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大娃一头雾水,“我没想着烧啊。”
大娃对老李夫妻俩表示友好,可心里不乐见三人。
面对正要长开的女孩,态度冷淡。
若非他们一家上门,干活不用变身。老樟树树干密集,树杈不可避免尖锐枝干,蹭到衣服,他心疼。
张莹莹顿时看低几分大娃格局,又好奇的瞄向天空中的六个葫芦。
“这就是钟正他们说的大葫芦?”
曾经的山村大姐头,活动范围离家村子,可声望犹在,有信息渠道。
“好像也没什么奇怪。”张莹莹自言自语。
钟正他们说,李老师为了保护稀奇的葫芦,在这块地面设置无数陷阱,诡计层出不穷。每回来找葫芦麻烦,都会摔得不轻。
李老师心思大大的坏,压根没长大,用稀奇东西吸引小孩,自个躲在角落里哈哈大笑地看的学生出丑。
果然和大人说的那样,被村长带坏。
她偷偷捡起一块碎石,正要轻轻扔过去。
“你干什么?”
大娃大叫。
敌意一起,大娃色变,高举剪刀,虚空朝向小姑娘剪下。
“我就看看葫芦有什么鬼。”
“不许动。”
“碍着你什么事?”
“就关我事。”
两人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在屋里闲聊的三人立即跑了出来,劝解一番。
客人与主人吵架,一家人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临走前,老李问:“李老师,这几个葫芦你准备怎么处理?”
六个颜色各异的葫芦太古怪,又稀罕,别说村里人人羡慕,连老李都想买个回家保存。
“咔哒。”
大娃猛然剪短枯枝,拇指厚枯树干砸地老李头顶泛红。
瞧着第二根又要下来,李哲上前随手拍开:“这孩子干活乱来。葫先养着呗,等自然掉落。”
送走老李家三人,没等上十分钟,又有村民带孩子上山。
大家好像是约定秩序,或许在山脚下都瞧着呢,一批接一批。
李哲离开村子很多年,本来也没有亲戚。他和罗甜准备在村里扎根,来的都是学生家庭。
“这孩子聪明,以后有前途。”
“好好学习,要对得起父母的用心良苦。”
李哲客套了一上午,送走三对家庭。
人情往来,妖精最闲麻烦。虽然早上起了,可人没露面。李哲也不想亲友面对的她冷淡的表情,同意她和蛇精躲避。
中午随便做了几道菜应付,李哲单人下山,他也要走亲戚啊。
首先就是老校长家里。老头子孤身一人,平日里家中空荡荡,用广场舞打发寂寞。
村长吕岩为什么怕老校长,看过年出入人数,就把他胆气压制八分。
过年前后一星期,老校长家里白天成了吹牛打屁场所,来了一个又一个,家家户户不拎东西也会上门小坐片刻。
“李老师来了。”
“罗老师呢?怎么就你?”
“瞧着老李都带寡妇上门,李哲你什么情况?”
大爷大妈嗑着瓜子,坐院里唠嗑。话题不明显,想到啥说啥。某某孩子咋样,谁家挣大钱。
乡村过年,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男人抽烟喝酒打牌,女人吹牛逛集市。
过年后更热闹,天天赶场吃饭,喝地半醉回家。村里半夜还能见到倒地酒鬼。等早上一瞧,满地呕吐物。
“罗甜在准备下午用的东西,她不爱热闹。”
李哲把礼物放在角落,大堂被塞满,桌上放不下。老头多次批送礼风气要不得,可挡不住人情。
他会先收下,等过年后统一分发给老人孩子。声望与口碑,就是这样一步步的积累。
校长很忙,也没顾上李哲。李哲在院子里呆了五分钟,偷偷跑了。
村委超市从今天起要关闭五天,李哲赶忙去采购,东西太多,勤快地老牛抱怨连连。
“冬天嫩草多珍贵,我都用白菜和大豆喂你,还不知足。大娃看了心疼死,想和你抢来着。”
“谁家牛吃白菜,亏你想的出来。”耕牛愤愤不平,“我是迁就家里不容易,闭着眼睛下咽。大豆胀气,天天闹肚子。”
“有的吃就不错了,谁家牛吃的比你好。”
“我不知道其他耕牛生活条件,都是你在忽悠。”
……
一人一牛,一路抬杠上山。
把耕牛牵到后院,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李哲回客厅整理礼物,能用上的东西挑出来。
李哲叫来大娃帮忙,客厅中长方型饭桌摆正。厨房里,李哲忙碌起来,油烟味经久不散。
顿顿吃一份饱的蛇精,鼻尖抽动,肚子又不争气了。无心关注电视剧,顺着味道下楼。
“小葫芦,到饭点了?”
墙上的精致电子圆钟,显示时间为下午三点。怕钟表走错,白素素小心翼翼从粉红羽绒服口袋掏出土豪手机,两道眉毛交错。
“不清楚。”
葫芦娃霸占着单人沙发,客厅电视机开在科普频道,注意力集中在中方桌上。
桌上摆了八份菜,两个硕大砂锅冒着热气。
厨房火光未熄,油炸声翻炒声不断,饭桌食物还要增加。
“搞什么名堂?”
白蛇眼珠转动,悄悄探出两根白皙手指,目标也是饭桌。
“嗯哼。”
大娃咳嗽,他在捣乱,也在暗示。
厨房里传出李哲叫骂:“大娃,你要是偷吃,我就让你饿两天。”
大娃无辜的摸了下脑门,就刚才一小时,被李哲敲了五下额头,敲在同一个地方,现在还疼。
白蛇想偷吃,大娃可不同意。李哲不会批评蛇精小动作,大娃就发出信号就是让蛇精难堪。
果然,蛇精纠结着脸把手缩回去,大娃乐坏了,一次小小的胜利。
穿着满是油腻地饭袋,李哲两手各端一份菜走出来,摆上,叮嘱道:“不要偷吃。”
说话方向对着大娃,无辜躺枪的大娃暗骂李哲重声色皮相,那蛇精视线对着锅碗都拔不出,口水沾湿了领口。
两个大饭桶,隐隐对峙起来,谁都不愿意先离开。
李哲摆上香案,插上香烛,小盅倒满酒,神秘的仪式感散发,连罗女妖都从楼下跑来参观。
大娃率先发表意见:“你们两个妖精小心了,这是神打,能让神仙附体,力大无穷镇压邪魔。”
罗甜给娃子一个爆栗,鄙夷:“小孩子懂什么。乡村跳大神,请求神仙保佑,指望来年风调雨顺,果园新开,李哲很有讲究。”
妖精两眼放光,传闻乡村各种活动,她只在网上道听途说,跳大神,能去病祈福,礼仪繁杂。
似乎女人跳的多,男人未必不能,妖精八卦之心燃烧,她开始想象起李哲穿五颜六色裙子,脸上涂满油彩。
“见识浅薄,不接地气,连个风俗都不懂。”白蛇嗤笑。
所谓老而弥坚,白蛇当之无愧,一年八百岁放着呢。
“是祭祖。”白蛇道,“香炉,烛火,信香,八牲八畜,十六瓜果。三十二……”
风俗礼仪,是蛇精擅长领域。
细节要求如数家珍,说的一干人没了脾气。
她目光一转,看李哲连饭袋都没脱,一脸吊儿郎当样,白素素不喜:“祭祖是大礼仪,要焚香沐浴斋戒三天,李哲你轻佻狂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