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妹妹们我们进来看看如何?这家店可是帝都墨宝之地。”
众人赏着街景,苏长风指着一家名为一笔斋的店,邀三人去瞧瞧。
苏婉吟兴致缺缺,她平日骄纵惯了,琴棋书画样样不爱学,倒是苏吟吟和董月婵对这墨宝之地很是感兴趣。
“既然是墨宝之地,为何我之前没有听过?”
苏吟吟疑问道,她生来就在帝都,董月婵不知倒也罢了,自己竟是闻所未闻。
“一笔斋素来低调,只收墨宝,一画千金,卖的少自然知晓的人少,而且字画这种东西,唯有懂行的人方才品得其中珍贵,所以更是没有人来。”
苏长风解释道,这个地方唯有翰林院的那些学士可能会常来,其余人等鲜为知。
“啊,那这家店的店主岂不是要饿死?”
苏婉吟疑惑,竟还有如此奇葩的店。
“妹妹有所不知,这家店的店主,可是青衣祭酒啊。”苏长风此言一出,众人大为震惊,怪不得这店能开的下去,“好了,我们进去瞧瞧罢。”
于是,四人留下丫鬟在门外等候,进了一笔斋一探究竟,店中唯有两面墙与一个柜台,多余一物也无,柜台内一老者闭目养神,两面墙上字画交错挂放。
董月婵挨个看去,确信了这店是张先生开的,近一半的字画,署名皆是张华清……真是有先生的风格,董月婵心中苦笑。
除此之外,店中的字画无疑是上好佳作,甚至三百多年前的文人字画也有收藏,真是了不得。
“啊,这些字画果真是稀世珍品。”
苏吟吟也是懂得字画之美,不由得感叹。
“一笔斋中除结账外禁声!”
老者瞥了一眼苏吟吟,冷声道,叫苏吟吟好生尴尬,悻悻然焉。
正要接话说自己看不懂的苏婉吟赶紧闭嘴,咽下到嘴边的话,一脸侥幸。
董月婵品鉴着每幅字画的墨迹,先生虽然自恋,但所作字画完全配得上与其它名画相挨,一幅幅字画交错排开,仿佛跌入水墨幻境,意境层层叠加,可见摆画之人也是位大文豪,每幅字画的拜访皆有深意。
突然,董月婵视线落入一副画中再也移不开,像董月婵这般坚强之人,甚至不禁美目粘泪。
董月婵看到的是一副美人画,画得是燕国亡故公主,也就是她自己,画中人眉目含笑,与其面容一致无二的赏画人却是在落泪,落泪原因无他,此画的署名为燕君生,当今的燕国君主,也是董月婵前世喜爱的哥哥。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董月婵喃喃念道,生前自己因害羞从未让哥哥为她作画,可是燕君生仍是将她画了出来,而且是那般的逼真,叫董月婵如何不感动,总以为往事都已过去,谁曾想还留有痕迹。
苏吟吟听到董月婵出声,连忙看向柜台中坐着的老者,准备幸灾乐祸。
然而老者并未出言训斥,而是睁大眼睛看着望画落泪的董月婵,一脸不可置信,疑是画中人从画中出来。
苏氏三人见老者反常的举动,纷纷朝董月婵看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也是震惊无言,董月婵与画中燕国公主一致无二。
“你…你是何人?”
老者哪里还管的上什么规矩,吃惊问道。
“小女子是董家董月婵,方才坏了规矩还请先生原谅。”
“你为何而哭?”
面对老者的询问,其余人的震惊,董月婵自知自己没有收敛好情绪,惹来麻烦,转世一事她连苏氏都未曾告诉,何况这些人,随即说了一个最为稳妥的回答。
“小女子知晓这是早逝的燕国公主,没成想与自己这般像,难免悲从中来,感叹女子薄命。”
“……难怪难怪,子不语力怪乱神,然世间奇事终是儒家无解。”
老者是个儒生,因其儒家信条,打心底不信转世一说,董月婵这一番天衣无缝的措辞给了他相信的由头。
“表妹这下,可真的是说惊为天人也一点不过分。”
苏长风仍是震惊董月婵姿容与画中人一模一样,感叹道。
“小姑娘,老夫我虽不信那些个神鬼传说,但此画当真与你有缘,若你愿意,大可拿去。”
老者看着董月婵,啧啧称奇,心道这辈子算是没白活,有幸能遇到这一幕。
“谢先生好意,只是这画太过珍贵,我受收不起,而且画中人与我太过相像,实在是不敢拿。”
“确实,此景太过奇异,非常人所能接受,老夫也不为难你。”
董月婵其实很想拿了这画,这可能是今世唯一能纪念前世的东西,也是饱含燕君生兄妹之情的东西。
“小女子斗胆问一句,这画为何流落至此?”
“当今燕国君主的画,除青衣祭酒外,何人有资格拿到?据说燕君画成时,望画生悲,难以自抑,青衣祭酒当时就在他身边,训斥其一国之君岂能限于儿女情长!便以收取学费之名将画收走。”
老者说出了一段往事,众人听得身临其境,一样感受到了燕君的情谊。
“想必你们几个也知道,这一笔斋正是青衣祭酒的店。”
如此一来,燕君的画为何在此也说的通了,董月婵心中感动,自己逝去有人会为此悲伤,真的是最开心的一件事。
“我要是也有个这样的哥哥该多好。”
苏婉吟感慨道,与苏吟吟一同看向了苏长风,看到苏长风无言以对,心道你们俩这是盼着自己红颜薄命吗?
“小子来这多次,今日借此机会斗胆问一句,先生你是何人?”
老者看了苏长风一眼,缓缓说道:“也罢,看在今日这个姑娘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老夫名叫吴言河。”
“先生大才。”
苏长风知道真名后愈加恭敬,苏吟吟与苏婉吟不懂苏长风与董月婵为何躬身弯腰,茫然的一起对名为吴言河的老者恭敬施礼。
“若无事就噤声,随意你们去留,董月婵小姑娘,你若哪天改变主意,大可再来与我要那幅画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