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内朋党士族之间竞争激烈,皇帝林元烽倒未有所动似乎有意作壁上观,默许着各家争斗。年关之后是新一轮的官员任命,何丞相与李太尉因为这事闹得正凶,只是两人都手握大权势均力敌,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沈飞尘懒懒的靠在凭几里,手指摸索着青玉扳指,“洛千书是要明哲保身,还是要为了洛家争一争?”
“既然都是自己人,属下就直言了。”尧常衣有意无意的瞥了沈平歌一眼,“国公的意思是想替陛下分忧,以解当前朝堂困局。”
沈飞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林元烽的心思有多重想来洛千书比我清楚的多,他如今看似是被那帮老臣逼迫无法动弹,可这天下终究还是他的。后面的事情我与他都不必过多参与,更不必同何李两家相争。他这些年不是结交了许多江湖人?我瞧着这次素雪门做的就很不错。”
尧常衣心思机敏,微微一动便了解他的话中用意,“王爷的意思是好刀无需出自名家手,锋利就行。”
“你自己现在不就是握在洛千书手里的一把利刃?”沈飞尘眸光似剑,逼得尧常衣心中一震,“你我少年情谊我自当卖你些面子,不过你还是要提醒洛千书,他答应我的事让他莫要忘了。”
尧常衣敛去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恭身拜倒,“王爷放心,常衣技不如人输给了玉国公五年,但仍旧是尧家人,不敢忘了祖上家训。”
沈家始终是西北五郡最有力的掌控者……
暴雪过后难得遇到了个晴天,晌午的阳光被槅门切成一块块长条的光影。
金辉堂的后堂里只余沈平歌和沈飞尘两人。
憋了许久终于能开口,沈平歌毫不客气的指着沈飞尘吼道,“沈飞尘你是不是该同我解释一下今天的事儿?”
“你先别急。”沈飞尘拉着她在茶案边坐下,炉子上煨着一早备好的杏仁茶,“刚煮好的,糖多加了三分。”
沈平歌剜了他一眼,“少来这套,你是不是早就知晓洛清音的事儿故意瞒着我不说?”
“知兄莫若妹,你还是这般聪明。”他倒了杯杏仁茶塞进沈平歌手里,“你养病那几日我已经派人把事情查了个大概,不告诉你一是因为你回来的太过突然,让我惊喜之余又有些怀疑。二是洛清音确实不简单,我怕你多想伤身。”
“若是尧常衣没有突然出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沈飞尘道,“我本打算再缓缓,等你大好了在同你讲,到时只需寻个时机让他们发现也就是了。谁知你还是这个性子,身子好一些就闲不住。”
一席话说的颇有道理,沈平歌觉得似乎确实错怪了他。
“其实,你方才说了许多我都听在耳中,与其让我留在这儿当沈洛两家的砝码,不如让我回凤城去。”
“不可!”沈飞尘猛地站起身,“这些事情你不许再参与,好生呆在府中即可。”
“凭什么不能参与?我的死何家的嫌疑最大,不回凤城如何查清楚?”沈平歌砰地一声搁下杯子,也怒冲冲的站起来,“若是父亲还在,必不会让我死得那般不明不白!再说了你我是亲兄妹,即便我如今用的洛清音的身子,你就不怕爹娘魂魄不安,祖宗骂你枉顾人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