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人与海
作者:九鸣音      更新:2019-08-18 06:38      字数:3102

午后阳光微醺,风从远方的海平面吹来,一种海洋的独特气息被一同带来。那停靠于岸边的破旧渔船,那从未见过的海鸟在桅杆上鸣叫。少年充满好奇的打量着那些奇怪模样的鸟,默默地跟在老人的身后漫步于沙滩之上。

“你对这片海有什么印象吗?孩子。”

尼娅老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她驻足与一处裸露的礁石旁,轻轻抚摸着它。顺着尼娅老人面朝的方向,少年远眺着海平面与天际线,在那海天相接的地方,久久凝视着,却只能失望的摇着头。

“奶奶,对不起。并没有什么印象。”

少年有些失落的低下头,看向脚下那片洁白的沙滩与那富有节奏的海浪。而尼娅老人叹着气,似乎早就知道了灰色这般结果一般,她将手伸进长袍的口袋中拿出一条精致的项链递给了少年。

“这是那天你昏迷的时候从你身上取下的物品,对你应该很重要。好好拿着。”

少年不解的接过项链,但就当他接触那精致的奇怪项链那一秒,一股失落感顿时从心而生。这让少年不由得失神了一小会儿,他对这股感情莫名的熟悉,又想不起什么,但他隐约感觉到了这项链对自己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于是将其紧紧握于手心。

“别这样对待一件精致的物品,孩子。这应该是你最重要的人送给你的。”

尼娅老人对少年粗暴对待项链的行为有些不满,她向前一小步来到少年面前,取出了他手中的项链小心翼翼的将它带在了少年颈间。这项链就像天生为少年打造一般,在带上那一刻,少年似乎散发出一种优雅的气质。这让尼娅老人不禁一笑,就像在欣赏自己的孩子般,眼神中流露出慈祥的温柔。

“真配啊,你得好好珍惜它,孩子。”

少年轻举起项链的吊坠,那是一个泛着金属光芒的物体,仔细一看那弯似细镰般的造型又好似那残缺的月,在带上那一刻少年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反倒是一种温暖的气息从胸口向身体四散开来。就在少年准备道谢老妇人为他保留这重要的物品时,他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尼娅老人。

尼娅老人是一个常带着慈祥笑容的老妇人,在少年眼中,而此刻尼娅老人却一脸失落的看向远方的海平面,那种失落少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是一种期待已久却失望而归的心情才会有的失落。尼娅老人在期待着,又或许在等待着什么。少年放下手中的吊坠,悄悄来到老人身边。

尼娅老人好像并没有心思去理会身边的少年,她只是一直看着平淡无奇的海。在少年眼中,那什么都没有。

“您在等待什么?奶奶。”

少年轻声在尼娅老人耳边问道。这让尼娅老人突然从失神中恢复过来,她有些慌忙的理了理自己的长袍。

“没什么,孩子。”

“告诉我,奶奶。我想知道奶奶为啥这样失落。”

少年是铁了心要问出尼娅老人心里所想的事情,这让尼娅老人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少年坚毅的目光,尼娅老人只能微微叹气,再次看向那海平线。

“孩子,你听过一个名字叫阿瑟夫的人吗?”

少年思索了一番,但脑海中丝毫没有出现尼娅老人口中那名字的人的回忆,所以他只能摇了摇头。

“看来你或许不来自那个充满罪恶的地方。”

“罪恶的地方?”

少年有些纳闷尼娅老人口中那所谓的罪恶之地,他内心充满了好奇。但尼娅老人似乎有些不愿说出那是哪,她神色有些低落,但她也清楚既然自己提到了,就得告诉这个孩子。

“或许你就来自于那里,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那是一个位于大洋之中的罪恶之都,就在那海平面后面更远的地方。在那里集聚了无数的祸害一方的逃犯,在那片黑暗的土地上生存着无数的法外之徒。我们叫那里为—希罗底。”

尼娅老人说出希罗底这几个字的,少年能明显的感到老人的话语略微有些颤抖,就像在畏惧着什么一样,但他又隐约能感到一丝怒意。也许这个叫做希罗底的地方与老人有着莫名的牵连,而这个牵连应该就是老人口中的那个名字。

“那里和那位叫做阿瑟夫的人有什么牵连吧,奶奶。”

老人叹了口气,无奈的点着头。她摘下长袍的帽子,让海风吹过自己的发间。少年感到了自己那毫无遮拦的疑惑就像穿心般的针刺,让老人感到无奈与忧伤。但话已出口,也无法改变什么,他只能静静地注视着老人,直到他看到老人眼角的些许泪光,他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那是一个“罪不可赦”的人,他被逐出了帝国,流放到了那里。”

尼娅老人话语中带着怒火,她的眼神逐渐严肃。少年体会到了尼娅老人话语深处的含义,他知道那个人对于老人应该有着不凡的意义,但他决定不再追问,他不愿意再伤老人的心。

“对不起,奶奶,我不该这样问。”

少年向尼娅老人表达着内心的歉意,但尼娅老人并没有责备他什么,只是收起了那严肃的神情,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

“我想你应该还有很多问题吧孩子。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或许这对你恢复记忆有用。”

尼娅老人转身离开了沙滩,没有留恋,只有缓步前行。看着尼娅老人愈渐远去的背影,少年回首望向了大海,微微皱眉。

“或许,我会去到那里”

走在回去的街道上,四周的人都向尼娅老人热情的呼唤。他们不停的关心着老人,还有不少人送给老人新鲜的食材与优质的物品。少年安静的观察着这一切。尼娅老人应该是这渔村里在那白须老者之下或者和那老者平起平坐的人物,也许是因为她是一名药师的缘故。少年不停的吸取着新的知识,而忽视了不少旁人对于他的关心。

“孩子,大家都在关心你的身体呢。”

这时尼娅老人用手拍了一下少年的头,让他注意感谢别人的关心与问候。这让少年有些尴尬,只能回应周围的热心村民无奈的笑容。

再不断的走走停停中,少年终于回到了他与尼娅老人的家。这一天的行程让少年大致摸清了整个渔村的布局。他在脑中构筑了一张大致的渔村地图,在地图最高处是老者的屋,而尼娅老人则住在渔村的外围,一条清澈的小河旁。而整个渔村围绕着村中央那一处空地广场而建。

“我好像没怎么看到守卫,看来这里应该挺安全的。”

少年回想起自己一天的所见,的确没有看到任何佩戴武器的守卫。他若有所思般的看向窗外,尼娅老人此刻并不在他身边,她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并关上了门。少年继续完善着脑海中渔村的全貌。

“你在思考什么?孩子。”

这时尼娅老人慢悠悠的从屋内走出,她看着认真思考的少年忍不住问道。

“啊,没什么,奶奶,我只是在回忆这里的地形。以免以后走失。”

少年苦笑着抓了抓后脑的短发,而他的回答也让尼娅老人感到愉快。她缓步走到少年身边坐在了少年面前,而此刻少年才发现了老人手中捧着的一本被不知名兽皮包裹的像书一般的物体。尼娅老人面带笑意抚摸着手中的“书”,并将它递给了少年。

“这是我的丈夫留下的,上面记载了他平生所见。”

少年接过老人递来的“书”,据老人的话他推断出这应该是一本类似于博物志一类的书籍。被兽皮包裹的书此时还有些许凉意,但少年却能感到这之下的温暖。他小心的解开封印书的带子,轻慢地翻开了书。

“我居然能看懂?”

看着书上密密麻麻记载的古怪文字,少年有些纳闷,他下意识的认识到那是一种陌生的文字,但他却莫名其妙的能理解它所描述的意思。

他怀着好奇的态度一页接着一页的认真翻阅,不知不觉间也翻过了时间。转眼已到月悬星空,少年不断的阅读着,忘却了食物与疲惫。直到尼娅老人于心不忍的提醒他,饭菜要凉了,他才停下翻阅的行为。

“我想你应该还有很多东西想问吧?”

尼娅老人坐到了那温暖的壁炉旁,翻开了另一本书。她一边翻开着手中的书,一边将少年引到离自己不远的座椅上。

“我会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你想知道的。”

整夜的长谈,少年与老人孜孜不倦的交谈着直到天明,而这一夜让少年知道了许多,不仅仅是恍然大悟,也是耳目一新。这让他真正的了解到了自己如今身处的世界。

“谢谢您,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