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莫子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要表现出淡定又无畏的神情，可那自心底生发出来的忧郁，偶尔会不受控制地会从他的眼中飘过，小妹能捕捉到那些瞬间。
她旁敲侧击问了好几次，那位也没有透露半个字，还用汽车企划的事情来忽悠她，但到底是瞒不过她的。她知道他肯定遇到了什么大麻烦。认识他这么久，他呈现给她的似乎永远是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状态。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微妙，你又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能隐隐地为之担忧，却无济于事。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别人触碰的隐秘空间，夫妻也好，情侣也罢，甚至是父母子女，在困难面前，只有陷入其中的那一个，凭着一力承担的勇气，要么潇洒地度了出来，要么在其中越陷越深。
或许，人本来就是孤独的，不管你如何的心心相印，总有一个角落不允许别人的光顾。
她唯一能帮到他的就是将自己的工作做好。
还好，最近工作上并没有多少堵心的事情。
只是有一次，丽丽和她汇报了一件情况，让她莫名生出了一些忧患。
丽丽找她的时候，是那样的神采飞扬，亮闪闪的眼睛焕发出无限的信心和希望，她似乎还期待着小妹对自己的肯定和夸赞。
“姐，上次和你说的那家客户，就是乐美，肖总同意亲自登门拜访，到时我会和他一起去的。”
“啊，真的？”小妹没有任何心里准备听到这样的事情，心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听到小妹的口气，丽丽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期待和欣喜。
“丽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上回和你提了没过两天，我正巧碰到了肖总，就鼓起勇气和他讲了这个事情。”
这个肖银河，现在倒积极了，当初催款的时候干嘛不闻不问的，如果不是因为收款的问题，她应该也不会和莫逆天搞得现在那么僵。
可是有些事情是没办法深究的，如果没有当初那一档子事，她也许就不会遇到莫子曰，即便现在有机会让她重新选择，她也只有唯一的答案。
即便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怪圈，她只有往里面钻的份。
“肖总是怎么说的？”对于肖总的态度，她还是有些好奇，不知道他是如何转变的，当初他只是一个劲地吩咐自己如何如何，却连一个电话也没有给莫逆天打过，使得那个老爷子对自己、对公司都有意见。
“肖总当场并没有答应我，他琢磨了一会，才嘱咐我过两天等他的话。我当时就纳闷，这个也要想那么久吗？我看他这些天为了争取到客户也是下了狠心的。”
“这也难说，每个人的立场不一样啊，考虑问题的角度和心态都会不同的。”
“这有啥不一样啊？姐，你说得太复杂了，我觉得从公司的角度出发，肖总应该是最积极的一个人，何况，这段时间，你也看到了，他经常往外面的办事处跑，那些大客户他一家一家地拜访，还不是为了公司，说到底也是为了他自己。”
丽丽跑客户并没有太久，但是她整个人似乎都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在她眼里，似乎没有不可能的事情，这样的心态会让她激发出更大的能量。
“我想他既然对那些区都那么上心，总不能有失偏颇，我一开始就想他肯定会同意我的，这么大一个客户，他能轻易放弃吗？”
“他什么时候同意的？”
“就今天上午，他说给乐美的莫董打过电话了，人家欢迎他过去呢。”
丽丽越说越是兴奋，像只快乐的麻雀。
“有没有确定哪一天去拜访？”小妹问她。
“他们约的是下周二，姐，你到时要一起过去吗？”
“我不过去了，反正肖总和你一起去，你也不用担心。”
看到丽丽又像麻雀一般飞出了办公室，小妹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难过？她不确定莫逆天会不会提起她，更不知道他到底会有何说法，这个事情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她一想到他们要碰面，就难免忧心忡忡，不知道他们会碰出个什么情况，那个莫逆天不知道会不会道出什么不好的来。毕竟，有些事情她不愿意公司还是肖总知道的那么多。
她只有祈祷那个莫逆天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过，他好像真是那样的人，以前订单的事已经证明过了。
小妹告诉自己要做好呜呼哀哉的准备。
那个可怕的星期二终于来了，她眼睁睁地看着丽丽上了肖总的专车，不用太久，他们就会到达乐美。
下午，她一看到丽丽进了今司，就第一时间将她喊到了办公室。
“丽丽，你们这次去谈的如何？”小妹脸上是漫不经心，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还不错呢，莫董说，只要是肖总想做他的生意，那总是要优先考虑的。”
看她的反应，应该没出什么状况。
不过，小妹还是有些遗憾的，不能亲眼目睹莫逆天和肖银河见面的场景。这两位曾经的上下级，在市场经济的冲击和利益的追逐中，如何找到新的关系平衡点。
她只是想不到莫逆天会如此的爽快，当初他毫不犹豫地掐掉了乐美的订单，她以为也有对肖总不满的因素，这次看来，他的举动只是冲着自己的。
“丽丽，你做得不错，只要有这个干劲，那你的业绩就会一番再番，我只等着你的一个又一个好消息了。“
虽然小妹心里有些自己的别扭，但对于丽丽，她还是要鼓励她的。
“莫逆天没提到我吧。”她忍了好久，还是问了出来。
“怎么可能，他一见面就提起了你，等我们走的时候，他又提到了你。”
“真的，他没说什么吧！”
“当然了，你在他心目中应该蛮有分量的，他还特意问了问你的情况。”
“你们如何说的。”
“我基本没有说话的份，就是肖总将你现在的情况和他大致说了一通。”
“他听了有何反应？没说我的坏话吧。”小妹问的时候，脸上尽量保持着笑容。
“坏话？没有啊，他对你还是很关切的。”
“他说了，再度合作之前，希望有机会和你聊一聊。”
“我一点都不想和他聊。”
“那可能你还是要跑一趟，肖总满口答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