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边哈气连连的女孩,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只要你在发生危险的时候能想到我,就够了。”他吻着女孩的秀发,香味正浓,“瑞瑞,等我回来娶你。”
瑞瑞困了,靠着男人,吐气如兰,“什么时候?”
“等到战争结束的时候。”男人眼神坚定。他还是一心为民的八王爷,不管处于何位。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给彼此了力量。
至于聂冬至,他们很有默契的都没有提及。
在山庄休息了三日,小七的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本来扭伤也不是大问题。墨卿城请求上路,边境只有舜聂一个人守着,他不放心。
墨卿东同意。
墨卿城担心他们暴露行踪,在其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提议让墨卿东穿上将士的盔甲。
他也同意了。
瑞瑞要瑾瑜跟她一起做大马车,因为她才是八王府的掌权人,她膝下无儿,瑾瑜理应由他抚养。
这虽然是计划的一部分,可小七真的很舍不得孩子。她屈身帮瑾瑜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别哭,乖孩子。”
瑾瑜带着独有的哭腔,“娘亲,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喜欢她。”说着,一头扑进她的怀里。
封小七想多安慰他几句,程瑞瑞上前把他们分开。
捏着嗓子,声音尖锐,“如果你想进王府的大门就要听我的。”她趾高气昂的模样,还真像大房修理二房。
封小七听着孩子的哭声,伸了伸手,却捞空了。
与他们渐行渐远时,她听到瑞瑞说,你放心,我会把瑾瑜当成亲生儿子。
闭上眼睛。谢谢你,瑞瑞。
墨卿东和墨卿城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母子分离的一幕。
“你打算一直纵容她?”墨卿东挑眉。
墨卿城手放背后,不卑不亢的回:“皇兄,一切都是小七自己的选择,我能做的就是照顾好瑾瑜。”他看了看时辰,“时间不早了,该上路上。”
墨卿东眸子颜色变深。
女人,你该来到我的身边,我比他更珍惜你。
如果有一天,他清醒了,想起今日的母子分别是为了躲开他,不知帝王又会作何感想。
程瑞瑞和墨卿城还有瑾瑜坐一顶轿子。里面不时传来孩子的啼哭声,他说,我要爹,我要娘亲。你们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娘亲。
而小七的轿子相对安静多了。墨卿东差点以为她是铁石心肠了,听见儿子哭成这样也不管,连他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前面有一块石头,其中一个轿夫绊了一跤,轿子一抖,马车上的帘子一角被吹开。
原来她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他看到女人眼角的泪痕,和泛红的眼眶。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看表面。
封小七才是此刻最难过的人。
二十余人的大部队经过小路,男人警觉的停下。振臂:“都别动。”
刚刚一闪而过的刀光,还有他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不祥的预感就没错过,他还是发现得晚了。
面前、身后窜出来很多黑衣人,他们蒙着面,剑光粼粼。
墨卿东掏出腰间的长剑,他说:“保护好她!”挥舞着剑走了出去。还没走远,墨卿城追了上来,他拼命朝墨卿东使眼色,皇兄不可,要保重。
最终他放下剑,退居二线。
“你们想要什么?”墨卿城手持长剑,声音高振。
“把封国公主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你们。”黑衣人猖獗的说。
“你想也不要想!”墨卿城绝不会轻易让步。
“等一下!”一个柔美的女声从轿子里传出来,盈盈出现一双白色的鞋子,然后死素色的衣服,再往上就是一张充满异域风情的脸,蓝色的眼睛足以说明她的身份。
所有黑衣人恭敬的鞠躬。
封小七越过所有人,走到墨卿城面前,兮若无骨的手搭在前面,眉头微微皱起,美人如画,一把好嗓子更是惊艳四方:“王爷,国家有难,我怎么能明哲保身。您之前说的话,我考虑过了,承蒙厚爱,无福消受。今后您若是在战场上看到我,不必手下留情,杀了便是。”
看起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决绝。
戏要做全套。墨卿城装作严肃的问她:“你可想好了?”
封小七看着他,余光却始终有那个男人,他好像并不在意。微颔首。“谢王爷成全。”
本来以为没那么容易离开,没想到真的放她走了。
瑞瑞抱着瑾瑜坐在马车上,她死死咬住下嘴唇,手攥着裙子。孩子还那么小,他甚至不知道,娘亲已经走了。
瑾瑜虽然小,也感觉到气氛不一样,有危险的事情发生了,突然变得安静,也不哭闹了。
小七走了几步,恋恋不舍得回头看。
她现在还记得小小的人儿,过了十年,乃至二十年,她还能记得吗?如果老天垂怜,让他们母子在路上相遇,她还能认得吗?那一刻泪意纵深。
瑾瑜。
“公主,可是落下东西了?”黑衣人问她。
小七淡淡的口吻:“没有。”她人离开了,心留下了。
黑衣人也准备了轿子,小七头也不回坐了进去。里面的装扮和封国的轿子一模一样,八王爷费心了。
走出一丈远,她已经萌生死意,觉得人生了无牵挂。
原来在黄昏村的那些年,不是她在救人,而是人在救她。
日子看病煎药,养活孩子,忙碌得时候她没空去想死,人一下子停了,没事情了,她脑子里能想到的只有死。
也是,瑾瑜也没了,墨卿东也不在了,就连平平也留在黄昏村,她一个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呢?
越想越了无生趣。
马车停了,与她何干。
“你这个怎么回事,别挡道,快让开。”
“什么?我们家公主欠你钱,什么钱?”
“医药费!没听说过!走开!”
僵持了一会儿,人来询问小七,“公主,遇到一个拦路的大夫,说之前给你看过病,要医药费,还说你的腿没完全好,你看是不是带他一起走?”
“不用。”一条腿而已,她现在连命都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