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生无奈苦笑,回过身道“你都说我们认识才半天,所以我没理由再要一间给你啊!”
掌管噗嗤一笑!
悦菩提瞬时尴尬至极,反驳道“我不过是试探罢了,像我这般的玉树临风,怎可随便,掌管,我要一间,就在。。就在这位姑娘隔壁!”
掌管算盘一打,道“八十个铜板!”
“什么?你打劫啊!”
“给这位姑娘是天字甲等,你住她隔壁,就是这个价格没错了~”
话出口,想收回就难了,毕竟自己潇洒如风,怎能吃了自己的话,悦菩提心疼至极,但又无法,只好颤巍巍的解下腰间的绳子,抹了好几把下来!
藕生见他沮丧悲恸的样子十分的滑稽,忍不住撇过头偷笑起来。
数点妥当,腰上的三圈已剩两圈半了!
“掌管,准备一桶水就好了,饭就不必送了,我没胃口了”悦菩提拿着牌子,耷拉着脑袋,迈开凄惨无比的步子,走着。
藕生望着远去难过的背影,一本正经道“酱肘子煨烂些,入口即化最好;花雕鱼整个手臂长短的、热腾腾的端上来;炙羊腿重口味些、葱花香菜多撒些;还有嫩兔子,怎么好吃怎么来”
远处的身影微微一滞,停了几秒,复又颓废的剐蹭而走!
藕生嬉笑出了声,回过头与掌柜道“三碗米饭,外加两壶好酒!”
“姑娘,你一个人吃的完吗?”
藕生冷下脸来“要你管!”
“是是是!”掌柜连忙赔罪起来。
灯火通明,藕生沐浴完毕,饭菜也正好呈上了来,换好之前的衣衫,心里倍感踏实。
藕生打开窗户,遥遥的念起胡作的诗来“倦客肚皮儿雷响,煨烂肘子儿诱香,莫问月儿何处藏,人间自在儿歌唱”
隔壁的悦菩提憋着一口气,今日被她一顿折磨不算,还被她当着别人的面取笑而,简直触及了他大的底线!
不论,隔壁那大肘子多香,自己绝不去讨一口!
这是作为男人最基本的意志!
悦菩提翻了个身,紧闭起眼睛,极力不去想!
奈何,他的肚皮儿确实雷响不止,让他根本无法忽视,更甚的是,胃里的酸水因隔壁的肘子的香味,愈发汹涌,直奔喉头,害他连连用吞咽压制!
不行,她是故意刺激自己的!
自己决不能恬不知耻的贴上去讨要!
想到这,床榻上的人抱紧了双臂,嘴里默念起来“肘子不好吃,肘子不好吃”
可是越是念念,馋意越发汹涌!
半晌,悦菩提睡意全无,只能坐起身来,抱怨道“娘啊~隔壁的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说完,他静悄悄的下了床,悄无声息的掂着脚走向窗前。
藕生探出脑袋望了望隔壁的人,窗户闭得严严实实,看来是强忍着呢~
罢了,藕生扒了一碗饭,悠哉道“这永不醉的酒还真是香!”
“酒?香?”悦菩提赫然推开窗扇,直言道“藕生,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呦~你还没睡啊!”
“你先回答我!”
藕生轻轻摇起酒壶道“老板送的,我是不喝酒,但我刚刚一闻,的确诱人!扔了也怪可惜的”
这时,悦菩提红着脸,低头道“酒你不喝,要不。。给我吧!”肘子吃不上,用酒来麻醉,也未尝不可啊!
藕生忍笑道“也好,就赠与你吧!”
两扇窗靠的很近,二人各自伸手,酒壶就这般被传递开来。
得了美酒,悦菩提咕咚就是两大口,很快,酒意上了来,哪里还林什么男人尊严!
悦菩提努嘴道“藕生,这酒忒辣了!”
“辣?酒还有不辣的?”
“嗯你没喝不知道,嗓子眼都冒烟了,何况胃里是空的,入了内焦灼得很!”
“奥~喝酒是这般滋味啊,想不通酒这么难喝,我派还禁止干嘛!”
悦菩提见藕生不上钩,甚为着急,又道“这永不醉的酒这般差劲,想必酒菜也差劲的很,藕生你吃得下去嘛?”
“还好啊,肘子很入味啊!”
“真的?!我不信!”
“真的,我不骗你的~”
悦菩提快憋死了,又道“藕生,今晚月色很美,你不出去看看嘛?”
藕生伏在窗前,平淡道“悦菩提~今儿是月底,哪有什么月亮啊,你安心喝你酒吧!”
悦菩提可以用万念俱灰来形容了,如是之前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大可闯进去,不顾她啊呀,但。。现在她是个女人!
算了~喝醉吧,喝醉就不饿了吧!
这时,藕生从容站了起来,道“悦菩提,那房间里有蟑螂吗?”
“没有啊!我这里很干净~”
藕生抱怨道“许是没人住得起这天字甲等的房间呢,蟑螂遍地跑,要不这样,你我换个房间吧!”
悦菩提大喜过望,差点垂泪下来,道“我就勉强一下吧~”
入夜时分,藕生听着隔壁的呼声,不由的想起季霄峥!
那个男人,现在在干什么?他的隔壁又住进了谁?
曾经的数个夜里,上半夜藕生睡的是不踏实的,只因季霄峥时不时干咳两声,轻扣一二,问的都是些无聊的话。
但。。那种感觉,再也找不回了!
次日晌午,悦菩提睁开沉重的双眼,瞥了四周,想起昨夜酒喝多了,与藕生换了房间!
嗯~今日要去谢谢她!
当他匆忙起身,寻她时,却发现隔壁早就没了人影!
“藕生!!!”
一声疾呼!
居集市之后的地域,暴露出留羽最真实的本质,破烂、贫苦、哀声连连。
一彪形大汉正领着藕生七弯八绕穿梭于巷。
大汉一声不吭,低头领路,平日里威武的身躯此刻不由得矮上三分。
倒是身后之人甚为潇洒,不紧不慢、自在坦荡。
没想到误打误撞遇见了晏清都,想必对方非富及贵,能让前面的强盗悍匪乖乖巧巧顺从的像一只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