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菲菲的细雨,白素贞和许仙就这样怔在那里。再无一句对话
细雨黄花,蛇王寨,女娲庙
蛊母祝四萍地而坐,望着庙前的一滩死水发呆,水坑边满是落满的小黄花。自打到女娲庙,蛊母从未用真面目示人,他总是带着骷髅面具,远近看来都甚是可怖。不和白素贞和岑碧青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在一个终年不见光的巨瓮中生活。传言蛊母曾经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只有白素贞和岑碧青知道她是个温柔的女人,再温柔不过。
祝四萍非常喜欢满地黄花的时节,满地的落叶黄花之间。蛊母就这么席地而坐,她不知道想说什么,白素贞最近越发的娇艳,脸色也红润不少。本来的一袭白衣,也被许仙的参谋下搭配了红色的长裙。凡夫俗子便是如此,每当这落花的时节就欢欣喜悦,哪里想到那也是荣华凋尽的悲凉?可世事无常的真谛又有几个人参得透?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
蛊母祝四萍已经很多年没有来过蛇王寨了,她走过桥边的时候,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并肩坐在石桥的栏杆上,一个书生模样的小生举着一把伞,雨水从伞骨上往下流,一圈圆的水帘把他们笼罩在里面。
祝四萍站在很远的地方看他们,看他们就这么依偎着坐着,看着脚下的流水。女人有的时候总是很奇怪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可又有的时候显得什么都是那么的熟悉。忽然青年侧身凑上去想去亲吻那姑娘,那姑娘笑了笑,没有闪开,那个稚嫩得笑持续了一段的时间。祝四萍就这样打着伞在桥上看着,他知道是谁,痴痴的。
桥下的水哗哗的流,祝四萍忽然发觉那青年的脸色有些不对,她想和女人说点什么,又什么也没说
细雨润无声,雨伞下,一袭白衣的女人轻启朱唇,一支曲子一首词,唱的又轻又静,仿佛娓娓道来,不尽的缠绵,些许的愁绪。让人听着余音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小桥偶遇之后的那些日子,蛊母祝四萍觉得白素贞和许仙越来越不一样。她也知道许仙这种外乡人绝不是那种闲云野鹤的游人。许仙起初还是天天往女娲庙里跑,白素贞念经,炼蛊,吃他做的面条。许仙不知道什么是反噬,白素贞也开始有点慢慢的担心,害怕某一天许仙不再来看他了,所以无论将来怎样,白素贞还是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一边缠着祝四萍教他泥鳅蛊制法道理,一面想方设法与许仙相聚。20岁的她也不知为什么想和许仙在一起,但她清楚,自己是真的想要许仙陪着她。她也想过跟着许仙去山外的世界走走看看,但比起那未知的世界。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还是显得比什么都重要。
渐渐的白素贞开始琢磨一种方法,一种又可以使中蛊之人深受万虫钻体之苦又可以不用让许仙受到泥鳅蛊的反噬折磨的方法。
起初她把许仙泡在一个大缸子里,用的是花泥鳅和五毒蛇的血当做洗水。许仙总是嚷嚷泡在这大缸子里浑身燥热难当,这让白素贞有点不知所措。他只是按照蛊书所说,让许仙先适应着泥鳅蛊的血灼感,等到放蛊的时候就可以不用遭受或减轻这反噬之苦,可不知许仙的身子却如此娇嫩。
白素贞只好赶紧又用蜈蚣和蟾蜍的毒血配以鹤顶红来缓和泥鳅蛊的毒性,许仙到是暂时没事了,可却因此变成了药人。身体里泥鳅,蜈蚣,蟾蜍,五毒蛇,鹤顶红,五种毒虫都寄宿在他的身体里。而他就是这些蛊虫的宿主。每天蛊毒发作都会像毒虫在他身上疯狂撕咬。
慢慢的许仙的身子就是一天不如一天。隔三差五的身体里的血毒就会发疯的流窜,折磨的许仙痛不欲生,宁愿一死了之。
夜已经很深了,女娲庙外的一间民房里。白素贞正默默的用说不出是什么成分的蛊粉蘸着水给许仙擦身子。
“白姑娘最近几日,我虽然身子没那么燥热了。可不到几个时辰不泡这药水里就浑身又奇痒难耐。这又如何是好,这真是两口热锅,一个盖子。盖住这个,那个冒气了。。。”许仙苦笑道
白素贞往竹缸里又添了一勺蛊粉,没有抬头。
“这是我自愿的,怨不得白姑娘。这些时日我过的很快乐,许仙强露出一丝笑容道,“只怪自己毅力不足。明明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还连累了白姑娘担心,我这种人到哪都是给别人添麻烦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白素贞感到很累,他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心灵里满是愁绪却说不出来。
她知道这是她的自以为是,以为这样做就可以让许仙不受这反噬之苦,以为这样顺便也可让许仙能够适应以后蛇网寨的生活,能够留下来。可世间哪有那么多的以为,能够成为现实。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白素贞把随身的手帕沾了蘸药水继续擦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