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似血般鲜红;穹顶之下,魔瘴之气弥漫。白骨遍地,寸草不生,森罗地狱般,令人心生畏怯。
远处,好似有人行于风中,身影渐现,是一身着黑袍之人,那人身型壮硕,高足八尺有余,俨然是一壮汉,而其黑帽遮于眼前,看不清他的样貌,使其更添一份神秘。
他身上的黑袍于风沙中飘摆,声响亦被风沙所吞没,如一粒沙尘湮没在沙海中,寻不见踪迹。
不知走了多久,那人顿下了脚步,摸了摸腰间挂着的石头。那石头亦是怪异,形态扭曲,突出了几个犄角,如牛角,却又不若牛角的尖锐。
突然,那人腰间的石头仿佛感知到些什么,竟开始颤了起来;随即,只闻咔嗑一声,石头表面崩裂,霎时于缝隙迸发出了绿芒,若阎罗鬼界的冥火,叫人不寒而栗。
那人见状,嘴角勾起了一个冽厉的弧度,仿佛蛇蝎,冷血恶毒。
只见他从黑袍中伸出手臂,随即手掌猛地握住。霎时破裂之声响起,虚空中竟被撕裂出一道缝隙。
而后,那人将手伸进了虚空缝隙之中。然那缝隙有所感知一般,刹那间便将那人吸入其中,随即便慢慢愈合。
不时,亦化作虚无,一如什么都不曾发生。
漆黑,令人不安的漆黑,没有一丝光亮,宛如要把人吞噬殆尽般。
周遭充斥着无尽的黑暗,细听,却有些许声响;似是野兽的低吼,又像是游魂的哀怨,竟让人无法识别。
闻声,那黑袍之人从黑暗中现出身影,口中亦发出了刺耳的笑声,咽喉仿佛被刀割裂,支离破碎的沙哑。
他缓缓地前行,能够辨别方向一般,向着那声响的方向走去。
只见黑袍之人弯起细眸,咧嘴一笑,言道:
“好久不见了,相柳!”
。。。。。。
而今,魔界地脉之力衰竭,枯败之地寸草不生;九幽位于衰竭中心,水脉紊乱,陷百姓于水火,百姓苦不堪言。
女皇幻姬不忍见黎民如此,遂集众元老之力,施展逆天法阵,欲开辟人魔两界之缝隙,攻入人界。
魔魅之地,现法阵如庞;幽光涣散,冥火四起,吸纳天地间之魔气,以肉身为引,元神做媒,召魔神蚩尤之力,欲破除无生隙之结界。
祭品跪于阵心,十指交叉而立;七人立于阵眼,默念法诀于心。
霎时阵心之人惨叫迭起,于体内溢出幽光;裂痕渐现于肌肤之上,似破碎的瓷器,亦有叮呲作响。不时,叫声渐微,阵心之人遂化作一团幽光,融入法阵之中。
法阵瞬间赤光迸发,将天地皆映成了血色,只见法阵之上渐现虚影,高足十丈;脚踏黄泉,头顶苍穹,乃蚩尤魔神之残影。
魔神之眼缓缓张开,瞳眸中魔光涌动,魔威显赫,摄人心扉。其双臂高抬,十指尽张;两掌霎时燃起幽炎,猛地击向两界之封印。
封印受到冲击,不时迸发出耀眼金光。幽炎与金光相互交织,竟引起通天彻地之巨响,气压冲击强烈,周径之人皆被击飞。
只闻咔嚓声响,封印终承受不住蚩尤幽炎之力,尽寸破碎;随即声响渐频,封印遂化作星光泛泛,消失于空中。
。。。。。。
人界此时亦是风云惊变。天色变得阴沉,黑云压抑,似被扼住咽喉,令人难以喘息。又有雷光四起,鸣雷声贯天而响,紫电阵阵,形如巨蟒,盘旋于苍穹。仿佛是灾难降临,使得人心惶惶。
昆仑之巅,玉虚仙派,自是察觉到异变。琼玉宫内,云易真人坐于玉台之上,吐纳气息,身旁灵气环绕,似仙似幻。
忽闻急促的脚步声,一位白衣弟子冲入宫内,气息紊乱,似有急事相报。
“禀告掌门,镇魔台的封印。。。封印被。。。”白衣弟子言语一顿,额头上冷汗微微渗出。
云易眉头轻皱,嗓音低沉而又飘忽:“如何?”
白衣弟子声音微颤:“封印。。。被破了。。。魔界大军来袭,镇守弟子正在殊死抵抗!”
闻言,云易身躯一颤,白眉紧锁,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他将双拳紧握,缓缓闭上了双眼;沉寂了片刻,随即深叹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气力。
只闻云易低声道:“集门下所有弟子,死守镇魔台!”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严肃而决绝,“绝不能让妖魔祸乱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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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魔之战一触即发,所及之处,自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剑芒残音划破苍穹,魔魅之声响彻大地。
血气弥漫,连风中都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横尸遍野,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嘶吼之声如魔音般,弥漫于天野,甚至在远处的山林中,亦未断绝。
山林中,翠茂林立,而有一高树,高出周径半数有余,凸显在山林中。
高树之巅,一个身影闪现,凝神一看,竟是那黑袍之人。
那人目光直视着远处的惨状,舔舐着上唇,仿佛瞧见什么令人销魂之事,欢愉满颜;嗓子里亦发出破碎的声响,哭笑难辨。
“浮游!”一低沉之声传来,浑厚有力,沿声而去,却不见人影,诡异非常。
黑袍之人闻声,又是笑了两声,随即慢慢隐入了黑暗中,没了踪迹。
远处,厮杀依旧,苍穹被血染地赤红,穹顶之下,尸骸累累。。。。。。