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森严的地下牢房,一束白炽灯光打在少女侧脸上,她还在沉睡,小扇子一样的纤长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阴影。
牢房阴暗潮湿,唧唧吱吱的声音从墙根传来。变异了的丧尸鼠打通了地下的地基顺着下水道蹿上地面。通红的绿豆眼四处搜寻着新鲜血肉。
门口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守卫丝毫没有觉察这细微的响动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腿上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苏囡皱起眉头
缓缓睁开杏眸,强烈的灯光使她微眯起眼睛。
她将床上的老鼠一脚踢开坐起身来,望着眼前的铜墙铁壁头疼的抚了抚额。
这人要是倒霉起来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地上蹿动着黑色的丧尸鼠,它们通红细长的尾巴扫过地上的脏污积水。苏囡的鞋不知去了哪儿,她只得赤着脚踩上地面。
外面没有响动,潮湿的空气中透着一股子霉味儿,苏囡看着四周的环境心中积起些冷然。看样子这是一个废弃的地下监狱,想要逃出去必须要通过几道森严的守卫。
她不知道季芳菲将她带到了哪里,但是她敢肯定这里已经是另外一个基地了。
也许她离阿瑾已经有千里之遥了……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只留一轮残月透着些血色幽光。
季芳菲挂掉手中的电话斜靠在沙发上。室内寂静,只余下墙上的壁灯散发出微黄光亮。她深吸一口气,微微勾起了涂得通红的嘴角。
一切都结束了,唐谨终究还是她的。
黑暗里,高大的男人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
湿热的空气中透着一丝森寒之气。
他的手中死死的捏着沉甸甸的黑色布袋,修长的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起青白。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
直到许久之后,似是癫狂,他的唇齿间溢出低低的轻笑,打破这一室寂静。
阴郁森寒,令人毛骨悚然。
信号灯在夜空中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基地内部已经建造出了仿人类社会的活动场所。一些末世前的达官显贵依旧可以在这里逍遥自在的享受着基地给予他们的食物和良好的住宿环境。而平民中没有进化出异能者的家庭只能住在破败的难民区。
陈凯站在基地的最顶端俯视着这人间炼狱,基地的高墙之外,密密麻麻的丧尸攀爬着岩石墙壁,它们毫无意识的一个踩着一个向上张望,破败的身躯倒下之后又再次爬起身来,血肉的气味不断的吸引他们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永不停歇……
陈凯在末世之前不过是个犯罪团伙的头目,他踏着千万人的血肉坐上了这个位置,而他的野心不止如此。
末世让人类社会文明崩坏他要重新创造属于自己的帝国让所有的人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安静的实验室里传出玻璃破碎的声音。
唐谨穿了一身黑色的笔挺西装,胸前别着一颗精致胸针,今天的他格外的温和脸上都带着和煦的春风,这让他的助手都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唐教授平时是个很刻板严肃的人,很少会露出这样平意近人的微笑。
他遣散了所有人独自坐在实验台前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排试剂。
这是他刚研发出来的病毒血清。
他轻轻扭动了下脖颈,伸手抽出一管。
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发出晶莹光亮,他唇角的弧度扩大了几分。
尖锐的针管刺进青紫色的静脉血管,唐谨的眼中带着些温柔神色,看着透明的液体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肉体里。
他将手中已经空掉的试管扔在地上,复而又抽出一管。
空旷的实验室中只是传出一次又一次玻璃破碎的声音。
季芳菲今天早早的就起了床,她特地打了个电话给特助小林询问唐谨有没有去实验室。
走廊里,小林捏着手中的电话悄悄的看了看四周。
“季小姐,教授今天准时来上的班,而且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
季芳菲听言有些诧异,他竟然一点也不在乎苏囡的死活。
不过现在想想也是,没准儿他只是将她当做个平时逗趣儿的玩意儿而已,可有可无的宠物罢了。
她笑着挂断了小李的电话心情甚好的为自己画了一个淡妆。
基地会定时给他们供应蔬菜和食物。
她捏着手中新鲜的玉米沉吟了半晌最后决定煲一盅排骨汤给唐谨送去。她是应该主动些了,绝对不能再让别人有机可乘。
中午的日头正晒,路边仅存的绿植都被晒的发蔫。
实验楼里的科研人员三三两两的出了玻璃大门去食堂用餐。
季芳菲提着手中的保温壶来到了唐谨的实验室门口。他的房门紧闭着门口的烫金门牌上写着他的名字。
这一层楼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走廊里一时寂静。
季芳菲在门口站了片刻,她还是第一次向他表露自己的心意,难免有些紧张。
但是她也不过迟疑了片刻就抬起手扣了扣门板。
咚咚咚,敲门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等待半晌,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季芳菲想到唐谨平时认真工作的模样应该是没有听到。
她再次抬起手来,就当她的手再次扣上门板的时候,吱~的一声,门开了。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才推门而入,奇怪的是唐谨并没有在门口。
里面没有响动很安静,她皱了皱画的精致眉向里走去。
男人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他没有穿工作服,普通白色的衬衣让他穿出了些禁欲的意味。
即使只是个背影,都让季芳菲的心跳加速。
她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完美微笑朝着男人走去。
“阿谨,我今天煲了些汤给你送来。”
她的声音优雅轻柔,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脖颈被死死掐住。
季芳菲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一瞬就移到了自己身前的男人。
他的面上布满了细密的红色血管,再没了往日的清俊模样。
她被他提着脖颈死死的按在了墙上,窒息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她奋力的挣扎着,可是掐着她的那只手却纹丝不动,力气大的惊人。
“她在哪里?”
男人嘶哑的声音像是破了的风箱。
季芳菲的双眼已经向上翻白,她死死的抓着他的大手想要掰开,口中吐出两个字。
“陈……凯!”
咔擦一声。
女人从白色的墙上滑落栽倒在地上,脖子以一个扭曲的角度歪斜。
惊恐的表情还停留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睛外突再没了往日的美丽模样。
唐谨从口袋中扯出一块洁白手帕,细细擦拭着自己的手掌,一根一根擦的极其仔细,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被丢弃的手帕悠悠飘落,盖在了脚旁女子死不瞑目的脸上。
脚步声渐渐远去,苏囡有些无聊的晃了晃自己手上哐当作响的铁链。
她觉得自己自己总有一天会被他们抽干的。
她的手臂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这些青色痕迹在她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看得她自己都心疼自己了,苏囡有些委屈的抽了抽小鼻子。
脚步声再次从远处传来,苏囡警惕的缩到角落里。
咔擦一声,牢房的大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他们并不惧怕苏囡,直接扯起了她的纤细手臂把她带了出去。
苏囡不知道自己被季芳菲注射了什么东西,自从那天起她就全身无力根本无法反抗。
她被带上了通往地面的破旧电梯。
老旧的电梯发出轰隆响声,电梯的四壁已经锈迹斑斑。
大涛一直用余光斜瞥着身旁的少女,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贫民窟里的那些娘们又干又瘦实在是没有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