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金老夫人要费尽心思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其动机只有在照片中以得知。

林之恩习惯了喝茶，松饼，报纸。其实报纸的内容不过如此，有几篇言情连载小说值得探讨但真正的“新闻”有过相关工作经验的人都清楚相关的模式。

“啊，我知道了!”洪毅突然叫道，“之恩，你过来这看看，我明白啦。”

“这个，林之恩，一定是这个。”

阿花指着今天的报纸，那是关于巡捕房又一次缴获走私毒品的喜讯。

“这有什么不对劲儿?这些报导巡捕房经常登。”

“还不明白了?看，这张图片。”不知什么时候福贵出现在这张照片中，可江城人都知道福贵已经遇害不可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福贵已经没了，这篇报导有问题。”

“嗨，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巡捕房的老伎俩，经常把老文章拿出来，其实是为了给洋人一个交代。”

洪毅顿时哑口无言，感觉面前白气茫茫。

“不过，我找到了这些。”说着把照片一一摆放在茶几上，“如果你看见这些，还有这篇报导你能想到些什么？”

“去麒麟堂。”洪毅当机立断。

“为什么？”

“我来上海就是去麒麟堂找线索的，那天林和泰已经跟我说了。百乐门的事情麒麟堂的人最清楚。”

堂主虽然是滚刀肉，但嘴里还是有几句实话。有人为他们提供大量的益母膏以混淆警方的视线，有时烟花巷的人需要掺了大烟的益母膏，江城那儿是他们最大的供货商。开始江城那边是个说话声音很细而且没有胡子的人跟他们接应，后来就是一位穿着考究的老女人跟他们商谈。

一切推论都正确，只是扎实的物证没有找到。

“洪毅，虽然我们没有权利去调查管家还有福贵，但可以重新调查老刘的案子。”

一句惊醒梦中人，洪毅明白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他们在哥嫂的报馆那里过夜。

报馆地点,距离码头不远。不仅如此,哥嫂刻意将二人安排在一间房并对他们说今晚他们要去咖啡厅和别人商谈，要晚些回来。

“天黑了，我去客厅续壶茶。”

“你先睡吧，我还有报告要写。”林之恩豪放的将洪毅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即使是一壶浓茶，也很难驱逐林之恩发自内心的困意。不过还是强忍着不停打颤的双眼还是把报告完成。

那日与林和泰见面后，和洪毅在车里聊了很久。也就是这次交流，让林之恩可以放心大胆的继续在自己的工作和兴趣中找寻到平衡点。

起初洪毅对林之恩的好，她都放在心里。并且时时刻刻都觉得对洪毅有一种亏欠，有一种来自于男权社会的压迫感。直至最后她对这种契约式的婚姻抱有一种冷漠的态度，对洪毅也是如此。

哥嫂这里不时的散发着阵阵的百合香，林之恩站在窗前静静的望着外滩的风景，眼神空洞却放着光彩。

“之恩，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和孝贤夫妇。”洪毅走过来“你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完成自己算爱的事情，有什么难言之隐直接说出没有什么避讳。更不用寄人篱下，看别人的眼神而行事。”

“我也羡慕你，因为你是男的。”林之恩笑靥如花轻声回答，“可以自由出入江城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说你以前是一盆水，很浅、很清，清澈见底。那现在，你就是一口井，不知道里面多深多浅，只是一片漆黑。”

的确洪毅眼中的林之恩虽已无隔阂，但已经不似从前。

“你也是一样令人捉摸不透。”今晚不知怎的两人的交流是那么的顺畅。林之恩微微眯起明眸，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位先生。“既然寄人篱下，想必你有太多的难言之隐。不过你不说我也不会问。”

“当真？”

“我困了，晚安。”说罢林之恩直接关闭房门把洪毅关在屋外。

洪毅一夜没有安枕，林之恩，这个让他牵挂已久的女人，不仅是他侦破案件的灵感来源也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

清晨，一线人打听到，最近又有一批货物要从江城过来借道上海，其中就有麒麟堂的货。只是比重比较小，即使定罪也很快能够找到替罪羊。

“金老夫人不会这样亲力亲为的，得想个法子吊着她的胃口。”洪毅万分肯定。

“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这种事情单人不成局。”林孝贤听到后直接给了洪毅定论。

“如果我是你，会从其他方面着手。就像这几张图片，还有他们的关系。”林之恩扬了扬手中的照片。

“你这是打不过别人就去他们家砸玻璃。”对这种现象洪毅还是很避讳。

“你别忘了，金家的三条命案件我们是不能插手侦查的，除了金老爷谋害老刘这件事我们可以调查。包括翠儿勒索福贵的事情我们都不能碰，眼下只能从其他地方找突破口。”这正是洪毅所面临的处境。

林之恩在写字台前写写画画，待到晚间传来了消息。

“之恩，有位先生在门外说是找你的。”大嫂敲门进屋。

“好的，谢谢大嫂。”

这人提供的情报没有错，说来说去都是有人在自家生产的益母膏上做了手脚。那人还说前验尸官老刘的妻子常年受妇科疾病的困扰，尽管现在医学技术昌明可那终究是个慢性病。所以回江城后都是以益母膏来缓解症状。根据刘太太在上海的入院记录，林之恩判断老刘落水不像金老夫人所说的是个意外。

金老夫人没有说实话，那么她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大家，她在整件事情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呢？

“之恩，”洪毅打断她“发什么呆。”

“没事的，只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感叹太多。”

“刘太太这么多年一直是靠一些药物来缓解这些妇科疾病的后遗症状，可能会终身不孕。老刘倒是挺仗义的没有另娶她人。”

“的确，老刘这种人真的太少了。不像金老爷三妻四妾的，弄得金家宅子乌烟瘴气。如果不是金老夫人在那里看着，这金家非得破败不可。”

“对了，不是说金老爷吝啬吗？不至于吧。”林之恩脱口而出。

洪毅叹了口气，是的，凡是都有例外。就像金老夫人其实和金老爷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一样，开始大家都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仅仅觉得金老夫人和金老爷是母子关系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回到江城就能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