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先皇后神似也是清音的荣幸,只是我平日里倒不怎么听王爷提起。”
“故人已去,在世之人唯有追思,郡王爷情深不善流于表面,娘子不必介意。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去院子里瞧瞧吧。”任南之没再多言,他顾忌沈飞尘许久未曾提起沈平歌这三个字,今日也是一时嘴快才说了这些。
沈平歌由他引着进了西偏院,耶利飞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天空发呆。他身体已经好了许多,神色却抑郁难舒,阿鹿低着头站在身后,见着他们过来也没什么反应。
“大殿下,请把手伸出来。”沈平歌在耶利飞对面坐下,取出软垫放在石桌上。
耶利飞这才收回远眺的目光看向她,依言翻出手腕放在垫子上,“你就是救我的人?”
沈平歌替他诊着脉,眼皮都懒得抬,只淡淡答道,“救你的霜凝先生,我只是来帮忙罢了。”
耶利飞极为消瘦,手腕上血管交错突起。沈平歌收回手指,“大殿下如果一味的不保重自己,如何安全回到北凉去?宣太后和北凉皇帝辛苦经营的江山恐怕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耶利飞垂着眼睛不为所动,“我已无颜面对父皇和祖母,因我一命连累朝中多人,还有何脸面回到北凉。”
沈平歌嗤笑,“不过几根暗线,并不足以撼动宣太后的根基。简闻涛说得对,你太过优柔寡断,难当大任。”沈家与北凉交战多年,耶利飞在她眼中就是个令人生厌的敌人,并没有丝毫怜悯。
耶利飞沉默不语。
一旁的任南之忽然抽剑指着阿鹿,“若是不想活,大可动动看。”原来方才沈平歌话竟是激怒了这个忠仆,面露凶相竟是想上前动手。
“任将军不必紧张,”沈平歌起身轻轻按住任南之的剑柄,“别看他凶悍,如今剧毒在身只是外强中干,连个半大的毛孩子都打不过。”说着二人来到院外,她从锦囊里掏出一颗蜡丸,“郡王爷既然要放了他们,就是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的回到北凉,这个等你放人的时候给阿鹿吃下,三个时辰之后他身上的毒便会解了。切记不可提前给他,以免生出麻烦,咱们中间没人是他的对手。”
任南之点头应下,将蜡丸贴身收好。
沈平歌又问道,“秦府这几日情况如何?”
“除了秦府的二公子,基本都病死了。”任南之随着她一路往内院走去,“府中诸事基本已经交由秦优接手,商铺和商队也都归到了他名下,只等秦二公子一死,秦氏一族就可以重选族长。据他所知,秦氏不仅暗中受命于宣太后,还和四王的人往来甚密。”
沈平歌哂道,“果然是唯利是图的商人秉性。”不过好在一切都按着当初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两人在碧波湖边分开,任南之要回军营去,毕竟如今疫情未除军中各处仍十分紧张。
沈平歌回到英声院便倒头睡着了,直到傍晚时分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司默和画蕊各自领了十个板子,司默打的是后背,画蕊打的是手心。
“疼么?”沈平歌换了身杏色的衣裙坐在灯台底下帮画蕊擦药,嫩嫩的手心肿的老高。说来这事也怨不得她,但实情又不能明说,只有让她受些委屈。
画蕊摇摇头,“没事儿,从前帮别家做工的时候也挨过打,陈嬷嬷还是心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