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以宋嬷嬷为首,所有的人都向太后扑过去,把真正被烫伤萧紫烟丢在一边。手上很快起了泡,她冷眼瞧着,自己自己今天这巴掌又跑不掉了。
宋嬷嬷查看了一遍,终于确定太后无碍后,立刻转过身来就给了萧紫烟一记耳光:“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居然当耳旁风!刚才如果真的烫伤了太后的凤体,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奴婢知错,还请太后饶恕奴婢这一次。”
太后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梳妆。
萧紫烟静静地跪着,她心里明白,刚刚那个茶杯是太后故意打翻的,她这么做是想在她面前树威信,立规矩。让萧紫烟明白她这个新主子,手段毒辣,不好应付。
“姨妈,我好烦啊姨妈。”蓝妙常突然吵吵嚷嚷地冲了进来,一下子抱住太后,摇来摇去,“姨妈……”
“头发刚梳了一半就被你弄乱了!没规没距的,这么大个人了还这样撒娇,不嫌丢人啊?”太后嘴里怪着,脸上却露出慈爱的笑容来,拍拍蓝妙常的手背,安抚道,“哀家知道你是为了皇上最近专宠李初兰而烦心,可是有什么办法?这就是咱们后宫女子的命,难道你还指望着皇上一辈子只宠你一人不成?”
蓝妙常悻悻地放开太后,委屈地说:“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皇上宠幸别人我管不了,我只希望自己能在他的心里永远地占据一个位置,哪怕只是角落里的小小的一块。”
太后忽地站起来,把梳头的宫女吓得脸都白了,立刻跪下,浑身发抖。太后在屋里踱了两圈,突然快步走到蓝妙常面前,指头戳到她的额头上。
“你呀你,要哀家跟你说多少遍你才明白?后宫那么多的女人,他要是给每个都在心里留块位置,可能吗?自古君王多薄幸,记住这句话!”
“可是姨妈,要是一般的争风吃醋的事情我是不会来找您的,这李初兰身后的势力非比寻常,我是怕皇上被他们蛊惑,和太后生出嫌隙!”
太后冷笑:“你终于为姨妈着想了一次,以往遇到什么事情,你可是第一时间站到皇上那边的。”
“姨妈说笑了,陛下是您的儿子,我又是您的外甥女,血浓于水,又何来这边那边之分?”蓝妙常不愧是太后的亲外甥女,巧舌如簧的本事一点都不差。
太后正欲说话,宫外的小太监叫道:“皇上驾到。”
蓝妙常大喜,连忙窜到太后的梳妆镜前整理自己的仪容,完全没了皇妃的沉稳端庄。太后又戳她一记道:“原来给哀家请安是假,借机见皇上才是真。”
“姨妈,一会儿你为我说几句话吧,我都快一个月没见着皇上的面儿了。”蓝妙常顺势挽住她的胳膊撒娇,太后无奈地叹气,终于应允,“好了,真磨不过你。”
说罢,她拉着蓝妙常走向前厅,和她一起坐在正位上。
慕容臻大步走了进来,眼睛淡淡地从跪在地上的萧紫烟身上扫过,向太后行礼道:“儿给母后请安,母后今日身体可康健?”
太后轻轻叫了个起,而后叹息道:“亏皇儿还挂念着。身体嘛倒是康健,只是心里烦躁得很。”
“母后因何烦躁?”慕容臻示意给他行礼的蓝妙常起身,自己则落座到太后身边,追问道。
太后看向身边的蓝妙常,嗔怪道:“还不是因为她。大早晨的就跑到哀家这里来哭泣不止,说是一个多月没见到皇上面了,想皇上想得茶饭不思。这么大个人了,好歹是个娘娘,当着奴婢的面说这些她不臊得慌,哀家面儿上可挂不住!皇儿啊,你且待她好些,哀家可不愿整天听这丫头吵闹,扰了清修。”
慕容臻淡淡一笑:“朕当是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母后莫烦心,朕以后常去看妙常便是。”
蓝妙常得皇上这话,心下欢喜,面上却对太后撒娇不止:“不过略略提了几次,哪里到了哭泣不止的地步?太后总拿人家说笑!”
三人说笑不止,好像完全忘记了跪在地上的萧紫烟一般。
正说着话,太监突然传报,左尘前来请安。他本是太后的亲侄,深得太后宠爱,所以也和宫里的人一般,每日请安。
左尘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萧紫烟,脸色瞬时变得难看。他请了安,刚刚坐定,宋嬷嬷便领着一个小宫女前来奉茶。
太后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突然对萧紫烟说道:“还傻跪着做什么?到要哀家来请你上茶不成?”
宋嬷嬷退后,萧紫烟忙起身过来,挨个给他们上茶。走到慕容臻面前时,见他对着蓝妙常眼角眉梢全是温柔的笑意,不由得白他一眼。却不想他竟突然转过来,正撞个正着。
“皇上请用茶。”萧紫烟忙把头垂下,摆出恭敬之态。
慕容臻面无表情地接过,目光在她手背上烫起的泡上停驻了两秒,又冷漠地转开。
茶敬到蓝妙常面前,她盯着她面上的黑纱看了一阵,皱眉向太后问道:“姨妈,这个奴婢是……”
萧紫烟恭恭敬敬地答道:“回丽嫔娘娘的话,奴婢萧紫烟,蒙太后恩典到慈宁宫伺候。”
蓝妙常讶异地看太后,不知她为什么突然把这个女人弄到身边。她蓝妙常下这么重的手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怕皇上再对这个贱婢动心?如今她在慈宁宫当差,皇上又常来这里走动,一来一往的岂不是见面的机会会更多。
这样一个整天蒙着面纱的人总在眼前出现,皇上会不会哪天突然对她蒙黑纱的原因好奇?
她这里心思百转千回,一时忘了接茶,慕容臻笑着端过茶杯送到她手里,笑道:“怎么,被她这个黑纱吓到了?”
蓝妙常回神,千恩万谢地接过来,娇嗔道:“皇上就是爱看臣妾的笑话。”
萧紫烟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把茶送到左尘面前,左尘飞快地接过,低声说了句有劳。但只喝了两口,便将茶杯一放,起身道:“太后,臣还有些紧急公务需要处理,先行告退。”
太后点头:“去吧。”
萧紫烟躬身退了出来,没有其他的事可做。反正太后把她弄到这里也不是为了让她展现勤劳的美德,她索性躲到后院,坐在一棵老树下发呆。
“给,擦一下吧,你的手烫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