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乐山将手缩了回来,平放与桌面,缓缓摊开!
众人齐齐探身一见,顿时鸦雀无声,紧接着感叹道:“这。。。真是亲人啊!”
原来,乐山从藕生的袖口里摸出了一对骰子!
这可不就亲人嘛?!
简单点,轰雷堂聚集的皆是纨绔子弟,一生两大乐:女人、骰子!
想当年,乐山曾是长安最大的场子-“银来金涌”最大的镇店金主,一手搂佳丽,一手掷千金的感觉爽到爆啊!
很可惜,这样醉生梦死的生活没坚持多久,自己的阿爹就托人将他送来这么一处偏僻的大牢笼!
往事涌上了心头,泛起感慨无数!
乐山平静的望向众人,问道:“怎么?还看着干嘛?”
一群“同道中人”齐声回应:“弄啊!”
一众人纷纷条件反射一般摸起口袋,随即面露尴尬,弱弱道:“大师兄,我们没带钱啊!”
“是啊!缥缈派没有用得着钱的地方,也没刻意存啊~”
一时,众人犯了难!
乐山略带失望,问向藕生:“兄弟,可惜了你这对骰子了~没下注的东西啊。。。”
藕生不以为意,抿了一口小酒,挑拣了一口小菜,嚼了半日,缓缓放下筷子道:“大哥,你说在座的都是粗人,行酒令之类的,玩不起来啊,但这赌,局限于金钱就俗了!一点新意也没有!不完也罢~”
乐山搂过他,央求道:“兄弟,我好不容易摸了一回骰子,难不成要我抱着睡嘛?你肯定有乐趣。。快说吧!”
藕生拍了拍肩上的糙手道:“大哥,既然今夜我们饮了些酒,俗话说的好,行乐要至极,我这里确实有,就是不知大伙愿不愿意玩啊。。。”
众人急忙催促:“快说快说,别磨磨唧唧!”
藕生道:“简单的很,我们一行人谁掷骰子点数小,就由最大点数的人问个问题,什么问题皆可以,荤素不忌~回答者必须诚实,不可像个妇人一样,遮遮掩掩!”
“大好,大好!”
话落,众人徒然兴致高涨,纷纷摩拳擦掌,欲欲跃试!
探知旁人的秘密永远是新鲜刺激的事情!
机会在眼前,怎么不好好寻乐一番。
一张桌子被搬至中央,众人紧紧围靠过来。
有痴馋、有兴奋、有昂扬,众生百像,无以言表!
第一把,王一闻掷了最小,乐山最大,这可乐坏了他,撸起袖子,坏笑道:“一闻,你在我身边甚久,觉得我的功夫怎么样?”
“很好!”
“哈哈哈”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王一闻又补充道:“因为没得比较~”
“哈哈哈哈哈。。。”
这乐子大了去了!
又是几把下来,把把乐山拿大,藕生默默在一旁等待着,她不信,乐山次次拿大!
不信,自己与乐山撞不着!
玩了半日,藕生落了几次下风,被问了些浑话。
“什么经没经过人事啊。。。喜欢大号小号啊。。。等等“
幸亏藕生酒色上脸,掩饰了满靥的绯红去。。。
终于,藕生等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拿大,乐山最小!
这一招若得手,轰雷堂真的要平地一声雷了!
藕生笑眯眯道:“大哥,接下来我要的问的,你可要摸着良心回答,可不许欺瞒了小弟去~”
“那是,你我兄弟,平日我不对你隐瞒,现下更不会!”
“好!大哥果然看得起小弟,那小弟就问喽~”
“痛快耍来!”
。。。
“大哥,你觉得浮雪堂的弟子。。谁最丑!”
乐山低头回忆了一下,小心翼翼低声回道:“必须陆青昭啊~”
“噗嗤!”
众人笑的发巅!
这。。。简直太过瘾刺激了!
。。。
闹了大半宿,藕生终于将乐山一行人喝趴下了,而自己也是头疼不已,若不是事先服下解酒的药,那是三杯即倒!
一路,藕生支撑着痛的欲烈的脑袋,手里紧紧握着乐山醉糊涂时写下的字条,摇摇晃晃的走向自己的处所!
一进门,徒然,见季霄峥立在房内。
藕生摇了摇头,确信自己没有走错!
“你怎么在这里?”
背着的人不答,藕生知他恼火了,醉醺醺的绕着他的面前道:“怎的?生气了?是因为。。我又犯了错?”
季霄峥骤然抓起藕生的胳膊,怒斥道:“你和乐山喝酒了?为什么?为什么和他这种人混在一起?为什么不理我?你这样反反复复,若即若离,到底是为什么?”
藕生心知他吃醋,心中自然甜蜜,刻意道:“季霄峥你管不着我吧!”
“你再说一遍管不着!”
季霄峥真的生气了,这些日子,他过的实在憋屈,喜欢的人为别人端茶倒水、洗衣捶背,过分的是,竟一起喝酒耍乐!
简直拿他不存在!
藕生有意戏弄,赖呼呼道:“季师兄,缥缈山的日子苦啊,不找点乐子,实在闷得慌~以往,我在清风派,过的那叫一个惬意自在,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到了这里,处处拘束!”
季霄峥依旧不放开她,英眉皱紧:“这不是你胡来的借口!”
藕生被抓痛,龇牙咧嘴道:“你轻些,我好歹是个女孩!”
“你还知道你是个女孩,今日,我来,就问一句话!”
“什么话?”
“你拿我当什么?”
藕生实在不想与他周旋,脑袋欲裂般的难受,全身无力,只想直挺挺的倒下去。
但见他一脸怒火,不平息,怕是不会饶过自己。
藕生低头一笑,缓缓抬头道:“拿你当什么?自然。。。。是当人啊!”
话落,藕生笑的差点背过气去!
季霄峥怒不可遏,又见她笑的欢快,有意戏弄,登时压制不住胸腔内的怒火。
“哎哎哎,季霄峥,你怎么就喜欢抓人的手不放呢?”
“怎么,不喜欢抓手?难不成你喜欢搂腰?”
“你!”藕生清醒几分,想着反驳,却难开口。
就在此刻,巡视弟子一声:“为何还掌着灯?”
季霄峥顿感不妙,外黑内亮,窗上二人倒影可印得清清楚楚!
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断然一手将藕生拥上床榻,一手拂去台上的油灯。
藕生亦被吓醒一半,二人噤若寒蝉,一声不吭。
直到室外没了动静,才敢轻轻舒气。
一时,两人互看,四目相对,可惜黑暗中什么也见不得!
只有那。。一次沉过一次、一次急过一次的呼吸!
季霄峥起先是怄气,但经过这一个转折嘛,就不一样了。
对方浑身如炭,源源不断的热气烘着自己微凉的身体,举止又是黏黏糯糯,无力抗拒!
四下又是一片漆黑,渐渐的。。。季霄峥的身心也跟着暖起来。
藕生喝了酒,虽未醉死,但多少意识消退,露出本心。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季霄峥啊!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拿我当什么?”
藕生被他死死压着,酒后力气全失,毫无一丝一毫的抵抗力,若他有些什么,自己岂不是任由了他去?!
模糊中,藕生只感那柔软的唇就在自己唇的上方,伺机而动!
那一道道来自男性的呼吸,惹得她心神全乱,藕生干咽了一口,欲掉过脸去,移至一半,却被他卡住下巴,生生扳了回来。
唇瓣之间,只剩一条缝隙!
二人,皆极力克制一触而发的冲动。
黑暗之中,季霄峥已经察觉到对方的异样,稍稍安慰那长久以来的涩苦,她对他是有感觉的!
于是,他强按下冲动,静静等着,他要她的一次主动!
而不是,自己一味强迫!
彭软的红唇,缓缓启合:“季霄峥,明日。。。你就知道我的心意了!”
季霄峥的心轰然塌陷一般,这个粗人依旧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你骗我!”
“季霄峥,我骗你是小狗~汪汪汪!”
季霄峥又好气又好笑,实在那她这副软糯的样子没辙!
“好!”简单而有力的回答,是充满了信任与憧憬,他愿意再相信她一次!
。。。
待季霄峥走后,藕生平躺着,在漆黑的夜里,无声的流泪。
“师父,今日,我迫不得已破戒喝酒了。。。。还有,我对季霄峥。。。。动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