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几乎随便来支队伍都可以将他们消灭,然而他们的援军还没有到。【】
易辰能确定南缅的军队不会再回来,可是他还是不安,甚至在心底隐隐有些恐惧,这是……
那支迟迟未到的援军!
“能动的,还有多少?”
“两千左右。”凉舟看到易辰的脸色微微有些诧异。
“紧急集合,要快。告诉他们有敌人反扑。”易辰顺手给了凉舟三粒上好的补血凝心丸。
凉舟瞬间就紧张起来了,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问出来。显然他都看得出来根本不会有敌人反扑的,就在刚才他们差不多全歼了南缅最勇猛的军队,而以南缅的实力的反应速度至少不会这么快就反扑。
可是二爷的命令自然有他的原因。
但是刚刚经历过血拼的军队哪里是想紧急就紧急起来的。
有些人甚至直接躺在地上装死。
“还能动?”易辰的声音冷冷的从那人头顶浇下来。
那人没想到主帅就在自己身边,一个翻身就要起来,嘴里嗫嚅着什么。
可是“噗!”的一声,股上重重一击,整个人都要废了。
“想活命的赶紧的,否则,下次就不是刀背了!”
“将军,援军到了!将军?将军?”仅仅是他回头的一瞬间,麒麟岭上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刚刚易辰打在他屁股上的那一刀背还在隐隐作痛,可是一瞬间,他们全都不见了。
猎猎作响的金黄天字旗迎风招展,后面是望不见头的铁骑兵,他们走路的声音,盔甲块块儿之间簌簌的碰撞声都让他羡慕。
援军来了,他们很快就可以被自己的兄弟接回去了,甚至都不用自己走的。
他是上过几次战场的人,好多次下战场他都是装死让别人把自己带下去的。明明这次也一样的。
突如其来的强大军队,和身后突然地寂静让他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可是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他看看正在往岭上逼上来的青灰色盔甲们,又低头看看这一地的遗骸,不吉祥的四灰色和天上妖异的火红灰烬。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抛弃了,自己根本就已经被抛弃了,跟自己一起拼杀幸存下来的兄弟们已经把他抛下了,而迎面而来的那些人们是那么体面,那么雄赳赳气昂昂的,完全就不该走到一个世界里去。
被这样尴尬地被抛弃的场面折磨着,他后悔得要死,若不是刚才贪恋那一丁点儿的安逸,存着一份侥幸,也许自己正明明白白地听将军讲这件事情呢。
然而现在只能这样两头都不靠地站着,他甚至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把自己当成敌军的幸存者。
岭下的军队带着一股虎虎生威的气场就上来了,他看到他们在一个拐角处流水一般蔓延开,铺展到麒麟岭的每一寸土地上,又倏忽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样迅捷默契的行动明明是他们之前对付南缅你军队时用过的,地毯式的展开又消失,然后是迅猛的攻击与烈火。
就在他真正明白过来,真真怯怯地感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说话了,是专门对他说的,而且说话的就是他们的主帅,这人他见过,银袍银甲威风得很。
“你们还好么?”
他知道这人就是自己将军的异母弟弟,是天朝尊贵的皇子,皇帝老儿的第十一个儿子。
他在向自己问好。
“你们还好么?二哥呢?让二哥出来!”
他是真的在向自己问好!
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里没有他的二哥。
“二爷,是十一爷。”
“我知道。”
凉舟看到易辰铁青的脸色便不敢再言语了。
“看好他们,任何人不准出声,不准乱跑,违者封喉。”
凉舟明白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人被一黑塔一般的大汉扭断了脖颈,很多人在他倒下去半晌后都没明白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直到下到了那条墨绿色的地下河里,脑袋里还在一遍遍回放着他们那魔鬼一样的脚步声。
刚刚打了胜仗的欢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半分不剩,他们不明白,他们明明见到了对方打着金黄的“天”字大旗,那明明就是天朝的正统军,是自己的兄弟,可是这又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透出如此严重的危险气息?
他们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撤退得稍微慢一点,就会被他们像刚才对付那个迟疑者一样对付自己,他们可是精力充沛的一队精兵,颓疲的将士们暗暗心惊自己的服从躲过了被屠杀的下场。
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前行得并不快,可是也不慢,领队之人刚巧让大家保持在一个不快但也不能停的速度上。
现在他们已经知道,若是天亮之时有人在出口迎接,那他们才算是打了胜仗,否则他们便只是一股来历不明的流兵散将,更甚者,现在他们也许已经背上了叛国的罪名。
谁都知道,见“天”字黄旗不拜者便已是大不敬,军中尤甚。
暗河静流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阴谋,整个黑暗就是个阴谋。
“不,必须摸黑走,我有把握。”易辰清冽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情绪的起伏。就是这样清冷的声音本就已经是一剂镇定剂。
黑暗中只能瞧见一对对明灭的眼睛和人们身上盔甲的微弱反光,有黑暗里岩石泛着蓝侧侧的光。易辰依然带着他的头盔,战场上他一向是不会卸下盔甲的,现在虽然是在敌人见不着的地下暗河里,可是这并不代表这里已经不是战场。
头盔封住了易辰的半张脸,只有一对眼睛在半脸面具后面灼灼发亮。
剩下的两千人相信,只要辰王不想让他们死,他们是不会死的,毕竟七千对五万的血战他们都过来了。
凉舟不知道易辰有什么打算,只是心里满是希望,因为这条路就是易辰派他来探出来的,他早有这个准备。
只要二爷有准备,他是根本就不用怕的,他只是担心自己还有没有命撑到看到结果的那一刻。
二爷一如既往地使唤他,他知道二爷只是想给他一个自己并没有很大问题的错觉,那次在非鱼台上,二爷也是这样鼓励自己的,他希望这次会有用,可是身体明显已经跟不上了。
“二爷。”凉舟登时吃了一惊,声音不大,被易辰的眼睛瞪得噤了声。
出生入死有过,可是二爷来背他,这却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二爷是想保持速度,自己已经不能在前面正常带队了,不过这黑暗中他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保持速度才能给他们一个神秘的希望。
只是神一样的二爷何尝有这样无奈地时候。
“本姑娘无聊!”
“什,什么?”紫苑捧着一斛寒雪凝艳的红梅在门口愣了一愣,“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思瑶登时正襟危坐,还好自己嗓门有些哑:“紫苑姐姐,我想喝粥,只要是热的,什么都行。这个时候可还成么?”
“自然,自然。”紫苑温婉地笑了,“姑娘看薏米粥可还合胃口?”
“嗯,给我个惊喜嘛,不要告诉我!”思瑶闷得很。
醉雀山之行后,思瑶就闷得很。李家正忙着,人家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自己怎好意思总去打扰;而在闻香阁他们都忙得很,说是什么天帝要南巡,都忙着到处检查布置,生怕哪天自己阁子里突然住进一只皇帝来;当然她是想跟着掺和来着,可是赵老头一得空就想起她来,什么药浴蒸熏药膳调理等等一股脑儿全给自己用上了,醉雀山之行后,这赵老头几乎是想把她全身的零件儿换个够。
算了,说白了吧,她不过是有些闷,有点想家了。【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