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你看,这小孩真好玩。”蒋英拉着罗本昌的手,停下了脚步。
原本夫妻两是来鸟市火车站送孩子他姑妈回老家探亲的,人才送走正准备坐公交车回家去,结果蒋英又拉着罗本昌来买水果。
“你这婆娘,刚才买的时候怎么不一起买了,现在又要多跑路。”
“刚才不是送你姐的吗?买了水果不一起拿给她,还留一点带回家?让你姐怎么想?”
“我姐可没你想得那么小心眼,再说刚才买了那么多,足够她吃回老家的了。”
“想吵架是吧?让你跟着走点路都不愿意,又不要你掏钱。”
罗本昌看看妻子微鼓的肚子:“想要吃什么?我去买,你在公交站台那找个地方坐着等就行。”
“今天周末又不上班,赶着回去干什么,陪我慢慢走会吧!”
罗本昌无奈的牵着妻子的手,慢慢朝火车站外固定的瓜果特产摊点走去,妻子今年35岁了,算是大龄孕妇不像从前工作忙活动量大,周末不上班她也就不出门,整天就待在家里看电视,拿她真没办法。
走到一个瓜果摊前时,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坐在苹果堆上,抱着个苹果在那啃。蒋英看了觉得有趣就拉了拉丈夫的手,驻足在那看。
小男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把头抬起来,看到蒋英夫妇时,扔掉手中的苹果伸出双手,嘴里叫着:“妈妈抱!”
蒋英夫妇对视了一眼,走到摊点前,蒋英对小男孩问道:“小孩,你妈妈去哪里了?”男孩一直伸着双手,对着蒋英喊妈妈。
蒋英看了看旁边站着看热闹的维族摊贩:“孩子妈妈去哪里了?”“不知道嘛,早晨就在这里了嘛,小孩子一个人嘛。”
蒋英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了下表,现在下午4点钟了,早晨就在这里了,这孩子起码在这待了三四个小时了。难道没人来找吗?蒋英让丈夫去火车站派出所找个公安人员过来。罗本昌点头答应,快步向火车站候车室走去。
蒋英问维族摊贩:“你们没找一下孩子的父母亲?”“问了嘛,小孩子没人要嘛。”“你们没去找公安派出所?”摊贩摇头:“没人管嘛。”“找不到孩子家人,你们打算怎么办?”“小孩子没人要嘛,晚上回家时带回家,我们要嘛。”
苹果堆上的小孩见蒋英不来抱他,也不哭闹,蹭了几下从苹果堆上蹭了下来,好些个苹果被弄得满地跑,维族摊贩也不生气,跑来跑去的把苹果全部捡了回来。
小孩抱着蒋英的腿喊:“妈妈抱!”蒋英无奈的用手扶了扶额头,勉强弯腰对小孩说:“小孩,记得自己家在哪里吗?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小孩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蒋英,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罗本昌带着个公安走了过来,公安人员按例向周围看热闹的摊贩询问了一遍,最后朝蒋英摊摊双手,示意没结果。
蒋英问道:“这小孩怎么办?”“没办法,以前大多都是直接送民政局,这不归我们管。”蒋英追问:“民政局怎么办?”“送孤儿院等人领养。”
蒋英看着小孩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们把孩子带回家,给你留下姓名、电话和单位地址,要是有人来找孩子,麻烦你们联系我们,我们把孩子再送过来,你看这样行不行?”“可以,没什么不行的。以前也有一部份走失的孩子被他们这些摊贩带回家,没人找来的话就给他们收养了。”
蒋英问摊贩:“小孩吃的苹果多少钱?”“没几个苹果,不要钱的嘛。”蒋英看看丈夫,买了一大兜苹果,最后让丈夫给摊贩留了张纸条,上面写了姓名、电话、地址、工作单位,要是有人找这孩子,就把纸条给找孩子的人。接着去车站派出所做了个登记,折腾到家都快七点钟了。
在院里一个人玩的罗平看到爸爸左手抱着个小孩,右手拎了兜苹果感觉到好奇不已,问道:“爸,从哪弄个小孩回来?”“捡的。”“捡的?还真的有小孩子可以捡吗?”罗本昌把小孩放在地上,小孩对罗平喊道:“哥哥。”罗平顿时乐疯了,拉着小孩的手就向屋里跑去“罗珍、罗珍,咱家多了个弟弟。”正在看电视的罗珍扔下遥控器,站起来跑到门口,正好迎着跑来的哥哥和一个小孩:“真的啊?哪来的?”“爸爸说是捡的。”小孩对着罗珍喊道:“姐姐。”这下罗珍比罗平还要高兴:“终于又做姐姐了,不容易啊!妈,小弟弟从哪捡回来的?”“在火车站买苹果的时候。”罗珍:“……”
蒋英对丈夫说:“先带孩子去洗个澡然后换套衣服,这孩子看样子比罗天小,先暂时穿罗天的衣服吧,改天再去买布做套新的。”等罗本昌给孩子洗完澡,抱出卫生间擦干的时候,蒋英拉着丈夫的手说道:“孩子的家庭条件不太好,这孩子穿的衣服是改过两次的了,奇怪的是,我怎么觉得这衣服和针线活看着有点眼熟啊!”
罗本昌仔细看了一阵道:“我也觉得眼熟,这针线活怎么有点像是你做的?衣服吗~想不起来了,似乎以前给罗平改过一套我穿过的旧衣服,后来搬家过来的时候,收拾房子当抹布,用后给扔了。”
两人面面相觑,没再说话。
吃完晚饭,蒋英放下碗筷说道:“等会收拾完给罗天打个电话,好几天没打电话了,我有点想他。”罗平、罗珍听说要和弟弟打电话,快速几口把饭吃完把碗放下。等小孩吃完饭,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几个人在放电视机的大房间里坐好,好像要开会一样。
电话拨通,电视里出现罗天盘膝坐在空中的影像,罗天睁开双眼说道:“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你们好!”蒋英看到儿子和前几次通话时一模一样,甚至连衣服上的褶皱都没有变过一下,忍不住站起身走出门去,罗本昌看看小儿子,叹口气也跟了上去。
“弟弟,我跟你说啊!这几天……”罗平、罗珍抢着说这几天的新鲜事,最后说道:“今天爸妈买苹果的时候买一送一,捡回来个小孩子。”
罗天早已看到这个小孩了,他一直坐在旁边不吭声,只是不停地用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罗天看着小孩:“你好!小弟弟,我叫罗天,你是谁啊?”小孩开口说道:“小弟弟,我是罗天。”罗平、罗珍做晕倒状。
罗天跟小孩解释:“我是罗天,你是谁?”小孩说道:“你是罗天?我是罗天。”好嘛!出现了真假罗天了,罗平在旁边看热闹,罗珍出门找爸妈过来观战。
蒋英、罗本昌夫妇和女儿走了进来,视频内外的两小屁孩还在较劲:“你是弟弟,我是罗天。”“我是罗天,我是哥哥。”罗平就差在一边喊加油了。
罗天问爸妈:“您二老从哪捡回这么个大爷?”“我是哥哥,我是罗天。”罗天终于伸手摸了摸额头:“好吧!你是哥哥,但是当哥哥就不能叫罗天了。”小孩睁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罗天。
“世界上的好事不能都被你占了去,这是昊天星球。你要当哥哥的话就叫罗昊吧!否则你就当弟弟,我改名叫罗昊。二选一,你选择吧!”
小孩用纯净的眼神看着罗天:“我是哥哥,我是罗昊。”
好嘛!罗平彻底没防备罗天这一招,看着小孩,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样子。
蒋英看着小儿子问道:“这小孩子没什么问题吧?”“没什么问题,就是营养不良。身体发育有点慢,年龄和我相差仿佛,说不好谁大谁小。小孩什么来历?”
蒋英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罗天点头:“您临时决定要去买苹果,而且在此之前的三四个小时他已经在那里了,还是您先问起他的事情,主动带他回家的,这一切没什么问题。您也知道兵团的情况,出现这样的事情也没什么奇怪的,您放心,没有人会找回来的,不过最近半个月还要去火车站派出所几次,防止意外的情况。半个月后让火车站派出所开个证明,给他入户吧!就当是我双胞胎兄弟,同一天出生,他是哥哥,他叫罗昊,我是弟弟,我是罗天。”末了冲小孩做个鬼脸。
果然,如罗天所说的一样,半个月后罗昊顺利入籍,成了罗家正式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