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三个字,苏熙蓉登时心头一跳。
蕴灵珠的消息这么简单就得到了?
于是她慌不迭地问道,“敢问姐姐,这蕴灵珠是什么?很紧要?”
夏花摆出一副老前辈的气势,“那是自然。这蕴灵珠可是神物,这大荒山也就只有我们夫人才能炼制,何其宝贵?那蕴灵珠可以收纳一丝灵魂,只要有这意思灵魂在,那人即便是死了,夫人也可以借由白骨炼化躯壳,令其重生!”
“好神奇!”苏熙蓉表现出满面的惊奇,这让夏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按理说,这珠子通常会由夫人在新婚夜亲自做法使用,所以今日你当值时一定要主意午夜时分提醒夫人,千万不要出了什么纰漏。”
“那是自然,姐姐放心。”苏熙蓉乖巧道,“那我们现在就是要去娶那蕴灵珠?”
“那是。取了珠子,然后我们交给夫人,然后再伺候她沐浴更衣。”夏花一笑,“穿过这浣衣局就是珍宝阁,你且在这里等着。”
约么夜间十点多,整个盘丝洞都变了一番模样。到处是都是红绸飘舞,彩灯高悬,就连那白骨铺就的道路都被铺上了一层红色的地毯。
广场上怕不是拍了千余座流水席,各色小妖们兴高采烈地狂吃海喝,高声喧哗。平日里白骨夫人喜清静,但今日这大喜的日子她也破了例。
只见她身着一袭红衣,头上照着薄纱,静静地坐在宝座之上,真如一位娴静的新娘一般,满怀期待着看向广场入口处。
那入口站着的,正是杨鲜。
他那一袭白衣之外罩上了一件红纱,整件衣衫白里透红,红中有透着白,更显得他那张脸粉嫩异常,眉眼如画。
不说那些妖怪,就连苏熙蓉恐怕都比不得他的容貌之精致。这让站在白骨夫人身侧的苏熙蓉有些难以接受:这两年,这位杨鲜哥哥的长相倒是越发的娘炮了,竟是与初想见时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吉时已到,奏乐!”
广场之上,司仪洪亮的声音响起,登时便是鼓乐喧天,喜气洋洋,那些妖怪们齐声欢呼,嚎叫声,口哨声不绝于耳。
杨鲜满脸黑线。
那牛总管挽着他的手臂,在音乐声中缓步向前,更有那小妖们不断抛洒着花瓣,飘飞如雨。
唉。
杨鲜叹气。
活了二十几年,这就把自己嫁出去了?更加可恨的是,这个牛总管居然扮演了爹的角色——杨鲜实在是想不通,怎么这婚礼,竟是如此的西式……
长长的花路,杨鲜在牛总管的带领下,足足走了半个小时,这才缓步上了高台。那高台上,一个身穿白跑的老妖怪手捧着一本牛皮书,站在了两人正当中。
白骨夫人手捧鲜花,面向杨鲜。
就算是隔着那层红纱,杨鲜也能看清她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真诚无比,绝对是发自肺腑。不然,怎么会有人连眸子当中都荡漾着幸福的光芒?如果真有这种演技……
杨鲜暗自摇了摇头,即便是奥斯卡影帝也没有这么高明的演技,更何况是个妖怪。只是这女人是疯了不成?“久经沙场”,吸干了无数面首的她怎么会对自己一见倾心至此……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闻那又像是司仪,又像是牧师的老妖怪高声朗诵道,“各位兄弟姐妹们。”
这一开口,瞬息之间场面变得异常安静而又庄严,那些前一秒还在狂呼乱喊的妖怪们齐刷刷站起身,注视着台上的三人。
那司仪继续说道,“今日吾等满怀喜悦欢聚于此,乃是天道的指引,是天道让‘杨鲜’以及‘白秋娘’在吾等地见证之下结为连理。”
杨鲜的心脏登时一个突突。
这词……恐怕是太基督了吧?!
果然,那司仪手放在牛皮卷上,又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大通,这才终于到了杨鲜在电视上看到的场面。
“白秋娘,在天道的见证下,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可能有些长,请你听完后仔细回答。”
来了……终于来了。杨鲜暗暗吐槽,然后偷偷侧目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苏熙蓉。只见她也是一脸无语,生无可恋……仿佛受到了暴击。
“白秋娘,你是否愿意娶杨鲜为妻,按照经文的指引,在天道之下与其结合在一起?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我愿意!我一百个愿意,一千个愿意!”
还没等话音落地,白骨夫人便高呼起来,“我要忏悔,与先前那些面首的誓约都是假的,唯有这次才是真心!”
……
杨鲜无语,但也不得不静静地听着那司仪继续啰嗦,但他只觉得这一幕简直无比荒谬。
直到那司仪问道,“杨鲜,你可愿意?”
他这才回过神来,“愿……愿意。”
但他心里却不断重复着,“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如果有神明,请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那么,请交换戒指。”
白骨夫人立刻掏出戒指,先是给自己套上——她当然知道杨鲜不可能准备这个,然后又单膝跪下,牵过来杨鲜的手,将一只纯白的,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戒指套在了杨鲜的无名指上。
“好了,新娘,你可以吻新郎了。”
知道此刻,杨鲜突然意识道:这初吻……
不,决不能如此!
于是杨鲜当机立断,立刻冲上前去,一手揽腰,一手抱住肩膀,给白骨夫人来了一个公主抱。
他仰天大笑,“既然婚礼已成,还做那假模假式作甚?!你我夫妇二人,这边入了洞房,去杀一个天昏地暗!”
白骨夫人只是将头轻轻靠在杨鲜的胸口,满脸含羞地点了点头。
夏花用肘子一戳苏熙蓉,“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夫人和姑爷去新房!路还记得?千万不要走错了!”
苏熙蓉暗暗叹了口气,虽然是心里如同打翻了醋缸,但脸上仍然堆着谦和的微笑,“姐姐放心,这点事情自然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