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了一晚,功夫不负有心人,月华他们齐力捉住了姬瑶。
姬瑶被缚灵索捆着,冷笑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卑鄙!”
月华哂笑:“你自己贪色,被我那小徒弟迷住了。你这叫咎由自取,自投罗网!”
要是迟了一步,亲亲小徒弟就被吃了,月华方才捉姬瑶时可一点没手软。
“原来那个小仙长是你徒弟……”姬瑶挑眉,笑道,“他叫你什么来着?仙姑……你们宗门的人比我们这群妖女还会玩!”
月华皱眉,不知所云:“你说些什么呢?!你今日落在我们手里,休想再逃!”
上次李家村的事还没找她算账呢,阿花和姬瑶的关系还没弄清楚。
姬瑶不老实,水一程放心不下,把缚灵索缩紧了几分。
“姓水的!你要勒死我吗!”见水一程目光清冷,不为所动,姬瑶柔弱道,“仙君~奴家疼~”
月华心想,这姬瑶果真不是善茬。旁人见了她这幅摸样,还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千宠万爱。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仙君与奴家曾也坦诚相见过,你怎么能——啊——”
缚灵索不断缩紧,姬瑶求饶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再紧了!!”
其他几人见水一程脸色黑得赛锅底,一脸不善地盯着求饶的姬瑶。
月华暗笑水一程招惹了这般妖女,不知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其它事先不管,月华审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过李家村?”
姬瑶闭口不答,又被缚灵索死死收紧,勒得浑身筋骨疼。
“等一下!我说!我说!”被人拿捏住性命,姬瑶回道,“世上姓李的村子那么多,我怎么记得去没去过,去的是哪座李家村!”
月华问:“那你可否记得一个叫阿花的小姑娘,她脸上有烫伤,你是否曾教过她妖术?”
姬瑶想了想,说:“是有这么一个人,她是不是有一个酗酒的爹,她爹还会些宗门法术?我瞧那老子不是个好东西,小姑娘怪可怜的,就出手帮了点小忙。”
不过小姑娘把她爹推下山崖,给飞禽走兽吃了,也怪狠的。
姬瑶说:“我就在他们村养了三月伤,除了她爹我没伤任何人!”她看不上那些个村民,哪有修士美味可口,尤其是东流门的小仙长,还有水一程这位清冷仙君。
水凌云气道:“那你知不知道,你教了个小妖女出来!她杀了四个村民,整整四条人命!”
“是嘛?”姬瑶不以为意,又不是她杀的。再说她手上沾的人命岂止四条,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水一程冷冷道:“我会将你带回东流门审判,一切后果是你咎由自取。”
最后月华他们把姬瑶关了起来,严加看守。出于对小徒弟的关心,月华意欲去找柳乘风谈话。想着方才那一出,姬瑶不会对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了吧。孰料进了柳乘风房间,人却不见了踪影。
月华去找陶慕,问道:“你刚见你师弟了吗?”
“没有呀,我不是和你们一起捉姬瑶吗?”
他们捉姬瑶、审姬瑶,柳乘风都不在,月华以为他老老实实待在房间呢。
“也是哟,那这小子跑哪儿去了?”月华一头雾水。
陶慕见此,说道:“仙姑,其实乘风他一直把你当做最亲的人。”
“嗯?”她是柳乘风的师父,他爹的师妹,算是他的亲人吧。不过,陶慕说这话是何意?
陶慕一股脑说:“乘风他做梦都念着你,他对你的心就像、就像我对岚儿一样……”
“……”沉默了片刻,月华皮笑肉不笑,“你、你胡说些什么呢?!乘风跟你不一样,他爹娘不在了,我是他师父,他自然是依赖我些……”
“我也从小没了爹娘,我是师叔师伯们养大的,没人教过我这些。但我第一次看见岚儿的时候,她正在给人治伤。她回头对我一笑,叫我稍等会儿。当时见了她,我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什么。”
当初在月上山的时候,陶慕和师兄弟比试不小心伤了。听说药园的方岚长老医术高明,亲和待人。他跑去找人看伤,结果看上了人。
陶慕轻笑一声,仿佛放下了许多东西,说道:“仙姑,姬瑶也抓住了,我想向您辞行。这些日子多谢您和宗门对我的教诲,我想我应该回茅山了。”
月华见他放下心事,回道:“想回就回吧,就怕……乘风舍不得你。”
“我说了,乘风最舍不得的是你。”
“喂!你——”为什么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她和柳乘风是纯洁的师徒关系!
陶慕不管月华仙姑是否听懂他的话,读懂师弟的心意,只道:“避免大家舍不得,天一亮我就走,仙姑不必告诉柳师弟。”
月华见陶慕回了房间,想说她想告诉也没见着人说呀。酒楼里翻了个遍,月华没寻着人直接出了门。外面夜深人静的,这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
月明星稀,街上除了更夫和犬吠,未见声响。
月华捶了捶自己的老腰,这段时间奔波打架,她觉得她的腰又在隐隐作痛,但是给她医治的人已经不在了。坐在路边休息,月华取出酒葫芦,刚拔了塞子就被人抢了过去。
月华抬头见抢走酒葫芦的人,不满道:“你跑哪儿去了?!”
柳乘风把塞子塞住,收了酒葫芦进乾坤袋。
“喂!我的东西,你怎么把它收了?!”
柳乘风对其说道:“当初方岚长老回岛前,让我监督你不要饮醉。你今日已经喝过了,不能再喝了。”
月华白了他一眼,再次问道:“你刚哪儿去了?”
“没去哪儿。”柳乘风背过身,他只是见了一个人,“我们回酒楼吧。”
身后没动静,柳乘风转身见月华静坐着不动,一双明眸委屈地盯着他。
月华干巴巴道:“我腰痛,想坐会儿。”
闻言,柳乘风又转过身,蹲下说:“我背你回去休息。”
月华见小少年蹲在她面前,想了想最终攀上了他厚实的背。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极长,月华搂着人的脖子,问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身下的人顿了一步,继续走着,边走边说:“有啊,很多。我爹、我娘、满月镇的街坊邻居、月上门的师兄弟、师姐妹……”还有仙姑你。
“我不是问你这个喜欢,我是说姑娘,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月华看不见身下人的神情,只能巴巴望着他们月光下重叠的影子,殊不知柳乘风同样望着他们被拉长的身影。
“上次……在海边的时候,仙姑不是说知道我喜欢的是谁吗?”
月华仔细想了想,惊道:“你不会真喜欢蝶恋谷的大小姐吧?!”花蓉蓉有什么好的!
闻言,柳乘风突然扭头,两人的双唇近在咫尺,月华顿觉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我腰好了,我可以自己走了。”月华赶紧从人身上跳下来,冷静冷静!他是我徒弟,我是他师父!
柳乘风打破尴尬的气氛,说道:“我怎么会喜欢她,花姑娘是连茂师叔的未婚妻。”
“啊?是啊!”月华呵呵地笑,笑得特僵硬,“花蓉蓉是柳连茂的未婚妻,我、我曾经是你爹的未婚妻……”卧槽,她在说些什么呢!但她说的……都是事实。
柳乘风神情莫辨,说:“那是曾经,现在不是。”
“但——”
“月华!”柳乘风直呼姓名,直视她的双眼,“你原先说,让我看着师兄是怎么做的。那我告诉你,师兄他敢为了喜欢的人追去七星岛,他敢向喜欢的人表明心意,他可以为了喜欢的人不顾一切!”
月华觉得接下来的话她不想听,不该听,只道:“你太激动了,我们先回去……”
“我喜欢你,我可以为了你不顾一切。我喜欢你,是男人对女人——”
“够了!”月华打断他的话,喘着气说,“你今晚被妖女迷惑了,才竟说些胡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你自己冷静一下。”月华想要逃离,她不想听他说蠢话。
柳乘风拉住想走的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没胡说,我很清醒。妖女是对我用了迷魂术,但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
月华挣脱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魔障了!”
“我看见了你!我看见你就在我面前,我们都没穿衣服,我们在——”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寂静的街上,惊住了两人。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你爹娘也不想。”月华握紧了刚才扇巴掌的手,她不后悔打他一耳光让他冷静。
柳乘风轻笑出声:“我爹可以为了我娘叛离宗门,毁了你们的婚约。我娘生前对我说,遇见喜欢的人就要勇敢的和她在一起,守护她一生一世。我想,他们倘若在世,必会理解我的。”
月华见柳乘风红着眼,说些奇奇怪怪的谬论。她张了张嘴,只道:“我是月上门的长老,我答应过爷爷要守着月上门。如果你还当你是宗门的弟子,还当我是你师父,你就要尊重我。”
月华背过身,说道:“明日水一程他们回东流门,我也会回月上门。如果你忘掉今晚你说的胡话,想通了,再回月上门吧。”
月华独自出门找人,最终独自回酒楼。然而一回去,事情发生了变故。
月华回到醉月楼,只见水凌云正在跟一个女人吵架。姬雁兰,她怎么会在这儿?
月华走过去,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水凌风回道:“姬瑶逃了。”
怎么又让人跑了?!
水凌云气呼呼地道:“就怪这个女人!上次炸桥,门主好心放了她,没想到又在这儿添乱!”
姬雁兰反驳道:“我添什么乱了!姬瑶是我念奴宗的叛徒,我只是想把人带回去!你们绳子捆得不扎实,也不知哪儿来得劣质货!”
东流门的法器怎会是劣质货,明明是眼前的女人要跟他们抢人,才会让妖女趁机逃窜!
月华无奈看了一眼黑着脸的水一程,听他道:“此事怪我,姬瑶狡诈,我该亲自守着的。”
看来是两个小徒弟看守不利,放跑了姬瑶。今晚白忙活一场,还让柳乘风牺牲了色相,搞得他脑子不清醒。
月华道:“此事不怪你。我们能抓姬瑶一次,就能抓她第二次。”
此时,两个女人急匆匆进了酒楼。姬雁兰问道:“人呢?我不是叫你们抓姬瑶吗?”
原来两个女人是姬雁兰的手下。
“回二小姐,属下办事不利。我们与姬瑶交手时,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我俩不是他的对手。”
“那姬瑶被黑衣人抓走了?”
“是,也不是……”
“什么是不是!姬瑶到底哪儿去了!”
“当时又有一个白衣人出现,他似乎也要抢姬瑶。但最后姬瑶被他们打死了,黑衣人抢了姬瑶的尸身跑了。属下办事不利,请二小姐责罚!”
月华奇道:“一会儿黑衣人,一会儿白衣人,这姬瑶到底招惹了多少仇家。”
这些日子对姬瑶穷追猛打的高手,又是哪路人马?
姬雁兰气极道:“是姘头!”
月华无语,她们怎么老爱说姘头,拼你个大头鬼!
突闻姬瑶身死,水凌云道:“不管怎么说,妖女终于死了。”
就是突然死了,有点不敢相信,他们追杀了她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