日后是会下阿鼻地狱的!

白青澜突然握紧了手中的剑,护住北冥玦。

北冥玦,我愿绝了后路,堕入地狱,换你生存。

白青澜手下不在留情,招招毙命,不过须臾白青澜就解决了所有人。

转身扶住北冥玦:“北冥玦我们马上出去。”她的语气在微微颤抖着,她杀了人真正意义上的杀了人!

“青澜,不要怕,我会在你身边的。”

“嗯。”

白青澜扶着北冥玦好不容易走出了林子,看到远处的破庙,白青澜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了。

白青澜扶着北冥玦坐下:“你休息一下,我去找些柴来。”

北冥玦闭着眼没开口。

破庙中亮起火光,温暖的照耀着北冥玦。

收拾好一切的白青澜坐到北冥玦身旁。

北冥玦突然虚弱的开口:“青澜,我想休息了,我真的好累。”

白青澜不知道为何心里极为害怕,就好像,好像北冥玦这次睡过去之后便不会再醒过来了,她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来源何处,但内心深处的害怕让白青澜不敢让北冥玦睡下去:“别睡,阿玦,别睡,你上次问我满天星的含义我还未来的及和你说起,阿玦,别睡好不好,我现在就说给你听,你别睡,你千万别睡。”她微微带着点哭腔。

北冥玦不知缘何突然红了眼眶:“我那年也叫我母妃别睡的,可她还是睡了,青澜,我是不是也要像母妃那样睡过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瞎说什么呢,北冥玦,你要活着,你的愿望还没有实现呢,你不能睡过去,不能。”

北冥玦红着眼眶,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顶:“对啊,母妃的愿望我还未实现。可是,青澜,我真的好困。”

“别睡,你陪我说说话,我最怕孤单了,北冥玦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突然合上了眼帘,遮住了自己满眼的疲惫。

眼泪最终还是留了下来:“阿玦,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北冥玦的眼前他母妃的脸以及白青澜的脸一幕幕出现在他面前,耳边不断响起着她们的声音。阿玦,活下去,活下去,他为什么要活下去,又是谁让他活下去?

“母妃!”一个小孩子开心的扑向一个穿着雍容的女人怀中。

“阿玦,又调皮了?”

站在一旁看着一切的北冥玦茫然,他若是阿玦,他又是谁?

场景一换,还是那个女人,还是那个孩子。

女人躺在冰冷的床上,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那个孩子趴在她身边哭喊:“母妃,你怎么样了。”

“母妃只不过是累了想睡觉了。”

“不要睡,母妃,你不要睡,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阿玦不要哭,不要哭。”声音越来越虚弱。

孩子许是觉得自己母妃说话声音虚弱是因为唇边不断冒出的鲜血,他用着自己的小手不断地擦着:“母妃,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别睡。”

“阿玦,活下去,答应母妃活下去!”

“母妃!”

北冥玦的手捂着胸口,他为什么会感到心口那么疼呢?哦对,那个女人是他母妃,是要他活下去的那个人。

场景再转

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小孩扔着石头:“皇后之子又怎么样,现在你也不过是前皇后之子,你这辈子都与太子无缘,都与这个天下无缘!”

那个孩子只是沉默的不发一言,憋红了眼眶却不留一滴泪。

场景再转

月光下,白青澜微笑着说:“我叫白青澜,你呢?”

北冥玦想伸出手,面前的场景全都不见,空留耳畔的一句活下去。

对,他要活下去,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干。

意识慢慢回笼,北冥玦听到耳畔熟悉的声音。

“大夫,怎么样?”白青澜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两只手紧紧的握着显示着她此刻的不安。

“伤势有些严重,加上治疗时间不及时还需要多观察几天。”

“谢谢大夫,那之后几天就拜托大夫了。”

“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白青澜走上前,北冥玦察觉到走上前的白青澜,睁眼。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去帮你倒点水喝。”

北冥玦温和的笑着。

“给。”

北冥玦接过浅尝了一口,“你没事吧。”

白青澜摇头:“我没事,可你……”

北冥玦有些不解的看着白青澜。

“你需要留在这里好好养病。”

北冥玦沉默:“多久?”

“最少,一个月。”

北冥玦的眼神有些神秘莫测,半响,点了点头。

白青澜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北冥玦:“你答应了?”

北冥玦微微偏了偏头,笑着说道:“为什么不呢?我记得你说要告诉我那朵花的含义。”

白青澜看着北冥玦,表情突然严肃,一字一顿到:“北冥玦,你一定要记得这种花,看到它便是我来救你了,无论你身处多大险境,我白青澜必定保你毫发无伤!”

北冥玦眼神复杂的看着白青澜,没作声。

她有些匆忙的起身:“你先休息,我出去了。”

北冥玦神色复杂的看着白青澜的背影他真的越来越害怕了,害怕失去这个唯一的挚友。

白青澜看了眼平静的有些异常的北冥玦蹙眉,她有些不敢相信,整整十天北冥玦都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安静让她有些不相信。她垂下眼帘,她从来都不懂他。

北冥玦坐在窗前,翻看着一本书。整个人安安静静的不发一言。

“殿下。”

北冥玦从书中抬起头,看向白青澜。

白青澜摇头,“我没找。”

北冥玦点头,又低下头继续看书:“进来吧。”

“殿下,是属下失职。”

“起来吧。”北冥玦语气不起丝毫波澜。

白青澜自冥麓进来后就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棋。

北冥玦依旧看着书。

白青澜心不在焉的看着棋盘,她素来都知道看棋如人,她和北冥玦下的棋不止一两次,可她依然看不懂他。

白青澜将白棋和黑棋分好放入盒子中,抬头看向看书的北冥玦,“有兴趣陪我下一盘棋吗?”

北冥玦将书放到一旁,拿过装有黑色棋子的盒子,笑:“老规矩,你先走。”

白青澜笑,拿起一枚棋子落入棋盘。

一盘棋,一局天下。

“打算休息多久。”

北冥玦手顿了一下。

“你能在这里养十天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明日。”

“北冥玦,若是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诉我。”

北冥玦叹口气:“我以为冥麓来你就猜到了。”

白青澜不语,手上拿起一枚棋子落盘。

“青澜,我没打算瞒着你。”

白青澜看着北冥玦,她拿起一枚棋子,语调极轻的开口:“北冥玦,你是没打算瞒我可你也没打算告诉我,不是吗?”

北冥玦盯着白青澜许久没开口,他转头看向窗外。

白青澜垂眸,“冥麓,方便帮我准备套男装吗?”

“属下这就去。”别人或许不知,但冥麓绝对知道白青澜对北冥玦的重要程度。

白青澜起身:“我先去休息了。”

白青澜关门的时候好像听到北冥玦类似低语一般的话:“白青澜,若是你没那么聪明该多好。”

白青澜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自然而然的关门,回屋。

北冥玦若是我不够聪明连站在你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城主府外

“什么人?”

冥麓上前:“五殿下也是你们能拦的人?”

“属下,不知是,五殿下,还请五殿下稍等,我这就去禀告白将军。”

北冥玦笑:“那就烦请白将军亲自迎接了。”

白青澜站在后面一脸悠闲。

“五殿下里面请。”匆忙出来的白倾蕴对着北冥玦说道,眼睛却一直看着后面,看到平安无事的白青澜歇了口气。

北冥玦走在前方,白倾蕴故意落后半步,“你怎么样?”

“我好的不能再好了。”

白倾蕴摇摇头:“我完全没看到你哪里好。你看看你这一身男装,那里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

白青澜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怕穿女装被赶出来嘛,毕竟这是战场。”

“原来你也知道这里是哪里。”

“说的不是废话吗?”

“一会我让人给你送套女装来换上。”

“然后对外称我是你的小娇妻。”白青澜摸着下巴满意的点头。

“白青澜,没有你这么坑哥的。”

“没有啊,你看,毕竟不能对外称我来了吧。”

“别毁我名声,我还等着娶个如花似玉的妻子呢。”

“妻子?我觉得那个公主挺好的,虽然我那一次没看清她的样子,不过看看他们几位殿下的长相,应该不会差到那里去。”

白倾蕴浑身一抖,像似想起了什么回忆一般:“她?快算了吧。”

白青澜一脸八卦的看着白倾蕴:“有什么事来和我说我来帮你解决啊。”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说完不论白青澜再怎么撒娇,白倾蕴都采取无视的措施。

娶那个公主为妻?开什么玩笑,没出征前他就活在她十二小时的黏人模式下,若是娶了,她还不带二十四小时粘着他,不过她挺傻的,傻的有些可爱。

白倾蕴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送着北冥玦回了房,又将白青澜安排到离自己最近的屋子。

“一会有人来给你送衣服,你不要乱跑。”

白青澜挥手送走了白倾蕴。

书房

白倾蕴一本正经的说道:“殿下离开之后皇上任命属下为大将军,暂来代替殿下主帅之位,待殿下回归将主帅之位交于殿下。”白倾蕴拿出虎符,双手呈给北冥玦。

北冥玦点头接过。

“最近情况怎么样?”

“交战三次,全胜。”

北冥玦点头:“还有什么事吗?”

“回殿下,没有了。属下告退。”

“白将军留一下。”

白倾蕴和北冥玦两人面对面站着。

白倾蕴突然开口:“五殿下若是没什么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对不起。”

白倾蕴明白北冥玦的这句对不起,是在和他道歉多次让白青澜陷入险境。

白倾蕴素来漫不经心,但只要谈及白青澜他会格外较真,他眯着眼,“五殿下难道觉得对不起会有用?”

北冥玦没说话。

“五殿下若是真的觉得对不起青澜那日后就离她远点,你应该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就不喜欢你。”

“抱歉。”

“五殿下不必和我说抱歉,我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没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告诉青澜所有。”

白倾蕴冷笑着看着北冥玦:“这么说吧,你和我说一切都是多余!所以若是五殿下能做到还是离青澜远点!”

他的用词恭敬,语气却满是威胁,没有一丝恭敬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